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阿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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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湖麵上泛起無數漣漪,像是被天神撒下了一把碎銀。
我站在湖邊,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小島,胸口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岸邊孤零零地係著一條小木船,隨著波浪輕輕搖晃。
我收起油紙傘——喬峰給的傘——小心地放在岸邊一棵柳樹下,然後解開纜繩跳上小船。
劃槳比想象中困難得多。
小船在洶湧的湖水中左搖右擺,冰冷的雨水打濕了我的衣衫,貼在身上又冷又重。
我咬緊牙關,拚命劃向湖心島。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小船終於靠上小島。
我踉蹌著爬上岸,渾身濕透,頭發貼在臉上,狼狽不堪。
島上樹木蔥鬱,隱約可見一條小徑通向深處。
我順著小徑前行,不久便看到一座掩映在林中的木屋。
木屋看似普通,但走近後我才發現周圍暗藏玄機——樹幹上綁著細如發絲的銀線,地上落葉下有可疑的凹陷,甚至空氣中都飄著一絲淡淡的藥味,可能是毒粉。
段正淳果然設下了埋伏!
我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機關,來到木屋門前。
剛要敲門,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什麽人!"
轉身的瞬間,三把明晃晃的長劍已經抵住了我的咽喉。
三名身著褐色勁裝的男子呈三角形將我圍住,眼神淩厲。
"我找段王爺。"
我強自鎮定,"請通報一聲,就說......阿朱求見。"
"王爺不見客。"
為首的男子冷冷道,"姑娘請回吧。"
"告訴他,我是阮星竹的女兒。"
我補充道,"他一定會見我。"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其中一人快步進屋,片刻後返回,態度明顯恭敬了許多:"姑娘請隨我來。"
木屋外表樸素,內部卻別有洞天。
穿過前廳,我被帶進一間布置典雅的密室。
牆上掛著名家字畫,桌上擺著精致的茶具,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正背對著我站在窗前。
"王爺,人帶到了。"
護衛恭敬地行禮後退下。
男子緩緩轉身。
當那張與阿紫有七分相似的麵容映入眼簾時,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段正淳,大理鎮南王,我的......親生父親。
他看上去四十出頭,麵容俊朗,眉宇間透著不怒自威的皇家氣度,但眼角眉梢又帶著幾分風流韻味。
此刻,他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眼中既有警惕又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好奇。
"你說你是星竹的女兒?"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有何憑證?"
我深吸一口氣,拉開右肩的衣衫,露出那個青色的"段"字刺青:"娘親說,這是她親手刻下的。阿紫左肩也有一個。"
段正淳渾身一震,幾步上前,顫抖的手指輕撫那個刺青。
他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夾雜著愧疚與憐惜:"真的是你......阿朱......"
他突然緊緊抱住我,力道大得幾乎讓我喘不過氣:"爹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這個擁抱來得太突然,我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應。
按理說,這是我第一次見段正淳,應該感到陌生才對。
但奇怪的是,被他抱住的瞬間,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湧上心頭,眼眶也不自覺地濕潤了。
這大概就是血脈相連的力量吧。
段正淳鬆開我,雙手仍搭在我肩上,仔細端詳我的臉:"像,真像......眼睛像星竹,鼻子嘴巴像我......"
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這些年,你在慕容家過得好嗎?"
"還好。"
我輕聲回答,不知該如何與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相處。
段正淳拉著我在桌邊坐下,親自倒了杯熱茶遞給我:"喝點茶暖暖身子。這麽大的雨,你怎麽一個人劃船過來?多危險!"
我接過茶杯,溫熱透過瓷壁傳到掌心:"爹爹,我有要事相告。"
聽到我叫"爹爹",段正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正色道:"什麽事這麽急?"
"喬峰要殺您。"
我直視他的眼睛,"他誤以為您是當年的"帶頭大哥",要為父母報仇。"
段正淳臉色一變:"喬峰?他已經到小鏡湖了?"
我點點頭:"就在鎮上。爹爹,您真的與雁門關慘案無關嗎?"
"當然無關!"
段正淳激動地站起身,"我段正淳雖風流債多,但行事光明磊落,豈會做出偷襲殺人之事?更何況,三十年前我還在大理皇宮,根本不曾去過中原!"
我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看不出半點作偽的痕跡。
原著中段正淳確實不是帶頭大哥,但在這個變動了的世界線裏,一切都不再確定。
"爹爹可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問道,"若能拿出確鑿證據,或許能化解這段恩怨。"
段正淳沉思片刻,突然走到牆邊,取下一幅畫,露出後麵的暗格。
他從暗格中取出一個錦盒,打開後取出一枚玉佩遞給我:"這是我大理皇族的信物,上麵刻有我的生辰。三十年前,我才十六歲,正在大理皇宮隨父皇學習治國之道,滿朝文武皆可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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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玉佩。
溫潤的白玉上刻著"淳"字和一行小字,確實顯示段正淳當時年僅十六。
這個年紀,確實不太可能是帶領中原武林高手的"帶頭大哥"。
"爹爹為何不向喬峰解釋清楚?"
我將玉佩還給他。
段正淳苦笑:"喬峰來勢洶洶,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前日他在竹林外探查,我派護衛請他進來一敘,他卻以為我要設伏害他,大打出手......"
他搖搖頭,"若非顧忌星竹安危,我早就回大理調兵了,何必躲在這小島上?"
原來如此。
喬峰生性多疑,又一心報仇,恐怕已經聽不進任何解釋。
而段正淳身為大理鎮南王,若在中原被殺,勢必引發兩國爭端......
"爹爹,您設下這些機關埋伏,是想......"
我試探地問。
"自保而已。"
段正淳歎息,"若喬峰執意取我性命,我也不能坐以待斃。"
他眼中閃過一絲淩厲,"阿朱,你是怎麽認識喬峰的?"
這個問題來得突然,我一時語塞:"我......偶然相識。"
段正淳眯起眼睛:"隻是偶然?那他為何會告訴你他要殺我?"
"我......"
我咬了咬唇,決定部分坦白,"我與他同行多日,看出他心懷仇恨,暗中打探才知是針對爹爹。"
"同行?"
段正淳臉色一變,"你與喬峰什麽關係?"
在他犀利的目光下,我耳根發熱,不知如何作答。說朋友太淺,說戀人又太早......
段正淳何等精明,立刻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阿朱,你該不會......喜歡上喬峰了吧?"
我低下頭,算是默認。
"糊塗!"
段正淳拍案而起,"他可是要殺你爹的人!"
"他不知道您是我爹!"
我急忙解釋,"而且這是個誤會!隻要拿出證據......"
"證據?"
段正淳冷笑,"你以為喬峰那種人會聽信證據?他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無言以對。
確實,原著中的喬峰固執己見,若非阿朱以死相證,他根本不會相信自己殺錯了人。
"阿朱,"
段正淳突然嚴肅地看著我,"既然你與喬峰相識,不如幫爹一個忙。"
"什麽忙?"
"引他入伏。"
段正淳的聲音冷了下來,"隻要解決了他,咱們父女就能團聚,你娘也不用整日擔驚受怕。"
我渾身一顫:"爹爹是想......殺喬峰?"
"他不死,死的就是我!"
段正淳激動地說,"阿朱,爹好不容易找回你,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後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段正淳竟要我幫忙殺喬峰?這與原著中那個重情重義的鎮南王形象相差太遠!
"不,我做不到。"
我堅定地搖頭,"喬峰是冤枉的,您也是冤枉的。這中間一定有誤會,我們應該想辦法澄清,而不是以殺止殺!"
段正淳臉色陰沉下來:"阿朱,你要為了一個外人,背叛自己的親生父親?"
"這不是背叛。"
我深吸一口氣,"這是阻止您犯下大錯。喬峰武功蓋世,就算有埋伏也未必能殺他。若失敗,隻會激化矛盾;若成功......大理與中原必將開戰,生靈塗炭!爹爹身為鎮南王,難道要為一己私欲陷百姓於水火?"
這番話擲地有聲,段正淳明顯動搖了。
他頹然坐下,雙手抱頭:"那你說怎麽辦?喬峰認定我是仇人,根本不給解釋的機會......"
見父親態度軟化,我趁熱打鐵:"爹爹不如寫封信,說明當年情況,附上玉佩為證。我想辦法轉交給喬峰。若他仍不信,我再安排你們在安全的地方見麵,當麵澄清。"
段正淳沉思良久,終於點頭:"好吧,就依你所言。但阿朱,你必須小心。喬峰此人......"
"我明白。"
我輕聲打斷他,"謝謝爹爹信任。"
段正淳長歎一聲,取來紙筆開始寫信。
我站在一旁,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伏案疾書,心中百感交集。
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劇情變動率:45。關鍵人物命運線交織。宿主選擇將直接影響喬峰、段正淳及大理國運。請謹慎抉擇。】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這個選擇確實關係重大——原著中阿朱為救段正淳而死,喬峰因此悔恨終生;而現在,我不僅要救父親,還要救喬峰,更要避免兩國交戰......
"寫好了。"
段正淳將信和玉佩一起裝入錦囊,遞給我,"阿朱,爹欠你太多......這次若能化幹戈為玉帛,爹一定好好補償你。"
我接過錦囊,小心地貼身收好:"爹爹保重。我會盡快安排。"
段正淳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你妹妹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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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跟我一起來的。"
我點點頭,"她很安全。"
"那丫頭古靈精怪,你要多留心。"
段正淳憂心忡忡,"她從小在星宿派長大,行事乖張,我怕她......"
"我會照顧好妹妹的。"
我承諾道,雖然心裏也沒底。
離開前,段正淳又緊緊抱了我一下:"阿朱,無論結果如何,爹都為你驕傲。"
這句話讓我鼻頭一酸。
匆匆告別後,我冒雨劃船返回岸邊。
回程比來時更加艱難,風雨交加,小船幾次差點翻覆。
當我精疲力竭地爬上岸時,已經成了落湯雞。
喬峰給的油紙傘還放在柳樹下,我卻沒有力氣去拿了。
拖著沉重的步伐,我向鎮上走去,腦海中不斷回放與段正淳的對話。
有了這封信和玉佩,應該能說服喬峰了吧?
雨幕中,青柳鎮的輪廓漸漸清晰。
就在我即將到達客棧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從巷子裏轉出,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抬頭,雨水模糊了視線,但那個輪廓我絕不會認錯——喬峰!
"喬......喬幫主?"
我聲音發顫,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
喬峰沒有說話,隻是脫下外袍裹住我濕透的身子,然後一把將我打橫抱起。
我驚呼一聲,本能地摟住他的脖子。
"別說話。"
他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意,"先回去換衣服。"
他抱著我大步走向客棧,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汗。
我能感受到他胸膛裏劇烈的心跳,強勁有力,與我雜亂的心跳形成鮮明對比。
客棧門口,阿紫撐著傘站在那裏,看到我們時露出驚訝的表情:"喬大哥找到姐姐啦?我正要出去找你們呢!"
喬峰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上樓進了我的房間,將我放在床上,然後轉身對跟進來的阿紫說:"去打盆熱水來,再煮碗薑湯。"
阿紫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喬峰,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去......去哪了?"
喬峰背對著我,聲音沙啞。
我攥緊藏在濕衣下的錦囊,不知該如何回答。
實話實說?可時機還不成熟。撒謊?又怕被拆穿......
"我......我去見了個人。"
我選擇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喬峰猛地轉身,眼中閃爍著痛苦和憤怒:"阿朱,喬某待你以誠,你卻一再欺瞞!阿紫都告訴我了,你去小鏡湖見了阮星竹!"
我心頭一震——阿紫果然出賣了我!
但奇怪的是,她隻說了阮星竹,沒提段正淳......
"喬幫主,我......"
我剛要解釋,一陣劇烈的咳嗽突然襲來,胸口舊傷疼得我彎下腰去。
喬峰的怒氣瞬間被擔憂取代。
他快步上前,輕拍我的後背:"舊傷複發了?"
我點點頭,咳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阿紫端著熱水進來,見狀撇撇嘴:"姐姐真是不知死活,傷還沒好就到處跑。"
"去請大夫。"
喬峰命令道。
"不用......"
我勉強止住咳嗽,"休息一下就好。"
喬峰猶豫片刻,對阿紫說:"你先出去。"
阿紫不情不願地離開後,喬峰擰了熱毛巾遞給我:"擦擦臉。然後......把濕衣服換了。"
他說完轉身走向門口,卻在門前停住:"阿朱,喬某最後問一次——你去小鏡湖做什麽?"
我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心中天人交戰。
現在告訴他真相?可他正在氣頭上,萬一不信......
"我......去見一個親人。"
我最終這樣回答。
喬峰的肩膀明顯僵硬了一下,但他沒有回頭,隻是輕輕點頭:"換好衣服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再談。"
門關上的瞬間,我癱軟在床上,渾身發抖。
不是因為冷,而是後怕——剛才喬峰的眼神,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
我從濕衣中取出錦囊,幸好油紙包得嚴實,信和玉佩都沒有濕。
該什麽時候交給喬峰?怎麽解釋這封信的來源?他會相信嗎?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警告:關鍵人物阿紫行為異常。檢測到其對宿主及喬峰的好感度波動劇烈,可能采取極端行動。】
阿紫......我這才想起她剛才詭異的反應。
她明明知道我去見了段正淳,卻隻告訴喬峰我見了阮星竹。這丫頭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換好幹衣服後,我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雨聲,思緒萬千。
明天,一切都將揭曉。
要麽成功化解恩怨,要麽......
我摸了摸胸前的錦囊,默默祈禱明天一切順利。
就在我昏昏欲睡時,房門被輕輕推開,阿紫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姐姐睡了嗎?"
她小聲問。
我假裝睡著,想看看她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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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走到床前,輕輕掀開我的被子——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找什麽?"
阿紫嚇了一跳,隨即笑嘻嘻地說:"來看看姐姐有沒有發燒呀~"
"少來。"
我冷冷道,"你告訴喬峰我去見阮星竹了?"
"對呀。"
阿紫理直氣壯地點頭,"不然怎麽說?說你去找段正淳了?"
我心頭一緊:"你......沒告訴喬峰段正淳的事?"
"當然沒有!"
阿紫翻了個白眼,"雖然不知道姐姐在搞什麽名堂,但我才不想惹麻煩呢。"
她湊近我,神秘兮兮地問,"姐姐拿到證據了嗎?證明爹爹不是喬大哥的仇人?"
我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太好了!"
阿紫拍手笑道,"那明天喬大哥就知道誤會爹爹了,你們就能在一起啦!"
她說得天真,我卻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喬峰固執多疑,一封信和一塊玉佩能否讓他改變多年來的執念,還未可知。
"阿紫,"
我嚴肅地看著她,"明天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保持冷靜,不要添亂,明白嗎?"
"知道啦~"
阿紫拖長聲調,眼珠卻轉個不停,顯然在打什麽主意。
夜深了,雨依然下個不停。
阿紫回房後,我輾轉難眠,腦海中不斷預演明天的場景。
喬峰會相信嗎?他會原諒我的隱瞞嗎?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放在桌上的油紙傘——那是喬峰借給我的傘,也是他關心我的證明。
我抱緊錦囊,在雷聲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明天,一切都將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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