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劉思源威脅短信的第二天一早，我就通過雷奕明的關係查到了米朵的住址。
    站在她公寓門前，我深吸一口氣，按響門鈴。
    等了近一分鍾，門才開了一條縫。
    米朵的眼睛紅腫，顯然哭了一夜。
    看到是我，她明顯愣住了："高......高雯小姐？"
    "我們能談談嗎？"
    我直接舉起手機，給她看那條威脅短信，"關於這個。"
    米朵的臉色瞬間慘白，手指緊緊抓住門框，指節都泛了青："你......你怎麽會......"
    "我不是來威脅你的。"
    我柔聲說，"我是來幫你的。"
    或許是眼中的真誠打動了她，米朵最終讓我進了門。
    她的公寓小而整潔，牆上貼滿了設計草圖，桌上還放著咬了一口的吐司——看來我的突然造訪打斷了她的早餐。
    "要喝咖啡嗎？"
    米朵機械地問，手微微發抖。
    "不用忙。"
    我在沙發上坐下，"米朵，我知道劉思源要曝光什麽。但比起她，我更希望聽你親口告訴我。"
    米朵的眼淚瞬間決堤。她跌坐在我對麵，雙手捂臉："我不是故意騙人的......那次車禍後，我不得不做整形手術......我隻是想......想有機會實現設計夢想......"
    "我明白。"
    我遞過紙巾，"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蕭亮是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件事，而不是你親自告訴他，會有多糟糕？"
    米朵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他會恨我的......"
    "如果他真的愛你，就不會。"
    我堅定地說，"但如果你繼續隱瞞，等劉思源爆料後再解釋，那就真的很難挽回了。"
    米朵沉默了很久，最後小聲問："為什麽幫我？你和蕭總......不是......"
    "朋友而已。"
    我微笑，"而且我有男朋友了，雷奕明醫生。"
    米朵瞪大眼睛："真的？娛樂八卦都說你和蕭總......"
    "八卦而已。"
    我笑著搖頭，"米朵，信任是感情的基礎。給蕭亮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好嗎？"
    離開米朵家時，我的心情輕鬆了不少。
    她答應今晚就告訴蕭亮真相，而我則承諾如果事情惡化，會以朋友身份公開支持他們。
    剛走到樓下，雷奕明的電話就打來了："怎麽樣？"
    "她答應坦白了。"
    我抬頭看了眼米朵的窗戶，"現在隻能希望蕭亮是個真男人。"
    雷奕明輕笑："吃醋了？"
    "才怪。"
    我翻了個白眼，"對了，你在哪？"
    "醫院。下午有個會診，晚上可能沒法陪你吃飯了。"
    "沒關係，正好我也有事要忙。"
    我想了想，"明天見？"
    "明天見。"
    掛掉電話，我攔了輛出租車。
    上車後，司機問："去哪？"
    我猶豫了一下："通靈珠寶大廈。"
    二十分鍾後，我站在通靈珠寶前台，要求見蕭亮。
    "高小姐？"
    蕭亮的助理認出了我，"蕭總在開會，有什麽事我可以轉告嗎？"
    "告訴他，關於米朵的事，我有急事找他。"
    我壓低聲音，"非常重要。"
    五分鍾後，我被帶到了蕭亮的私人辦公室。
    他看起來疲憊但鎮定："高雯，如果是關於那個威脅——"
    "米朵今天會找你坦白。"
    我打斷他，"我隻想說一句：請用心聽她說完，不要急著做決定。"
    蕭亮的眼神銳利起來："你知道多少？"
    "足夠多。"
    我迎上他的目光，"蕭亮，真正的愛情是接受對方的一切，包括過去。如果你做不到，就別耽誤她。"
    蕭亮沉默良久，突然問："為什麽這麽關心我們的事？"
    "因為......"
    我斟酌著詞句，"我見過太多因誤會而錯過的感情，不希望你們重蹈覆轍。"
    離開通靈珠寶時，天空飄起了細雨。
    我沒有打傘，任由雨水打在臉上，感受著難得的清涼。
    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了。
    當晚，我接到雷奕明的電話："你猜怎麽著？蕭亮剛才打電話給我，問整容手術後的心理調適問題。"
    我心頭一緊："然後呢？"
    "然後我說，重要的是病人自己的心態，和身邊人的支持。"
    雷奕明的聲音帶著笑意，"他聽起來很認真。"
    第二天，娛樂版炸開了鍋——蕭亮和米朵手牽手出席慈善晚宴，正式公開戀情。
    更令人驚訝的是，蕭亮在接受采訪時主動提到："米朵的勇敢和才華打動了我。每個人都有過去，重要的是現在的她是誰。"
    沒有一絲負麵新聞，沒有劉思源爆料的痕跡。
    後來我才知道，蕭亮私下找到劉思源，用一份高薪海外工作機會換走了那些照片和資料。
    "幹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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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讚歎。這個蕭亮，比原著中有手腕多了。
    隨著米朵和蕭亮戀情的公開，我的生活也步入正軌。
    工作室接了幾個高質量項目，我也開始籌備新專輯。
    雷奕明的工作依然忙碌，但我們盡量保證每周至少兩次約會。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直到那個普通的周二下午。
    我正在錄音棚試唱新歌，突然眼前一花，熟悉的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
    【叮！主線任務"改變高雯悲慘結局"已完成，當前幸福度98。宿主可選擇立即離開或停留至自然壽命結束。】
    我手中的歌詞本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完成了？這麽快？
    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真到了眼前，我卻感到一陣恐慌。
    "高雯？沒事吧？"
    錄音師關切地問。
    "沒事......突然有點頭暈。"
    我勉強笑笑，"今天先到這裏吧。"
    回到家，我癱在沙發上，大腦一片空白。
    係統說可以選擇離開或留下......這意味著我可以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作為高雯生活下去。
    但那樣的話，楚歡歡呢？我就這樣放棄原來的身份嗎？
    更複雜的是雷奕明。
    如果我留下，就意味著要永遠隱瞞穿越者的身份；如果離開......我的心一陣絞痛，無法想象他會有多痛苦。
    正當我陷入兩難時，手機響了。
    是澳門電影節的正式邀請函——我憑借《聽見你的聲音》獲得最佳女主角提名！
    喜悅衝淡了些許愁緒。
    無論如何，我要先參加這個電影節，這是高雯——也是我——應得的榮耀。
    電影節當天，我選了一襲湖藍色長裙，優雅而不失個性。
    雷奕明作為我的男伴，穿著深藍色西裝，帥氣得讓我移不開眼。
    "緊張嗎？"
    走紅毯前，他捏了捏我的手。
    "有你在就不緊張。"
    我回握他，感受著掌心的溫度，心中卻泛起苦澀——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出席公開活動了。
    頒獎環節，當主持人念出"最佳女主角——《聽見你的聲音》高雯"時，全場掌聲雷動。
    我走上台，接過沉甸甸的獎杯，聚光燈打在臉上，熱得發燙。
    "感謝評委會，感謝張導和全體劇組......"
    我按慣例致謝，最後話鋒一轉，"特別感謝一個人——雷奕明醫生。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這個獎杯有一半屬於你。"
    鏡頭立刻切到台下的雷奕明，他眼眶泛紅，嘴角卻揚起驕傲的弧度。
    回到座位後，他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低語："為你驕傲，我的影後。"
    當晚的after party上，一個意外的客人找到了我——米朵。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比上次見麵時自信了許多。
    "高雯小姐，恭喜你！"
    她真誠地說，"我一直想當麵謝謝你。那天......如果不是你鼓勵我......"
    "是你自己勇敢。"
    我微笑著與她碰杯，"和蕭亮還好嗎？"
    米朵的臉紅了："很好。他爸爸......還在適應階段，但蕭亮很堅定。"
    我們又聊了幾句，米朵突然說："對了，雷醫生申請了哈佛醫學院的訪問學者職位，你知道嗎？"
    "什麽？"
    我手中的香檳差點灑出來。
    "蕭亮說的，好像是下個月就走......"
    米朵疑惑地看著我，"他沒告訴你嗎？"
    我強作鎮定："哦，當然告訴了，隻是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麽快。"
    派對結束後，回酒店的路上，雷奕明明顯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怎麽了？獲獎不開心嗎？"
    "你要去哈佛？"
    我直接問道。
    雷奕明愣了一下，隨即苦笑："米朵告訴你的？我本來想等確定後再......"
    "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打斷他，聲音比想象中尖銳。
    "因為我在等你一句話。"
    雷奕明停下腳步，直視我的眼睛，"如果你說"別走"，我就留下來。如果你說"我等你"，我就去。如果你說...... "帶我一起"......"
    他沒有說完，但我懂了他的意思。
    這個決定權在我手上。
    "給我點時間考慮。"
    最終我隻能這樣說。
    回到酒店房間，我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澳門璀璨的夜景，內心掙紮得幾乎窒息。
    係統給了我選擇的權利，但每個選項都意味著放棄什麽。
    留下，意味著永遠成為高雯，放棄楚歡歡的身份和可能回歸原來世界的機會；
    離開，意味著結束這段感情，回到係統空間等待下一個任務；
    跟雷奕明一起走......這似乎是最完美的選擇，但我甚至不確定係統是否允許。
    【係統，如果我選擇跟雷奕明去美國，算留下還是離開？】
    我在心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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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為留下。宿主將以高雯身份繼續生活，直到自然死亡。】
    係統冷靜地回答。
    那麽......原來的楚歡歡呢？我原來的世界呢？
    【原世界時間線已凍結。宿主完成任務後可選擇回歸，但穿越期間記憶將被封存。】
    也就是說，如果選擇留下，楚歡歡就永遠消失了；如果選擇離開，高雯和雷奕明的故事也就結束了。
    沒有兩全其美的選項。
    第二天返程的飛機上，雷奕明看出我有心事，體貼地沒有多問。
    我靠在他肩上假寐，腦海中卻思緒萬千。
    突然，一個想法閃過——既然係統任務是"改變高雯悲慘結局"，那麽高雯的幸福是不是應該由她自己定義？
    而現在的"高雯"，本質上已經是楚歡歡了......
    【係統，如果我留下，是以誰的意識為主導？】
    【宿主意識將永久融合角色意識，形成新的人格連續性。】
    係統解釋道，【即既保留楚歡歡的記憶與性格特質，也繼承高雯的情感與身份。】
    這個答案讓我如釋重負。
    也就是說，留下不是單純的"扮演"，而是真正成為全新的高雯。
    飛機落地時，我已經做出了決定。
    "雷奕明，"
    我拉住他的手，"我有個想法。去哈佛的事......帶我一起好嗎？"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是說......?"
    "我想暫時放下工作，陪你去美國。"
    我認真地說，"順便......進修一下音樂製作。"
    雷奕明一把抱住我，在機場人來人往中轉了個圈："真的？不後悔？"
    "唯一可能後悔的是沒早點做這個決定。"
    我笑著吻上他的唇。
    接下來一個月，我們忙得腳不沾地。
    雷奕明辦理入職手續，我則安排工作室在我離開期間的運營計劃。
    方磊爽快地答應全權負責日常管理，而張文導演甚至給我寫了封推薦信，幫我申請伯克利音樂學院的短期課程。
    出發前一周，我在工作室舉辦了一場小型告別演唱會，隻邀請了最親近的朋友和粉絲。
    雷奕明坐在第一排正中，全程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唱完最後一首歌，我沒有按計劃謝幕，而是走到台邊，向雷奕明伸出手："上來一下好嗎？"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雷奕明走上舞台。
    我接過助手遞來的吉他，坐在高腳凳上。
    "這首歌，寫給一個特別的人。"
    我調整好麥克風，"《給未來的我們》。"
    這是一首簡單而溫暖的情歌，講述兩個不完美的人如何因為彼此而變得勇敢。
    唱到副歌部分時，雷奕明的眼眶紅了，而台下已經有不少粉絲在擦眼淚。
    歌曲結束，全場寂靜了幾秒，然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我放下吉他，走到雷奕明麵前。
    "雷奕明，一年前的今天，我們第一次真正相識。這一年裏，你教會了我什麽是無條件的愛與支持。"
    我深吸一口氣，"現在，我想當著所有人的麵問你——願意讓我成為你未來的一部分嗎？"
    雷奕明的回答是一個熾熱的擁抱和全場見證下的深吻。
    台下尖叫聲、掌聲、口哨聲此起彼伏，但我隻聽得見他在我耳邊說的那句："我願意，永遠都願意。"
    演唱會結束後，回到家中，係統提示再次出現：
    【叮！最終確認：宿主選擇留下並跟隨雷奕明出國，此決定不可逆轉。是否確認？】
    我看著身旁熟睡的雷奕明，他即使在夢中仍緊握著我的手。
    【確認。】
    我在心中回答。
    【指令接收。高雯篇任務完成，記憶存檔中......下一世界加載準備......】
    等等，下一世界？我不是選擇留下了嗎？
    【宿主當前選擇僅適用於本世界。係統將分離宿主意識副本繼續本世界生活，主意識將進入下一任務世界。】
    原來如此......我既是留下，也是離開。
    一個"我"會留在這裏與雷奕明共度餘生，另一個"我"將繼續穿越之旅。
    這樣......或許是最好的安排。
    出發去美國的前夜，我和雷奕明坐在陽台上看星星。
    他忽然問我："高雯，你相信平行世界嗎？"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為什麽這麽問？"
    "就是突然想到......也許在另一個世界，我們沒有相遇，或者相遇了卻錯過了。"
    他握緊我的手，"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就覺得害怕。"
    我靠在他肩上，輕聲說："無論在哪個世界，我都會找到你。"
    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也是對即將前往下一個世界的自己說的。
    飛機起飛時，我望著窗外漸漸變小的城市，心中沒有不舍，隻有期待。
    高雯的故事將會繼續，而楚歡歡的旅程也遠未結束。
    "下一站，波士頓。"
    雷奕明握住我的手。
    "下一站，幸福。"
    我微笑著糾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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