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告了,老臣不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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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堯在人群中找了半天,終於在溫夫人身邊找到了魏冉。
    “閔王世子何在?”
    “臣在。”
    魏冉起身走上大殿。
    陳堯平靜問道:“沈懷說你將他兒子打成重傷,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為何動手傷人?”
    魏冉不卑不亢道:“回陛下。”
    “那官奴是臣率先預定,沈良強買強賣不說,還教唆惡奴動手,臣不得已才打了他。”
    沈懷怒道:“你胡說,你都沒給銀子,怎麽能算預定?”
    “我兒付了五百兩銀子正常購買,怎麽就成了強買強賣?”
    “那些護衛自始至終都未曾發言,更別提動手。”
    “陛下明察,那購買女婢的銀子是我兒沈良支付,閔王世子一文錢沒拿不說,還將我兒打成重傷,請陛下為老臣做主。”
    陳堯平靜問道:“魏冉,沈懷所言是否屬實?”
    魏冉搖頭道:“陛下,定遠侯這是在放屁。”
    “臣用狐皮大氅作抵押,預定了那北齊女婢,後來沈良強買強賣……。”
    “至於說沒給錢,那更是無稽之談。”
    “沈良付了銀子不假,但臣也付了狐皮大氅。”
    “隻是臣贖回大氅的時候,那人牙子未提贖金,臣總不能硬給吧?”
    沈懷張大嘴,憋紅了臉:“你這是強詞奪理。”
    魏冉兩手一攤。
    “定遠侯,你可不要汙蔑本世子。”
    “本世子買東西從來都給錢,隻是贖衣服的時候他沒張口管我要錢,這怎麽能叫強詞奪理?”
    “可你打人在先。”
    魏冉衝陳堯拱手。
    “陛下明鑒,是沈良率先教唆惡奴毆打臣,那牙行掌櫃可以作證。”
    “放屁,我兒根本沒動手。”
    “嗬。”
    魏冉冷笑:“你兒沒動手,那是你家惡奴認出了本世子這一身蟒袍。”
    “若本世子沒有披著這身蟒袍,恐怕現在比你兒子也好不到哪去。”
    “倘若本世子沒穿蟒袍,在他眼裏就是個平民百姓。”
    “準許你兒教唆惡奴毆打平民百姓,就不許本世子仰仗身份毆打你兒子?”
    “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還是說,你兒可以打任何人,任何人都不準打你兒子?”
    “那幹脆老子把脖子伸過去,讓你兒子砍一刀好了。”
    沈懷哆嗦指著魏冉,卻看著陳堯。
    “陛下您看,這哪是閔王世子?這簡直就是個混不吝啊。”
    “住口。”
    陳堯輕輕嗬斥一聲:“定遠侯,朕問你,魏世子預定女婢可有抵押物?”
    “有,可抵押物也不是訂金啊。”
    陳堯平靜道:“大驪開國以來就有律法規定,民與民之間可以等價交換、以物易物。”
    “魏世子以狐皮大氅換女婢成立否?”
    沈懷急了:“可他得了女婢又拿回狐皮沒給錢……。”
    陳堯打斷他道:“一碼歸一碼,讓朕為你捋一捋,你不要打岔。”
    “既然魏世子以狐皮換了女婢,沈良明知如此的情況下還要購買,算不算強買強賣?”
    沈懷硬著頭皮道:“如果以物易物成立的話,那確實……確實算。”
    陳堯繼續道:“魏世子得了女婢,贖回狐皮未付銀兩,牙行掌櫃不索要贖金,那是他與牙行掌櫃之間的利益糾紛,這點你認不認?”
    沈懷咬牙道:“陛下,老臣不服……。”
    陳堯眼神一冷:“你是覺得朕不公平?”
    “不,臣沒有這個意思。”
    陳堯冷聲道:“朕很公平,你問問文武百官,有誰認為朕的分析不公平?”
    沈懷臉上流出絲絲冷汗。
    “陛下,老臣……老臣不告了。”
    陳堯恢複平靜道:“你不告也不行,事情總要有個結果。”
    沈懷心頭一震,湧起強烈不安。
    他已經意識到,皇帝是站在閔王世子那一邊的。
    陳堯繼續道:“沈良明知女婢有主的情況下支付銀子,牙行掌櫃收了銀子,這是沈良與牙行掌櫃之間的金錢糾紛。”
    “這點,你認不認?”
    “認,老臣認。”
    沈懷無力點頭。
    事已至此,他也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經過陳堯分析,才發現自家根本不占理。
    現在來告狀,純粹是強詞奪理。
    但陳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冷汗直流。
    “沈懷。”
    陳堯聲音柔和道:“沈良有沒有教唆惡奴動手打人?你說實話,可不要欺君。”
    沈懷擦了擦冷汗顫抖點頭:“有,但,但他不知道是閔王世子,而且也沒動手啊。”
    陳堯哦了一聲:“也就是說,沈良把他當成平民百姓,才唆使惡奴毆打。”
    “如此,你兒便是仗勢欺人。”
    “但你兒沒有動手,那是因為見到閔王世子身穿蟒袍,心生懼意。”
    “如此,你兒便是欺軟怕硬。”
    沈懷張大嘴巴,覺得不對勁,又覺得很有道理。
    總之哪哪都不對,又哪哪都對。
    “哼。”
    陳堯冷哼一聲:“仗勢欺人,欺軟怕硬。”
    “沈懷,回去好好管管你的兒子,若讓朕知曉他教唆惡奴傷害百姓,朕決不輕饒。”
    “是是是,陛下,臣一定好好管教犬子。”
    沈懷擦著冷汗急忙點頭。
    陳堯神色緩和道:“念及沈良傷勢過重,朕不予追求尋釁滋事之罪。”
    “你持朕口諭去內務府領些補品,讓太醫署的太醫給你兒子治傷。”
    “退下吧。”
    “謝陛下,微臣告退。”
    定遠侯躬身後退,退出虎德殿前,狠厲瞪了魏冉一眼。
    魏冉回以冰冷眼神。
    陳堯平靜望著魏冉,衝內侍道:“來人,給魏世子賜座。”
    魏冉趕忙搖頭道:“不了陛下,臣與溫夫人坐一起即可。”
    魏冉二話沒說,貼著溫夫人的臀兒落座。
    溫夫人不以為意,垂首小聲道:“這個梁子結下了,沈良是獨子,沈懷平日寶貝得很,你幾乎廢了沈良,沈懷不會善罷甘休。”
    魏冉與其口耳相貼:“那就找個機會先下手為強。”
    溫夫人感受到耳後熱風,麵色微紅,身子有些微微燥熱。
    她都有些懷疑魏冉拒絕皇帝賜座是故意的。
    陳堯說道:“喧使臣覲見吧。”
    “喧,北齊使臣、北胡使臣覲見。”
    不多時,兩撥人一前一後進入虎德殿。
    率先進入的是北齊使團,一共九人均是男性,他們服飾與大驪著裝基本一致。
    隨後是北胡使團,異域特征明顯,著裝類似於新疆人,麵孔也差不多。
    百官目光幾乎都集中在北胡使團身上。
    就連魏冉也都好奇觀望。
    使團為首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相貌平平,身材不高,雖著胡衣,卻無胡相,倒是與大驪人一般無二。
    女人薄紗遮麵,顯得格外年輕神秘。
    她異域風情較為明顯,栗色微卷長發垂至後腰,冷白皮膚欺霜霸雪,一雙勾魂攝魄的嫵媚雙眸呈現出妖異的碧色。
    非藍非綠,煞是好看。
    如今正值寒冬臘月,她卻穿著一身五顏六色的單薄胡裙。
    半透光的腰紗,纖腰美腹隱約可見。
    一串紅藍寶石珠串環繞腰腹,浮光錦褲,上肥下瘦束於皮靴之中。
    如此大膽穿著,性感、嫵媚、潑辣,又不失惹人一探究竟的神秘。
    在其身後跟著八名衣著露骨,膚色白皙,體態婀娜的胡姬。
    以及六位體型健碩的北胡勇士。
    其中一位北胡勇士身高足有兩米,體型龐大猶如一尊山嶽。
    碧色瞳孔的女子和八位妖豔胡姬的出現,讓文武百官都看直了眼。
    若非她們是胡人,朝中難免要響起‘有傷風化、奇裝異服、風騷入骨’諸如此類的聲音。
    溫夫人見魏冉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這些胡姬,心頭莫名不爽,抬手在他腰上做了一次按摩,這才把魏冉從美景中拉回來。
    “胡姬真有這麽好看?”
    魏冉幹笑一聲:“婉姨若是也這麽穿,定比她們嬌媚百倍千倍。”
    溫夫人臉色一紅,嫵媚眸子瞪了他一眼。
    “姨的玩笑你也敢開?”
    隻是她目光有些躲閃。
    因為她想起早上在盥洗室內的場景。
    上身都被這家夥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