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帛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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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鏖戰一夜,甚是勞累,秦起便睡了個日上三竿。
    林若柔則早早起來,在院子裏忙著擇菜喂雞喂牛馬,路過房內時瞥了沉睡的秦起一眼,還是不由得小臉一陣發熱。
    最近夫君的花樣是越來越多了,總能拿出點叫人出乎意料的東西,又羞羞又刺激。
    害得她一有空腦子裏就會自動浮起那些畫麵,浮想聯翩,情難自已。
    待秦起一覺醒來,兩個虎寶已經占了林若柔的位置,小腦袋枕在秦起胳膊上呼呼大睡,秦起一抬胳膊就將兩個小家夥掀得肚皮朝天,就算如此也沒弄醒它們。
    可能是秦起身上沾染了母虎的味道,兩個虎寶在他身邊才睡得如此安穩。
    想要培養親密無間的關係,自然要從娃娃抓起,秦起將兩小隻弄醒,喂了不少昨日弄來的馬肉,便思考起了取名之事。
    兩小隻一白一黃,白色的是隻母虎,性格沉靜,叫傲雪剛好,黃色那隻是個公虎,活潑好動,便叫君臨了。
    吃過了早午飯,秦起削了根專門用來揍它倆的棍子交給林若柔,便出門收當票了。
    大周建立已經有三百餘年,各農戶的田地或因天災,或因兼並早就賣了個七七八八。
    這小河村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地產,眼下都是握在曹康手中,餘下的超過半數則都在典當鋪手中。
    秦起按照記憶走訪了十幾家,同樣以一畝田一兩銀子的價格,很快就收了十幾張當票在手中。
    不過這些田地大多貧瘠且離小河很遠,隻能用來撐撐門麵,在古代沒有水車等灌溉工具,也不懂精耕細作,這些田地的利用價值很低。
    秦起邊走邊在腦海裏規劃著水渠水車的路線,走到河邊時忽然注意到一大片荒廢的田地,那裏雜草都比別處高上半截,可見土地之肥沃。
    這可是整個小河村土地最肥沃的位置,麵積足足有五畝半之多,屬於村子裏一個性格執拗的鰥夫,曹康出麵幾次都沒能拿下,至今都還在茶飯不思地惦記著。
    隻要那老鰥夫一死,作為村長的曹康便有理由將這塊地收為己有,奈何那老家夥無比耐活,八十幾的高齡了還活蹦亂跳的。
    秦起細細回憶,前身跟這個古怪老頭打交道也不多,隻知道他住在小河村北很遠的一個土包上,院子中種滿了菊花,整日都在院中喝茶曬太陽,仿佛餐風飲露便能存活。
    村中傳聞,縣內時不時會有人來拜訪他,帶上一些米糧,他肯定是有身份的大人物。
    這也是曹康不敢輕易動他的緣故。
    沿著小道上門,滿園的菊花已經凋零,院尾的幾顆臘梅倒是生機勃勃,那老家夥依舊一副常態,坐在院中搖椅上輕哼著什麽。
    剛要抬手叩門,便聽到院中響起那老頭悠悠的聲音。
    “二十四年前老夫夜觀天象,曾見太白星落於青州之野。”
    “你今年可是二十四歲?”
    秦起緩緩收手,這才發現門扉虛掩,於是輕輕一推。
    關於年歲這東西,前身早就忘了,秦起自然也不清楚,但根據記憶那是大差不差的。
    “老先生你這是?”
    推門入院,一眼便瞧見那老頭渾身素衫,神態自若,有世外高人之姿,語氣也不禁帶上幾分崇敬。
    “你就是帶領村民除野豬之禍的秦起?”
    老頭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發問。
    秦了點頭。
    “你要的東西,老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老朽時日不多,待我歸去之後,隻勞煩你給我選一個風水好的地方埋了。”
    見老頭抬起手指了指門邊的一個小凳子,凳子上有一個紫檀木盒,裏麵裝著的正是地契和田契,還有一個金黃色袋子的錦囊。
    秦起心中疑惑更盛,剛要去揭那錦囊的絲帶,卻聽到那老者輕輕咳了一聲。
    “這是你救命的東西,不到時候千萬不可輕易開啟。”
    這老頭,是個神棍?
    秦起早知道古代有各種夜觀天象能通曉世事的能人異士,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袁天罡。
    “敢問墓碑上,我該給老先生刻什麽名諱?”
    伸手捏了捏那錦囊,大致可以感覺到裏麵是一個小劍形狀的金屬器具,想來應該不是凡物,便小心翼翼地收好。
    “寫菊梅居士就好。”
    “好了,時候不早了,老朽也該睡個午覺了。”
    “請回吧。”
    老頭招了招手,便起身朝著屋內走去。
    秦起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朝著他的背影深深一鞠躬,退了出去。
    這老頭……真是古怪。
    忽然送自己這麽些東西,還整點玄乎謎語給自己猜。
    管他的,東西到手了就行,回頭這老頭要是掛了,自己依照承諾好好給他埋了就是。
    收好地契,秦起又走訪了幾家,收了八張當票,便回家拉出牛車朝著縣城趕去了。
    路上秦起數了數,一共二十六張當票,算上菊梅居士給的,一共有近百畝田地,若能將這些土地全部收回,秦起也擔得起地主這個名號了。
    其實往上數個三代,小河村平均每戶人家手裏都有個八到十畝地的,每代當一點,每代當一點,如今秦起能收回來的也就這些了。
    大部分的土地,如今都在縣城的恒祥典當鋪手中,有當票的還能以原價加一部分的保管費來贖回,那些時日久遠,沒有當票的土地可就不好弄了。
    想著想著,秦起就已經到了恒祥典當鋪門口。
    整個安康縣也就這一家典當鋪,前身可跑得不少,導致那櫃台的夥計都認識秦起了,一見秦起來了立刻笑臉相迎。
    “喲,秦爺來了,今天想當些什麽?”
    “是活當還是死當?”
    典當鋪的櫃台很高,秦起站過去也就堪堪露出一顆腦袋。
    這樣做就是典當鋪在暗地裏提醒進典當鋪的人,你們都是地位低下的賤民,既然來了這個地方,就要看我們的臉色行事!
    “你看看,這可是你們恒祥典當鋪的當票?”
    保險起見,秦起先抽了一張小的當票出來。
    那夥計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凝,語氣也瞬間冷了下來。
    “秦兄弟,你這是想要贖當呢?”
    “這是我們恒祥典當鋪的當票不錯,不過我看這日久年長的,想要贖回可不是當初那個價了。”
    一般的典當鋪當票都會有一個日期,錯過日期便無法贖回,但土地這東西性質特殊,不是可有可無的小物件,為了掙更多錢,大多數當鋪都不會給土地當票加期限,而且故意降低利息,吸引別人來典當地契。
    實際上,都混到要典當地契的貧農,又有幾個真的有本事能贖回的呢?
    “沒關係,你好好算算,這張當票是一畝七分地,當時是當了一兩七錢銀子,現在贖回要多少錢?”
    那夥計立刻拿出算盤,劈裏啪啦一頓敲打,緊接著便笑眯眯地說。
    “一共三兩六錢八分銀子,秦兄弟你現在就要贖當嗎?”
    “嗯?這才兩年多的時間,足足漲了一倍?”
    “利滾利嘛!”
    秦起捏了捏自己的腰包,那估計這近百畝地,自己得投入小幾百兩銀子才行!
    真是坑爹的玩意兒!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反正錢也是賭坊裏拿來的,不心疼!
    “啪!”
    秦起將厚厚一摞當票往櫃台上一拍:“行,這些田地我全都要贖回,你算算總共多少吧!”
    刹那間,那夥計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土地贖回本就是掌櫃嚴令禁止的,偶爾一兩畝地還無所謂,這麽多若是贖回去了,掌櫃的不得殺了他?
    可那夥計還是笑眯眯誒了一聲:“秦兄弟你稍等,我幫你看看啊!”
    夥計接過當票,隨後瞬間翻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哢嚓哢嚓就將當票撕了個粉碎!
    “什麽?你敢撕我當票!你們恒祥典當鋪就是這麽做生意的?”
    秦起見狀驚得一愣,他也沒想到這夥計居然敢公然撕當票,加之這櫃台這麽高,根本來不及阻止!
    見秦起馬上就要鬧事,那夥計立刻後退一步,搖手大喊。
    “什麽當票,我沒看到啊!你不要血口噴人!”
    “有人要鬧事!快來人給我把他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