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聶慎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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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秋宮的晨鍾敲到第五下時,我已經核對完三本賬冊。
    自從被擢升為女官長,我養成了在竇漪房醒來前完成大部分公務的習慣。
    "聶大人,這是尚服局新呈上來的秋裝圖樣。"
    小宮女恭敬地遞上卷軸,眼睛卻一直偷瞄我案頭那本《後宮新製》。
    "放這兒吧。"
    我頭也不抬地繼續批閱文書。
    這本《新製》是我花三個月編纂的後宮改革方案,從月例發放到晉升考核,全部引入了現代管理理念。
    小宮女磨蹭著不走:"大人......那個輪休製,真的能實施嗎?"
    我這才抬頭看她。
    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眼下卻掛著濃重的青黑。
    尚服局的繡女們經常連夜趕工,以前累死人的事時有發生。
    "每月初十、二十休沐,白紙黑字寫著呢。"
    我指指《新製》扉頁上竇漪房的鳳印,"皇後娘娘親自批準的。"
    小宮女眼眶突然紅了,撲通跪下連磕三個響頭:"謝大人恩典!謝娘娘恩典!"
    我扶她起來時,摸到她指尖密密麻麻的針眼,心頭一陣酸楚。
    原劇中聶慎兒醉心爭寵,何曾在意過這些小宮女的死活?
    "去吧,告訴尚服局的姐妹,從下月起,夜工不得超過亥時。"
    小宮女歡天喜地退下後,屏風後傳來一聲輕笑:"我們聶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周亞夫斜倚在柱邊,一襲月白太醫服襯得他長身玉立。
    自從"戰死"的謠言被揭穿,他戴青銅麵具回宮已半月有餘——麵具下是匈奴烈火留下的疤痕,但那雙含笑的眼睛依舊明亮如星。
    "周太醫擅闖女官書房,該當何罪?"
    我故意板起臉。
    他變戲法似的從袖中取出個油紙包:"特來進獻嶺南荔枝,贖罪。"
    晶瑩剔透的果肉在晨光中宛如寶石。
    我拈起一顆,甜汁在舌尖炸開的瞬間,忽然想起這是楊貴妃最愛的貢品。
    "嶺南距此三千裏,這荔枝......"
    "八百裏加急,三日送到。"
    周亞夫在我對麵坐下,"皇上賞的,說慰勞你編纂《新製》的辛苦。"
    我心頭一暖。
    劉恒確實比原劇中刻畫得更仁厚。
    自從揭穿薄太後陰謀,他對我和竇漪房越發信任。
    隻是......
    "又在想什麽?"
    周亞夫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想這荔枝跑死了幾匹馬。"
    我半開玩笑地岔開話題,"周太醫不忙著研製祛疤藥,倒有閑心管這些?"
    他眼神一暗,手指無意識地撫上麵具:"這副尊容,治不好了。"
    我正想安慰,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竇漪房身邊的大宮女春桃慌慌張張闖進來:"聶大人!不好了!安嬤嬤帶著一群老宮人在長秋宮前跪諫,說《新製》違背祖製!"
    我騰地站起,案上荔枝滾落一地。
    安嬤嬤是薄太後留下的老人,這時候鬧事絕非偶然。
    "娘娘怎麽說?"
    "娘娘正在更衣,命奴婢先來請大人。"
    我匆匆整理衣冠,周亞夫卻攔住我:"當心,安嬤嬤的兒子在太尉府當差。"
    我心頭一凜。
    周勃雖然支持竇漪房,但他麾下將領多是保守派。
    這潭水比想象中更深。
    長秋宮前黑壓壓跪著二十多個老宮人,為首的安嬤嬤高舉《女誡》,聲淚俱下地控訴《新製》會讓宮女"失貞敗德"。
    圍觀的人群中,我注意到幾個麵生的侍衛正悄悄記下哪些宮女在支持改革。
    "安嬤嬤。"
    我上前扶她,"有什麽話起來說。"
    她甩開我的手:"老奴不敢!聶大人縱容宮女出宮休沐,若惹出醜事,誰來擔待?"
    "依嬤嬤之見,宮女就該累死病死才合規矩?"
    我強壓怒火,"先帝在時,宮女年滿二十五即可出宮,是呂後壞了這規矩。"
    "聶慎兒!"
    安嬤嬤突然直呼我名諱,"你仗著皇後寵信,專權跋扈!老奴今日拚死也要麵見皇上,告你蠱惑皇後、敗壞宮規!"
    人群一陣騷動。
    我這才明白她的真正目標不是我,而是竇漪房!
    若劉恒聽信讒言,懷疑皇後幹政......
    "本宮竟不知,長秋宮前這般熱鬧。"
    清冷的女聲從後方傳來。
    人群如潮水分開,竇漪房身著正裝鳳袍緩步而來,陽光在她九尾鳳冠上流轉,恍若神妃仙子。
    所有人齊刷刷跪倒。
    我正要行禮,竇漪房卻微微搖頭,示意我站到她身側——這是個明顯的政治信號。
    "安嬤嬤。"
    竇漪房聲音不大,卻讓老宮人抖如篩糠,"你侍奉太皇太後多少年了?"
    "回、回娘娘,老奴侍奉太皇太後三十載......"
    "那該記得先帝元年的宮規。"
    竇漪房從袖中取出本發黃的冊子,"本宮查閱舊檔,發現聶女官製定的《新製》,不過是恢複先帝舊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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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嬤嬤麵如土色。
    竇漪房繼續道:"倒是你——"
    她突然提高聲調,"借采買之名私吞宮銀,證據確鑿!來人,拖下去杖三十,發配浣衣局!"
    雷霆手段震懾了所有人。
    當安嬤嬤被拖走時,她怨毒的眼神讓我不寒而栗。
    回殿後,竇漪房立刻卸下威儀,疲憊地揉著太陽穴:"慎兒,我是不是太嚴厲了?"
    "姐姐做得對。"
    我遞上參茶,"這些老宮人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竇漪房苦笑:"是薄家餘孽。他們不敢直接針對皇上,就從後宮下手。"
    她握住我的手,"幸好有你。《新製》很好,隻是......"
    她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
    "太急了。"
    她輕歎,"春桃說尚寢局有兩個宮女借休沐出宮私會情郎,被巡城衛逮個正著。"
    我心頭一沉。
    這才實施半個月就出事,未免太巧。
    "姐姐,恐怕是有人設局......"
    "我知道。"
    竇漪房眼中閃過一絲銳光,"但朝中那些老頑固不會聽解釋。皇上已經下令暫緩《新製》中關於休沐的條款。"
    我咬住下唇。
    劉恒終究還是妥協了。
    原劇中他處處維護竇漪房,如今卻......
    "別怪皇上。"
    竇漪房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他剛登基,需要老臣支持。"
    她突然咳嗽起來,帕子上竟有血絲!
    "傳太醫!"
    我急忙扶住她。
    "不用。"
    她攥緊血帕,"舊疾了。慎兒,幫我個忙——查查尚寢局那兩個宮女接觸過什麽人。"
    離開長秋宮時,日已西斜。
    周亞夫在宮門外等我,麵具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皇後怎麽樣?"
    "累的。"
    我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安嬤嬤背後是誰?"
    周亞夫遞給我一張紙條:"太尉府司馬張韜,薄太後的遠親。他最近頻繁接觸一個叫青禾的女子。"
    青禾!那個玄鳥殺手!
    我以為她早死了。
    "她在哪?"
    "這就是奇怪之處。"
    周亞夫壓低聲音,"有人看見她出入太尉府,但周勃說根本沒見過這人。"
    我心頭警鈴大作。
    青禾是呂後的人,周勃是誅呂功臣,這兩人怎麽可能有交集?
    除非......
    "有人假扮青禾!"
    周亞夫點頭:"我帶你去個地方。"
    太醫署後院的廢井比想象中深。
    我們順著繩梯下到井底,推開側壁的暗門,竟是個隱秘的地下室。
    牆上掛滿各種毒草標本,中央石台上擺著個水晶匣子。
    "這是......"
    "家弟的密室。"
    周亞夫點燃油燈,"他生前最後半年常來這裏。"
    燈光下,水晶匣中的物品清晰可見——幾根金針,一塊帶血的布料,還有半塊玄鳥玉佩。
    我湊近看時,倒吸一口冷氣。
    玉佩內側刻著"薄姬"二字!
    "這玉佩......"
    "是薄太後年輕時的心愛之物。"
    周亞夫聲音發緊,"家弟死前查到,當年杜家滅門案中使用的金針,與薄太後宮中收藏的一套針灸針材質相同。"
    我腦中閃過莫離死時的樣子。
    太陽穴上的金針,薄太後鐲子的紋路......
    "周亞夫,你弟弟到底怎麽死的?"
    他沉默良久,突然摘下麵具。
    火光中,他右臉的疤痕猙獰可怖,但更駭人的是左臉——那裏完好無損,根本不是周亞夫的臉!
    "抱歉騙了你。"
    他的聲音突然變了調,"我是周亞夫的孿生兄長,周子晏。"
    我踉蹌後退,後背撞上冰冷的石壁。
    這怎麽可能?原劇中根本沒有周子晏這個人!
    "家弟確實戰死了。"
    他——不,周子晏——痛苦地說,"我冒充他回宮,是為查清他的死因。他在前線收到密信,說發現了鐵礦案新證據,第二天就......"
    "誰的信?"
    "不知道。但信上有個印記。"
    周子晏蘸水在石台上畫了個符號——∞,數學中的無窮大。
    我如遭雷擊。
    這符號我隻教過一個人:杜雲汐!
    回宮的路上,我們各懷心事。
    周子晏突然在月光下攔住我:"慎兒,無論真相多殘酷,我都會查下去。但在此之前......"
    他深吸一口氣,"我心悅你。"
    夜風突然靜止。
    我看著他完好的左臉,那上麵盛滿赤誠。
    曆史上的周亞夫終身未娶,而現在他的"孿生兄長"卻向我表白......
    "我......"
    【警告!曆史偏離度85!情感糾葛將導致任務失敗!】
    係統的警報刺痛耳膜。
    我退後半步:"周太醫,你我身份懸殊......"
    "我不在乎。"
    他上前一步,"等查明家弟死因,我就辭官。你願意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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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有那麽一瞬,我想拋下任務答應他。
    但脖子上玉缺角的冰涼觸感提醒著我——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有必須完成的使命。
    "給我三天時間考慮。"
    分別後,我獨自登上宮牆。
    長安城的萬家燈火在腳下鋪展,卻無一處是我的歸宿。
    我掏出杜雲汐兒時給我的帕子,上麵歪歪扭扭的"慎"字已經褪色。
    "姐姐,你到底隱瞞了什麽?"
    夜風吹來長樂宮方向的風鈴聲——那是薄太後被軟禁的宮殿。
    她那句"聶風的賬還沒算完"突然在耳邊回響。
    我父親,到底卷入了什麽?
    【緊急任務更新:查明聶風死亡真相。曆史修複倒計時:30天】
    薄太後宮中的風鈴在雨夜裏叮當作響。
    我趴在潮濕的屋脊上,雨水順著脖頸流進衣領。
    三天了,監視長樂宮的一舉一動,卻始終沒見到所謂的"青銅棺"。
    "聶姑娘。"
    我差點從屋頂滑下去。
    周子晏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唯有麵具泛著冷光。
    "查到了。"
    他遞來一張泛黃的羊皮紙,"家弟生前最後的手劄。"
    就著閃電的光芒,我辨認出紙上潦草的筆記:""魂歸"之術需滿足三:一,血親性命;二,亡者遺物;三,朔月之夜。薄氏已備齊二......"
    "什麽意思?"
    我牙齒打顫,不知是冷還是怕。
    周子晏指向長樂宮後院:"那裏有間密室,停放著周亞夫的棺材。"
    我瞪大眼睛:"可你說他戰死了?"
    "屍體從未找到。"
    他聲音嘶啞,"但三日前,長樂宮的藥材清單上出現了雪山靈芝和鮫人淚——都是招魂用的禁藥。"
    又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他眼中刻骨的恨。
    我忽然明白了∞符號的含義——莫比烏斯環,無限循環的複仇。
    "明晚就是朔月。"
    周子晏扣住我的手腕,"無論薄太後想複活誰,我們必須阻止。"
    雨水衝花了墨跡,最後一行字卻格外清晰:"聶風之死非意外,參見北疆布防圖。"
    我渾渾噩噩回到住所,發現案頭多了個錦盒。
    打開後,一方熟悉的繡帕靜靜躺在其中——是杜雲汐兒時給我的那方,隻是現在多了股淡淡的血腥味。
    帕子在燭光下透出奇怪的陰影。
    我蘸水輕輕擦拭,漸漸顯露出一幅精細的地形圖——北疆布防圖!
    圖中三處關隘被朱砂標記,旁邊小楷批注:"聶風殉職處"。
    父親不是賬房先生嗎?怎麽會死在邊關?
    【關鍵線索解鎖:聶風真實身份為北疆軍需官,負責調查軍中貪腐案】
    係統的提示讓我如墜冰窟。
    原主的記憶碎片突然湧現:
    父親離家那晚,將一塊刻著奇怪符號的鐵牌埋在院中棗樹下;母親摟著我說"爹爹去打大老虎了"......
    我顫抖著取出周子晏給的∞符號棋子,放在布防圖上。
    棋子嚴絲合縫地卡在第一個標記點——鷹嘴崖。
    "聶大人,娘娘急召!"
    春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匆忙藏好證據趕到長秋宮,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竇漪房散著發坐在血泊中,懷中抱著個麵色青紫的嬰兒。
    "慎兒......"
    她抬頭,眼中一片死寂,"我的孩子......"
    我跪下來檢查嬰兒,已然沒了氣息。
    小小的身體上布滿詭異紅斑,分明是中毒症狀。
    "什麽時候的事?"
    "半個時辰前。"
    竇漪房聲音飄忽,"乳母喂完奶突然哭鬧不止,然後......"
    她攥住我衣袖,指甲掐進我皮肉,"查出來,我要他們全族陪葬!"
    我掰開她冰冷的手指,輕輕抱住她:"姐姐別怕,有我在。"
    當夜,我秘密查驗了乳母的屍體。
    她指甲縫裏殘留著微量白色粉末,嚐之微甜——是砒霜。
    更可怕的是,在她貼身衣物中發現半塊∞符號的玉墜。
    周子晏聞訊趕來,查驗後確認:"和薄太後宮中侍女佩戴的一樣。"
    "不可能。"
    我搖頭,"薄太後被軟禁半年了,怎麽指使人下毒?"
    "但她兒子還在外麵。"
    我心頭一震。
    薄太後有個早年被貶為庶人的兒子劉長,封地在淮南。
    原劇中這人就是個瘋子,最後謀反被誅。
    "慎兒,這事必須馬上稟告皇上。"
    我按住他要去拿藥箱的手:"等等。劉長遠在淮南,怎麽能把手伸進深宮?除非......"
    "宮裏有內應。"
    周子晏麵具後的眼睛眯起,"而且地位不低。"
    暴雨拍打窗欞,像極了催命的更鼓。
    我鬼使神差地問:"你說......杜雲汐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嗎?"
    "什麽?"
    "沒什麽。"
    我強打精神,"先查乳母這半個月接觸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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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查結果令人毛骨悚然。
    乳母有個相好在太尉府當差,而太尉周勃的副將正是張韜——薄家的遠親。
    更巧的是,張韜三日前曾秘密接待過來自淮南的使者。
    "一環扣一環。"
    周子晏在密室中攤開線索圖,"薄太後想報複皇上和皇後,劉長則覬覦皇位......"
    我盯著∞符號:"但這一切和杜家滅門案、聶風之死有什麽關聯?"
    "也許......"
    周子晏突然噤聲。外麵傳來腳步聲,我們迅速熄滅油燈。
    石門被推開一線,有人放了樣東西又離開。
    等腳步聲遠去,我們點亮油燈——地上是卷竹簡,展開後隻有八個字:
    "朔月子時,魂歸真相。"
    字跡娟秀熟悉,我心頭劇震。
    這是竇漪房的筆跡!
    她知道我們在這裏?
    周子晏檢查竹簡後倒吸冷氣:"簡上有麝香,是墮胎藥的主要成分。皇後剛剛小產......"
    我腦中轟然作響。
    難道竇漪房自己......不,不可能!
    朔月夜,烏雲蔽月。
    我和周子晏潛入了長樂宮後院。
    荒廢的枯井下果然有條密道,盡頭是間青銅密室。
    正中央停放著口雕花銅棺,棺蓋上刻滿古怪符文。
    "魂歸陣。"
    周子晏輕觸棺槨,"還差最後一步——血祭。"
    密室側門突然開啟,薄太後拄著鳩杖緩步而入。
    半年軟禁讓她形銷骨立,唯有那雙眼睛亮得駭人。
    "哀家等你們多時了。"
    她沙啞地笑,"周太醫,或者說......周子晏?"
    周子晏一把扯下麵具:"家弟在哪?"
    薄太後擊掌三下,銅棺緩緩開啟。
    棺中躺著個麵容安詳的青年,與周子晏有七分相似,隻是眉心插著根金針。
    "亞夫!"
    周子晏撲到棺前。
    "別急。"
    薄太後冷笑,"很快你們就能兄弟團聚了。"
    她轉向我,"小聶姑娘,你比你父親聰明,可惜......"
    "我父親怎麽死的?"
    我厲聲問。
    "為救杜明遠那個蠢貨!"
    薄太後突然激動起來,"他若不是半路殺出,杜家的秘密早就......"
    密室外突然傳來喊殺聲。
    薄太後臉色大變:"不可能!劉長的軍隊明明......"
    "已經被太尉剿滅了。"
    竇漪房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她一身素縞,手持長劍從陰影中走出,"薄太後,你輸了。"
    薄太後狂笑:"輸?哀家還有最後一步棋!"
    她猛地拔下頭上金釵刺向銅棺——
    周子晏飛身阻攔,卻被金釵劃破手臂。
    詭異的是,傷口流出的血竟然逆流向上,被銅棺吸收!
    "血親祭品齊了!"
    薄太後癲狂大喊,"魂歸來兮!"
    銅棺突然劇烈震動,周亞夫的屍體直挺挺坐起,睜開的雙眼裏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慘白。
    "殺......了......他們......"
    薄太後指著我們,聲音突然卡在喉嚨——周亞夫的屍體掐住了她的脖子!
    竇漪房揮劍砍向屍體,劍刃卻像砍在金石上般迸出火花。
    周子晏試圖用銀針製住兄長,反被一掌擊飛。
    "慎兒,跑!"
    竇漪房拽著我往外衝。
    身後傳來薄太後淒厲的慘叫。
    我回頭時,正看見"周亞夫"咬住她脖子吮血的恐怖場景。
    "不能留他禍世!"
    我掙脫竇漪房,衝回密室抓起油燈扔向銅棺。
    火焰轟然騰起。
    "周亞夫"在火中發出非人的嚎叫,卻依然向我們撲來。
    千鈞一發之際,周子晏從背後抱住他,一同栽入火海!
    "子晏!"
    我撕心裂肺地喊。
    "走啊!"
    火中傳來他最後的吼聲。
    竇漪房強行拖我出密道。
    身後爆炸聲震耳欲聾,整個長樂宮後院塌陷成巨坑。
    當夜,我在廢墟前跪到天明。
    周子晏連屍骨都沒找到,隻有半塊燒焦的麵具。
    三日後朝會,劉恒宣布薄太後"暴斃",淮南王劉長畏罪自盡。
    竇漪房因"護駕有功"獲賜金冊寶印,實權在握。
    而我,被指控"勾結妖人、禍亂宮闈"。
    "聶慎兒,你可知罪?"
    竇漪房高坐鳳椅,聲音冷若冰霜。
    我抬頭看她。
    這還是我的雲汐姐姐嗎?
    鳳冠下的眼睛如此陌生。
    "奴婢認罪。"
    我伏地叩首。
    朝堂嘩然。
    劉恒皺眉:"皇後,此事尚有疑點......"
    "證據確鑿。"
    竇漪房打斷他,扔下一封密信,"這是從聶慎兒房中搜出的,她與周子晏密謀加害本宮的證據。"
    我撿起信紙,上麵確實是周子晏的筆跡,但內容全是捏造的。
    最可笑的是,落款日期是他死後的第三天!
    "娘娘明鑒。"
    我慘笑,"奴婢無話可說。"
    竇漪房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很快又恢複威嚴:"念在往日情分,貶為庶人,永不得入宮。"
    走出未央宮時,暴雨如注。
    我沒有回頭,卻聽見風中飄來壓抑的啜泣。
    【警告!曆史偏離度95!最後修正機會:犧牲愛情或犧牲姐妹】
    係統的紅光中,我摸出脖子上的玉缺角。
    當年劉恒給我時說過什麽來著?
    "這是玄鳥之眼,能看破虛妄。"
    玉缺角在雨中突然發燙,浮現出一行小字:"聶風遺物,藏於棗樹下。"
    我終於明白了。
    父親、杜明遠、周亞夫、周子晏......所有人都為同一個秘密而死。
    而現在,該我做最後的抉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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