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小雀飛入天界比想象中順利。
    守門的天兵正忙著換崗，沒人注意一隻不起眼的小鳥從縫隙中溜了進去。
    紫方雲宮位於天界最高處，金碧輝煌的殿宇被祥雲環繞，遠遠望去如仙境般美麗。
    但我知道，這華美外表下藏著多少血腥與陰謀。
    我在宮牆外的一棵仙樹上停下，仔細觀察守衛的巡邏規律。
    天後生性多疑，紫方雲宮的守衛比天宮其他地方嚴密數倍。
    每隔半刻鍾就有一隊天兵巡視，宮牆上還布滿了感應陣法，任何隱身術都無所遁形。
    但我有備而來。
    從羽毛中抖落一粒潤玉給我的"匿形丹"吞下，頓時身形完全透明，連氣息都消失無蹤。
    這是太上老君的秘製丹藥，珍貴無比，一共隻有三粒。
    看準巡邏隊交接的空檔，我振翅飛入宮牆。
    匿形丹能維持的時間不長，我必須速戰速決。
    紫方雲宮內殿宇重重，我按照潤玉的描述，直奔天後的寢殿。
    溯影鏡作為重要法器，應該就藏在她的私人寶庫中。
    寢殿外有兩個仙婢把守，我悄悄飛到窗邊，從縫隙鑽了進去。
    殿內陳設奢華，處處彰顯著主人的尊貴地位。
    我變回人形，輕手輕腳地開始搜尋。
    梳妝台、衣櫃、床榻......都沒有寶庫的痕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就在匿形丹藥效即將消失的刹那，我注意到牆上的一幅畫微微凸起。
    輕輕掀開畫作，後麵果然藏著一個暗格！
    但就在我伸手觸碰的瞬間，一道紫光突然從暗格中射出，正中我的手腕！
    "啊！"
    我痛呼一聲，連忙捂住嘴。
    天後的防護禁製！
    果然，外麵立刻傳來仙婢的驚呼："什麽人？"
    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我顧不得許多，一把拉開暗格，裏麵赫然擺著一麵古樸的銅鏡——溯影鏡！
    我抓起鏡子就想離開，卻發現殿門已經被仙婢推開。
    千鈞一發之際，胸前的龍魚鱗片突然變得滾燙，一道藍光閃過，我的身影再次消失。
    仙婢們衝進來，四處張望，卻什麽也沒發現。
    "奇怪，明明聽到聲音......"
    "可能是聽錯了吧。快去稟報娘娘！"
    趁著她們慌亂之際，我貼著牆溜出寢殿，變回小雀飛向高空。
    心髒狂跳不止，剛才若不是龍魚鱗片突然發威，我早已暴露。
    按照計劃，得手後我該直接前往璿璣宮與潤玉匯合。
    但飛經瑤池時，我注意到大批天兵正向淩霄殿集結，氣氛異常緊張。
    難道出了什麽變故？
    我猶豫片刻，決定先去淩霄殿一探究竟。
    淩霄殿外戒備森嚴，我不得不飛到殿頂，從縫隙中窺視殿內情形。
    隻見天帝太微高坐龍椅，麵色陰沉；天後荼姚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而殿中央跪著的......是潤玉！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他不是該去聯絡月下仙人嗎？怎麽會在這裏？
    "潤玉，你可知罪？"
    天帝的聲音如雷霆般在殿內回蕩。
    潤玉抬起頭，不卑不亢："兒臣不知犯了何罪。"
    "還敢狡辯！"
    天後厲聲喝道，"你勾結鳥族餘孽穗禾，意圖謀反，證據確鑿！"
    她一揮手，幾名天兵押上來兩個人——飛羽和流螢！
    兩個孩子傷痕累累，顯然受了酷刑。
    "說！夜神潤玉與你們主子有何陰謀？"
    天後逼問。
    飛羽吐出一口血水，倔強地說："公主無罪！夜神殿下也無罪！"
    流螢雖然臉色蒼白，卻也堅定地搖頭："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天後冷笑一聲："冥頑不靈！來人，把他們押下去，嚴加審問！"
    "慢著！"
    潤玉突然站起，"母神何必為難兩個孩子？若有什麽問題，直接問兒臣便是。"
    天後眯起眼睛："好啊，那你告訴我，穗禾現在何處？"
    "穗禾公主已被處死，母神不是最清楚嗎？"
    潤玉反問。
    "胡說！"
    天後怒喝，"有人看見她活著！而且......"
    她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紫方雲宮剛剛遭竊，丟失了重要法器。是不是你指使她幹的？"
    我心頭一緊。
    天後怎麽會這麽快就知道溯影鏡失竊？除非......那是個陷阱！
    果然，潤玉臉色微變："兒臣不明白母神在說什麽。"
    "不明白？"
    天後轉向天帝，"陛下，潤玉勾結外人，圖謀不軌，按天規當如何處置？"
    天帝沉吟片刻："若證據確鑿......當削去神籍，打入輪回。"
    我再也忍不住了，顧不得危險，直接變回人形衝進大殿："陛下明鑒！夜神殿下無罪！"
    全場嘩然。
    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有驚訝，有憤怒，有幸災樂禍......
    "穗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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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潤玉驚呼，眼中滿是擔憂。
    天後則露出勝利的笑容："看啊，"已死"的穗禾公主活生生地站在這裏！潤玉，你還有何話說？"
    我快步走到潤玉身邊，與他並肩而立："陛下，穗禾有要事稟報！"
    "大膽！"
    天後厲喝，"來人，把這叛賊拿下！"
    天兵蜂擁而上，潤玉一把將我拉到身後，周身靈力暴漲，形成一道屏障："誰敢上前！"
    局勢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且慢動手！"
    月下仙人帶著太上老君匆匆趕來，身後還跟著......旭鳳和錦覓？
    "陛下，"
    月下仙人行禮道，"此事另有隱情，還請聽老臣一言。"
    天帝抬手示意天兵退下："講。"
    "穗禾公主與夜神殿下並非謀反，而是在調查一樁陳年舊案。"
    月下仙人看了天後一眼，"關於龍魚族覆滅的真相。"
    天後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胡說八道！龍魚族叛亂，自取滅亡，有什麽可調查的？"
    "是嗎？"
    潤玉冷聲問，"那母神可認識此物？"
    他亮出我從紫方雲宮取來的溯影鏡。
    天後一見，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這是......"
    "這是能重現過去的溯影鏡。"
    太上老君上前一步，"陛下，老臣可以施法，讓鏡子展現當年真相。"
    天帝的目光在天後和潤玉之間來回掃視，最終點頭："準。"
    "不行！"
    天後突然出手，一道紫光直擊溯影鏡！
    潤玉早有防備，水幕天華瞬間展開，擋住了這一擊。
    同時，太上老君已經接過鏡子，開始施法。
    "荼姚，你在害怕什麽？"
    天帝冷冷地問。
    天後踉蹌後退："陛下，不要聽他們挑撥......"
    沒等她說完，溯影鏡已經亮起，投射出一幅畫麵——年輕時的天後帶著天兵殺入龍魚族領地，屠戮無辜族人的場景。
    最後一段，是她親手將一把匕首刺入簌離胸口！
    "不！這不是真的！"
    天後歇斯底裏地大叫，"這是偽造的！"
    但鐵證如山，天帝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怕："荼姚，你還有何話說？"
    "我......"
    天後突然轉向潤玉，眼中滿是惡毒，"都是你這個孽種！當初就該連你一起殺了！"
    她猛地暴起，周身紫焰翻騰，化作一隻巨大的火鳳撲向潤玉！
    這一擊蘊含了她全部法力，誓要置潤玉於死地！
    "潤玉小心！"
    我驚呼一聲，本能地擋在他麵前。
    千鈞一發之際，胸前的龍魚鱗片突然飛出，化作一麵藍色光盾，擋住了天後的致命一擊。
    鱗片與火鳳相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龍魚之鱗？"
    天後驚愕地瞪大眼睛，"不可能！這寶物早已......"
    潤玉也被這一幕震驚，但很快反應過來，抓住機會反擊。
    他雙手結印，一條水龍憑空出現，與天後的火鳳纏鬥在一起。
    "穗禾，幫我！"
    潤玉大喊。
    我立刻會意，施展鳥族秘法。
    百鳥虛影從我身後飛出，與水龍形成奇妙的共鳴。
    龍吟鳳鳴間，水火交融，竟化作一道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直擊天後！
    "不——！"
    天後慘叫一聲，被這股力量擊中胸口，重重摔在地上。
    天帝抬手一道金光將她禁錮："荼姚謀殺龍魚族公主，欺君罔上，罪無可赦！即日起廢除天後之位，押入天牢候審！"
    天兵上前將奄奄一息的天後拖走。
    她怨毒的目光一直盯著我和潤玉，仿佛要用眼神將我們千刀萬剮。
    塵埃落定，殿內一片寂靜。
    天帝看著潤玉，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玉兒......為父對不起你和你娘......"
    潤玉沉默良久，最終深深一揖："父帝明察秋毫，兒臣感激不盡。"
    旭鳳走上前，神色複雜："兄長......我不知母神她......"
    "與你無關。"
    潤玉平靜地說。
    錦覓好奇地打量著我和潤玉："所以......穗禾公主和夜神殿下是一對的？"
    這直白的問話讓殿內緊張的氣氛頓時輕鬆了幾分。
    月下仙人哈哈大笑："可不是嘛！老夫早就看出來了！"
    天帝看了看我，又看看潤玉，突然問道："穗禾公主，你盜取溯影鏡，就是為了揭露此事？"
    我上前行禮："回陛下，正是。穗禾不忍見夜神殿下蒙受不白之冤，故而冒險取證。"
    "你與潤玉......"
    天帝意味深長地問。
    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潤玉卻突然握住我的手："父帝，兒臣與穗禾兩情相悅，望父帝成全。"
    我震驚地看向潤玉，沒想到他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公開我們的關係。
    他的側臉在淩霄殿的明珠光輝下如雕塑般完美，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堅定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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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帝沉吟片刻，突然笑了："好！待一切平息，為父親自為你們主婚！"
    就這樣，一場風波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平息了。
    天後被廢，潤玉洗刷了生母的冤屈，而我和潤玉的關係也得到了天帝的認可。
    離開淩霄殿後，潤玉拉著我直奔璿璣宮。
    一進門，他就緊緊抱住我，身體微微發抖。
    "你嚇死我了......"
    他在我耳邊低語，"為什麽要現身？萬一......"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委屈。"
    我回抱他，"而且，我們成功了！"
    潤玉鬆開我，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穗禾，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嗯？"
    "關於龍魚鱗片......"
    他輕聲說，"那不僅僅是一件遺物。它是我母親留給我未來妻子的信物，蘊含著龍魚族的祝福。"
    我瞪大眼睛："所以它才會在關鍵時刻保護我？"
    潤玉點頭，眼中滿是柔情："母親在天之靈，一定已經認可了你。"
    我心頭一熱，突然想起一事："潤玉......關於我的真實身份......"
    "我不在乎。"
    他打斷我，"無論你來自何方，你就是我的穗禾。那個勇敢、聰明、倔強的穗禾。"
    我鼻子一酸，撲進他懷裏。
    這一刻，所有的顧慮和擔憂都煙消雲散。
    我就是我，潤玉愛的我。
    一個月後，天界舉行了盛大的封賞儀式。
    旭鳳被立為太子，潤玉被封為逍遙王，而我則正式成為鳥族女王，統領全族。
    儀式結束後，潤玉神秘地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他牽著我的手，來到了天界最美麗的百鳥園。
    園中百花盛開，百鳥和鳴。
    一條由星辰鋪就的小路盡頭，是一座精巧的亭子。
    亭子四周飄著無數盞明燈，每盞燈上都畫著一幅小畫——全是與我相處的點點滴滴。
    "這是......"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潤玉牽著我在亭中坐下，眼中星光流轉："穗禾，這一生孤寂，幸得姑娘相伴。若你不棄，餘生可否共度？"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誇張的誓言，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淚流滿麵。
    "我願意。"
    我哽咽著回答，"無論餘生多長，我都願與你共度。"
    潤玉輕輕吻去我的淚水，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枚戒指——用龍魚鱗片和鳳凰羽毛編織而成的指環。
    "此物象征你我兩族永結同心。"
    他將戒指戴在我手上，"從今往後，生死與共。"
    我正要回應，突然腦海中響起一個機械的聲音：
    【任務完成！宿主成功改變女配命運，獲得獎勵：留在本世界或返回原世界。請選擇......】
    我愣住了。
    係統？這是我來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聽到係統的聲音，幾乎已經忘了自己是個穿越者。
    "怎麽了？"
    潤玉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常。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向他坦白一切："潤玉，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嗎？"
    他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剛才......我的係統告訴我，任務完成了，可以選擇留下或回去。"
    潤玉的臉色瞬間蒼白，但他很快控製住情緒，勉強一笑："我明白......你若想回去......"
    "我選擇留下。"
    我毫不猶豫地說。
    潤玉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我微笑著解釋，"在我的世界，這隻是一部劇。而在這裏......"
    我握住他的手，"你是我真實的摯愛。"
    潤玉緊緊抱住我，仿佛害怕我會消失一般。
    我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哪兒也不去，永遠陪著你。"
    三個月後，天界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天帝親自為我們主婚，旭鳳和錦覓作為見證人，月下仙人樂嗬嗬地為我們係上紅線。
    婚後的生活比想象中更加充實。
    潤玉協助天帝處理政務，推行一係列改革；我則回到鳥族領地，帶領族人重建家園。
    飛羽和流螢成了我的得力助手，鳥族年輕一代在我的改革下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每隔一段時間，潤玉就會在璿璣宮頂布置一片星空，我們就躺在那裏，數著星星，聊著未來的計劃。
    "聽說魔界有一種會發光的蝴蝶，夜晚飛起來像流動的星河。"
    某天夜裏，潤玉突然說，"想不想去看看？"
    我靠在他肩上，笑著說："好啊。不過得等我把鳥族的新學堂建好。"
    "都依你。"
    他吻了吻我的發頂，"我們有的是時間。"
    是啊，我們有的是時間。
    不再是穿越者與角色，不再是任務與攻略，隻是簡簡單單的潤玉和穗禾，相知相守，共度餘生。
    偶爾，我會想起原劇中穗禾的悲慘結局，想起潤玉孤獨終老的命運。
    但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刻，他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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