第75章 白落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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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劍池下的密道漆黑一片,水流冰冷刺骨。
陳長生緊緊抓著我的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引導前行。
水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奇異力量,每一次劃水都能感受到細密的刺痛,仿佛有無數把小劍擦過皮膚。
"堅持住,就快到了。"
陳長生的聲音通過傳音術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
我無法回答,隻能用力回握他的手。
胸口的壓迫感越來越強,就在快要窒息時,前方突然出現一絲光亮。
我們拚命向那點亮光遊去,終於衝破水麵,大口喘息著爬上一處石台。
"這裏......是哪裏?"
我咳嗽著問,環顧四周。
石台位於一個狹小的溶洞中,唯一的出口是一條向上延伸的狹窄通道。
陳長生擰幹衣角的水:"應該是計師父說的密道出口。看——"
他指向通道盡頭隱約的亮光,"那裏可能就是村莊。"
我們拖著濕漉漉的身體爬上通道。
出口被茂密的灌木遮掩,撥開枝葉,刺目的陽光讓我不禁眯起眼。
眼前是一片開闊的玉米田,遠處能看見幾間農舍的屋頂。
"先找個地方休整。"
陳長生警惕地觀察四周,"天機閣的人可能還在搜尋。"
我們悄悄摸進村莊,發現這裏不過十幾戶人家,安靜得有些異常。
大多數房屋門窗緊閉,街上空無一人。
唯一開著門的是村尾一間破舊的茶寮,門口掛著"暫歇"的木牌。
"不對勁。"
陳長生壓低聲音,"太安靜了。"
我剛要點頭,突然一陣眩暈襲來,雙腿一軟差點跌倒。
陳長生連忙扶住我:"怎麽了?"
"不知道......"
我按住太陽穴,"從出密道開始就頭暈,好像有什麽聲音在腦子裏回響......"
陳長生臉色一變,立刻將我拉到一處隱蔽的牆角,雙手捧住我的臉:"看著我,別抵抗那些聲音。"
"什麽?"
"那是前世記憶在覺醒。"
他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洗劍池的水有刺激靈識的作用。放鬆,讓它自然浮現。"
我深吸一口氣,嚐試按他說的做。
起初隻是零碎的畫麵——戰場、密室、陌生的麵孔......然後場景逐漸連貫起來:
千年前的古老城池中,我——那個叫阿蘿的女子——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黑壓壓的敵軍。
身旁是雲湛,也就是陳長生的前世,他穿著銀色鎧甲,麵容堅毅。
"天機閣的大軍到了。"
他沉聲道,"我們撐不過今晚。"
"那就執行最後的計劃。"
阿蘿從懷中取出兩塊玉佩,"用轉世打破他們的陰謀。"
雲湛接過其中一塊玉佩:"你確定這能成功?"
"不確定。"
阿蘿苦笑,"但這是唯一的機會。星尊已經集齊了前六種命格之力,隻差最後的陰陽命器。如果我們主動成為他尋找的目標......"
"就能從內部破壞儀式。"
雲湛接上她的話,眼中閃過決然,"那就這麽定了。"
記憶突然跳躍到另一個場景:燃燒的宮殿中,阿蘿渾身是血,跪在一個白發男子麵前。
男子背對著她,聲音冰冷:
"我親愛的侄女,這就是你反抗我的下場。"
侄女?!
我心神劇震,這個白發男子就是星尊?
而阿蘿是他的......侄女?
畫麵再次變換,雲湛奄奄一息地躺在我懷裏,胸口插著一把星光凝聚的長劍。
他用最後的力量將玉佩按在我手心:"記住......計劃......第三塊玉佩在......"
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我猛地回神,發現自己跪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
陳長生同樣麵色蒼白,顯然也經曆了類似的記憶閃回。
"星尊是我前世的......?"
我聲音發抖,"那他和白帝......"
"孿生兄弟。"
陳長生接上我的話,"這就解釋了為什麽他能輕易在妖族皇室中種下命運枷鎖——血脈相連。"
這個真相太過震撼。
白帝知道嗎?
他是否一直清楚自己的兄長就是天機閣的幕後黑手?
"還有第三塊玉佩。"
我努力回憶著雲湛臨終的話,"他說"第三塊玉佩在......",但沒說完。"
陳長生皺眉沉思:"前世我們隻準備了兩塊同心佩,對應陰陽命器。第三塊從何而來?除非......"
他突然瞪大眼睛,"除非混沌命器也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就在這時,遠處天空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破空聲。
我們警覺地抬頭,隻見幾道黑影正從離山方向飛速掠來——是天機閣的追兵!
"躲起來!"
陳長生拉著我衝向最近的一間穀倉。
穀倉內堆滿幹草,散發著濃鬱的草木香。
我們屏息躲在草堆後,透過木板縫隙觀察外麵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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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很快降落在村莊中央,化為三個身影——少年星使、黑袍人,以及那個渾身籠罩在星光中的高大身影:星尊。
即便隔著一段距離,星尊身上散發出的威壓仍讓我呼吸困難。
那是一種源自血脈的壓製,仿佛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逃離。
"搜。"
星尊簡短下令,聲音如同冰刀刮過骨髓,"他們跑不遠。"
少年星使和黑袍人立刻分頭行動,挨家挨戶搜查。
星尊則站在原地,緩緩轉動頭顱,似乎在感應什麽。
突然,他的目光直直鎖定了我們藏身的穀倉!
"不好!"
陳長生一把抱住我,同時捏碎一張符紙。
一道銀光閃過,我們瞬間被傳送到村莊外的樹林中。
"他發現了!"
陳長生拉著我狂奔,"那是短距離傳送符,拖延不了多久!"
我們拚命向密林深處逃去。
身後傳來一聲憤怒的尖嘯,接著是樹木倒塌的巨響——星尊發怒了!
"分頭走!"
陳長生突然停下,從懷中取出一張地圖,"你去地圖上標記的山洞等我。如果三天內我沒到,就繼續往北,去北疆找妖族大長老!"
"不行!"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我們說好一起麵對的!"
陳長生捧住我的臉,額頭抵著我的額頭:"白落衡,聽我說。星尊的目標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時產生的命格共鳴。分開走至少能保住其中一個。"
我還想反對,遠處已經傳來追兵逼近的聲音。
陳長生猛地推了我一把:"走!"
被迫分開,我含著淚向密林深處逃去。
陳長生則轉身迎向追兵,銀光閃爍間,劍氣縱橫,為我的逃跑爭取時間。
獨自在森林中穿行,每一秒都像一年那麽漫長。
我的心髒狂跳不止,腦海中不斷閃回前世的片段和今生的畫麵。
星尊是白帝的孿生兄長,是我的...叔公?
這個念頭讓我作嘔。
不知跑了多久,我終於到達地圖標記的山洞。
那是一個隱蔽在瀑布後的小洞穴,入口被水簾遮掩,內部幹燥寬敞。
我癱坐在地上,淚水終於決堤。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隻是想改變白落衡的悲慘命運,卻卷入了一場跨越千年的陰謀。
而陳長生......不,雲湛,我們前世就約定好要一起對抗天機閣。
這個認知讓我的心揪成一團。
夜幕降臨,山洞內漆黑一片。
我抱膝坐在洞口,透過水簾望著外麵的星空,祈禱陳長生能安全脫身。
突然,水簾外閃過一道銀光——是陳長生的靈力特征!
我驚喜地衝出去,卻瞬間僵在原地。
站在瀑布前的確實是陳長生,但他身後站著星尊,一隻蒼白的手正按在他的天靈蓋上!
"晚上好,親愛的侄女。"
星尊微笑道,聲音與白帝有七分相似,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或者我該叫你......阿蘿?"
月光下,我終於看清了星尊的麵容。
那張臉與白帝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更加蒼白消瘦,眼睛是詭異的銀白色,沒有瞳孔。
他穿著一襲繡滿星辰的長袍,周身環繞著淡淡的星輝,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放開他!"
我厲聲道,妖力不自覺地湧動起來。
星尊輕笑:"這麽緊張你的小情郎?放心,他暫時死不了。"
說著,手指微微用力,陳長生頓時痛苦地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絲。
"你想幹什麽?"
我強忍衝上去的衝動,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很簡單。"
星尊悠然道,"跟我回天機閣,完成千年前就該完成的儀式。你,陳長生,再加上混沌命器,三器合一,我就能打開天命之門,獲得改寫世界規則的力量。"
"然後呢?"
我冷笑,"你會放過我們?"
星尊假裝思考了一下:"唔......不會。但至少給你們個痛快。否則......"
他突然掐訣,數根銀針憑空出現,狠狠刺入陳長生的四肢!
"啊!"
陳長生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鮮血瞬間浸透白衣。
"住手!"
我尖叫著衝上前,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
星尊欣賞著陳長生的痛苦表情:"這些"噬魂針"會一點點侵蝕他的靈識,讓他變成廢人。每過一刻鍾,我就多加一根。你考慮的時間越長,他受的苦就越多。"
陳長生艱難地抬頭,盡管疼得麵容扭曲,眼神依然堅定:"別......答應他......走......"
第一根銀針已經刺入他的肩膀,我眼睜睜看著他的瞳孔開始擴散,靈力波動變得紊亂。
我心如刀絞,卻無計可施。
"怎麽樣,小公主?"
星尊把玩著第二根銀針,"要看著他慢慢死去嗎?"
我咬破嘴唇,鮮血的鐵鏽味在口中蔓延。
原主白落衡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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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犧牲自己,換取陳長生活下去?
但那樣隻會重蹈覆轍,讓星尊的陰謀得逞。
不,我必須做出不同的選擇。
"我答應你。"
我抬起頭,直視星尊的眼睛,"但有個條件。"
星尊挑眉:"說。"
"我要知道第三塊玉佩的下落。"
我盯著他的反應,"前世雲湛臨死前提到的第三塊玉佩。"
星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胡說什麽,根本不存在第三塊玉佩!"
他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繼續緊逼:"混沌命器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它也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閉嘴!"
星尊突然暴怒,一掌將陳長生擊倒在地,更多的銀針浮現,"再多說一個字,我現在就殺了他!"
陳長生在劇痛中掙紮著看向我,嘴唇無聲地蠕動:記...憶......
記憶?
我猛然醒悟。
前世阿蘿和雲湛將計劃藏在了記憶深處,隻有特定條件才能觸發。
而洗劍池的水已經喚醒了一部分......
星尊似乎察覺到什麽,突然改變策略:"罷了,既然你這麽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他揮手撤去陳長生身上的銀針,"混沌命器確實存在,但它早已被我控製。你們的前世計劃注定失敗。"
他緩步向我走來,每走一步,身上的星輝就更盛一分:"你知道嗎?當年阿蘿和雲湛準備的三塊玉佩,有一塊被我中途調包了。真正的第三塊玉佩,在這裏——"
他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一個猙獰的傷疤,傷疤中央嵌著一塊漆黑的玉石,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我將它植入體內,用自己的血肉滋養千年。現在,它隻聽我的命令。"
星尊得意地說,"你們轉世成為陰陽命器,正中我下懷。隻要再得到混沌命器的力量,儀式就能完成。"
我盯著那塊黑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那玉石的紋路......我似乎在哪裏見過......
突然,陳長生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玉佩......是鑰匙......不是命器!"
星尊猛地回頭,一道星光將陳長生擊飛數丈,重重撞在岩壁上:"多嘴!"
鑰匙?不是命器?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
如果第三塊玉佩不是命器,而是控製命器的鑰匙......那星尊體內的黑玉......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我鎖骨上的蓮花胎記突然灼熱起來,一道金光直射星尊胸口的黑玉!
星尊慘叫一聲,踉蹌後退,黑玉在金光照射下開始龜裂!
"不!"
他驚恐地捂住黑玉,"你怎麽能......"
金光越來越強,我體內的妖力不受控製地奔湧而出,在頭頂形成一朵巨大的金色蓮花虛影。
與此同時,昏迷的陳長生身上也浮現出一條銀色龍影。
一蓮一龍在空中交織,發出震耳欲聾的共鳴聲。
星尊麵容扭曲,瘋狂地試圖阻止黑玉的碎裂:"停下!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但為時已晚。
隨著一聲脆響,黑玉徹底破碎,一團黑氣從星尊胸口噴湧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終於......自由了......"
黑氣發出沙啞的聲音,"千年禁錮......該清算了......"
星尊麵如死灰,連連後退:"不......不可能......"
黑氣瞬間撲向星尊,將他團團包裹。
淒厲的慘叫聲中,星尊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最終化為一具幹屍,砰然倒地。
黑氣吸收了星尊的力量後,逐漸凝實成一個熟悉的身影——莫雨!
或者說,混沌命器的真實形態。
"多謝二位解封。"
他向我們躬身行禮,聲音不再是偽裝時的普通,而是帶著古老的回響,"千年等待,終得解脫。"
我警惕地護在陳長生身前:"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們前世最忠誠的戰友,第三塊玉佩的守護者。"
莫雨——或者說混沌命器——微笑道,"當年阿蘿和雲湛確實準備了三塊玉佩,金、銀、黑。金色承載記憶,銀色引導力量,而黑色......"
他指向自己,"是製約天機閣的枷鎖。"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是......我們這邊的?"
"正是。星尊發現後,強行將黑玉從我體內剝離,植入自己身體,試圖控製我。"
莫雨解釋道,"但他不知道,黑玉的真正作用是反製。千年以來,我被迫充當他的爪牙,暗中等待你們轉世覺醒的這一刻。"
陳長生虛弱地睜開眼睛:"所以......混沌命器從來不是天機閣的武器......"
"而是刺向天機閣心髒的匕首。"
莫雨點頭,"現在星尊已死,天機閣群龍無首,正是反擊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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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起陳長生,小心地檢查他的傷勢。
雖然銀針已經消失,但靈識受損嚴重,需要長時間調養。
"接下來怎麽辦?"我問莫雨。
"回白帝城。"
他毫不猶豫,"星尊雖死,但他的勢力仍在。白帝需要知道真相,整合力量對抗天機閣餘孽。"
陳長生勉強站直身體:"劍宗那邊......"
"計道人和徐有容應該已經安全撤離。"
莫雨安慰道,"我們先找個地方療傷,明日啟程前往白帝城。"
夜深了,我們在山洞內生起篝火。
莫雨去外麵警戒,留下我和陳長生獨處。
他靠在我肩上,呼吸微弱但平穩。
"我們成功了......"
他輕聲道,"改變了命運......"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還沒結束。天機閣的殘餘勢力、白帝城的安危、還有你我的未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陳長生抬頭看我,火光映照著他蒼白的臉龐:"但至少,我們不再是任人擺布的命器了。"
我點頭,心中百感交集。
原主白落衡的命運已經被徹底改變——不再是為愛犧牲的悲劇女配,而是對抗命運、改寫規則的戰士。
而我,楚歡歡,也完成了係統給予的任務。
"在想什麽?"陳長生問。
"在想......我們的未來。"
我微笑著回答。
洞外,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亮了整片山林。
新的一天開始了,新的挑戰也將到來。
但這一次,我們將並肩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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