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溫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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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陽國國王江軒和溫塞國的可汗穆蘭柯一起發展國家。
俠客以及顧問寒天和王後玉婉溪在一旁保護江軒和出謀劃策,他們巡視草原,探討遊牧民族的發展和管理。
弘陽國的工人幫助溫塞國的牧民建立城市,雇傭當地的牧民,他們兩國的民眾互相合作。
弘陽國的農業技術人員在草原上種植糧食作物,為牲畜提供治療服務,溫塞國的官員則是為弘陽國的工人和農業技術人員提供幫助和政策上的便利。
“遊牧部落容易為了利益而背叛自己的盟友,還需要防範他們。不過現在我們還處於合作階段,先維持著友誼。”江軒心裏想。
江軒他們治理北方的沙漠,玉婉溪和宰相楊宇寧協助江軒收集情報和進行決策,寒天負責監督部下執行工作。
“遊牧生活也沒有想象中的浪漫,親身體驗後,感到乏味,又想回到舒適的生活中。”江軒說道。
“人們總是對自己不熟悉的事情抱有幻想。”寒天說道。
“有更好的生活,人們就去擁抱更好的生活,能吃苦不一定意味著願意吃苦。”穆蘭柯說道。
他們在北方的邊境居住生活,發展這裏,建造了道路、防護林和關隘,兩國的民眾互相合作交流,學習對方的文化,同時培養耐貧瘠的草原糧食作物。
草原的晨光灑在新落成的\"陽蘭城\"上,這座由弘陽國與溫塞國共同建造的邊境城鎮已經初具規模。江軒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逐漸熱鬧起來的集市,兩國商販正用混雜的語言討價還價。
\"陛下,東區的糧倉已經建成,溫塞人學習得很快。\"宰相楊宇寧手持竹簡匯報道,他的長袍上沾著塵土,顯然剛從工地回來。
江軒點點頭,目光掃過城中那些融合了兩國建築風格的房屋——弘陽國的青瓦紅柱間穿插著溫塞特色的彩繪紋飾。\"穆蘭柯可汗在哪裏?\"
\"在訓練場,正與我們的工匠研究新式馬具。\"玉婉溪緩步走來,手中捧著一卷羊皮地圖,\"邊境防護林的規劃需要您過目。\"
訓練場上,穆蘭柯正俯身檢查一副改良過的馬鞍。他粗壯的手指撫過鞍座上的軟墊,眉頭舒展:\"這個設計不錯,長途騎行不會磨破大腿。\"抬頭看見江軒走來,他咧嘴一笑,露出被草原陽光曬得黝黑的臉龐,\"江軒兄弟,你的工匠確實有兩下子!\"
\"彼此彼此。\"江軒接過馬鞍仔細查看,\"你們的皮革處理技術也讓我們受益匪淺。\"
寒天站在不遠處,銳利的目光掃過周圍。他注意到幾名溫塞武士聚在場邊竊竊私語,看到他的視線後立刻散開。這些細節逃不過這位前俠客的眼睛。
午後的政務廳裏,兩國官員正在激烈討論。弘陽國的文官主張建立統一的稅收製度,而溫塞的部落首領們則堅持按傳統方式繳納貢品。
\"牧民不習慣你們那套繁瑣的登記製度!\"一位滿臉皺紋的老首領拍案而起,\"我們世代自由放牧,憑什麽現在要上報每一頭牛羊?\"
江軒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我們不是要改變你們的傳統,隻是希望建立更高效的——\"
\"高效?\"老首領冷笑,\"我看是想把我們都變成弘陽國的順民吧!\"
穆蘭柯的臉色沉了下來:\"巴特爾叔叔,注意你的言辭。\"
會議不歡而散。玉婉溪在回廊攔住了寒天:\"我注意到最近有些溫塞貴族經常在城西廢棄的帳篷集會。\"
寒天眯起眼睛:\"我也發現了。那個老首領巴特爾,還有穆蘭柯的弟弟阿爾泰,他們似乎對合作項目頗有微詞。\"
\"查清楚他們在謀劃什麽。\"玉婉溪壓低聲音,\"但別驚動可汗,現在還不是挑明的時候。\"
當晚的宴會上,兩國貴族表麵上一團和氣。江軒舉杯向穆蘭柯敬酒,卻發現對方的目光有些閃爍。酒過三巡,穆蘭柯突然問道:\"江軒兄弟,你認為遊牧文化比農耕文化低等嗎?\"
江軒一怔:\"當然不。每種文化都有其獨特價值。\"
\"可你的官員們似乎不這麽想。\"穆蘭柯的聲音帶著醉意,\"他們總在說"教化"、"開化",好像我們溫塞人是未開化的野蠻人。\"
玉婉溪適時插話:\"可汗多慮了。我們隻是互相學習,取長補短。\"
穆蘭柯盯著江軒的眼睛:\"希望如此。我們溫塞人重視榮譽,最恨被人輕視。\"
宴會後,江軒在寢宮來回踱步:\"我們是不是太急於推行改革了?\"
玉婉溪為他披上外袍:\"文化融合需要時間。溫塞人習慣了自由,突然要遵守各種規章製度,難免抵觸。\"
\"但統一管理是發展的基礎。\"江軒皺眉,\"如果每個部落都各行其是,陽蘭城永遠隻是一盤散沙。\"
寒天匆匆進來,臉色凝重:\"剛收到消息,北部草原爆發了牲畜瘟疫,正向陽蘭城蔓延。\"
三人對視一眼,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牲畜是溫塞人的命根子。
次日清晨,江軒立即組織弘陽國的獸醫隊伍準備前往疫區。然而當他們抵達城門時,卻被一隊溫塞武士攔住。
\"可汗有令,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離開陽蘭城。\"為首的武士麵無表情地說。
江軒臉色驟變:\"這是何意?我們是去幫助控製疫情!\"
\"抱歉,這是可汗的命令。\"
在城主府,穆蘭柯正麵對一群激動的部落首領。阿爾泰——穆蘭柯的弟弟站在最前麵,他比哥哥更加魁梧,左臉頰有一道刀疤。
\"哥哥,弘陽人帶來的不隻是他們的技術,還有他們的瘟疫!\"阿爾泰大聲道,\"我們的探子發現,最先發病的牧場都是與弘陽商隊接觸過的!\"
\"證據呢?\"穆蘭柯沉聲問。
巴特爾老首領咳嗽一聲:\"需要什麽證據?事情明擺著!我們與自然和諧共處幾百年,從沒發生過這麽嚴重的瘟疫!\"
穆蘭柯握緊拳頭:\"江軒不是這種人。\"
\"你被他們蒙蔽了!\"阿爾泰逼近一步,\"看看陽蘭城,表麵上說是共同建設,實際上全是弘陽的樣式!我們的孩子在學他們的文字,穿他們的衣服,再過幾年,誰還記得自己是溫塞人?\"
這時侍衛通報江軒求見。穆蘭柯深吸一口氣:\"讓他進來。\"
江軒大步走入,目光掃過滿屋敵意的麵孔:\"穆蘭柯,為什麽阻止我的醫療隊?每耽誤一刻,就有更多牲畜死亡!\"
阿爾泰冷笑:\"裝得真像!\"
江軒這才注意到這個與穆蘭柯有七分相似的男人:\"這位是?\"
\"我弟弟阿爾泰。\"穆蘭柯簡短介紹,然後直視江軒,\"有人懷疑瘟疫與弘陽商隊有關。\"
江軒震驚地瞪大眼睛:\"荒謬!我們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削弱我們,然後吞並。\"阿爾泰惡狠狠地說,\"你們農耕民族不一直都是這樣擴張的嗎?\"
玉婉溪突然出現在門口,她身後跟著幾名溫塞婦女。這些婦女抱著生病的孩子,臉上寫滿焦慮。
\"可汗,\"玉婉溪平靜地說,\"不僅牲畜生病,人也開始出現症狀。弘陽國有治療這種熱病的經驗,請允許我們的醫師工作。\"
穆蘭柯看著那些哭泣的婦女,表情掙紮。阿爾泰急忙道:\"別上當!她們可能是假裝——\"
\"夠了!\"穆蘭柯突然暴喝,\"我的子民在受苦!\"他轉向江軒,眼神複雜:\"我給你三天時間證明清白。如果三天後疫情沒有好轉...\"
\"不需要三天。\"江軒斬釘截鐵,\"如果我們的方法無效,我立刻撤走所有弘陽人。\"
當夜,寒天潛入阿爾泰的帳篷,發現他與幾名首領正在密謀。帳篷角落堆著幾具死於非自然的牲畜屍體。
\"...等瘟疫擴散,我們就說是弘陽人投毒。\"阿爾泰的聲音充滿惡意,\"到時候哥哥不得不宣戰...\"
寒天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玉婉溪帶領醫療隊在疫區日夜工作。她親自為一位溫塞老婦人喂藥,不顧被傳染的風險。老婦人用生硬的弘陽語問:\"為什麽...幫我們?\"
玉婉溪微笑:\"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老婦人渾濁的眼中流下淚水:\"阿爾泰大人說你們是敵人...\"
\"真正的敵人是疾病和愚昧。\"玉婉溪擦去老人的淚水,\"而不是任何民族。\"
第三天黎明,疫情開始得到控製。穆蘭柯站在城牆上,看著遠處忙碌的醫療帳篷,神色複雜。江軒走到他身邊,兩人沉默良久。
\"我弟弟策劃了這一切。\"穆蘭柯突然說,\"他故意在邊境牧場投放病畜,嫁禍給你們。\"
江軒沒有表現出驚訝:\"我知道。\"
\"你知道?\"穆蘭柯轉頭看他,\"那你為什麽還...\"
\"因為百姓是無辜的。\"江軒望向遠方,\"治國者之間的爭鬥,不該以平民的性命為代價。\"
穆蘭柯深深歎息:\"我欠你一個道歉。\"
\"不必。\"江軒終於看向他,\"但我希望你知道,真正的合作需要信任。我們弘陽人從沒想過要同化或吞並溫塞國。\"
穆蘭柯點點頭,突然拔出腰間匕首。江軒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見穆蘭柯割破自己的手掌,將血滴入兩個酒杯。
\"我們溫塞人最重的誓言,是以血為證。\"他將一杯遞給江軒,\"喝了它,我們就是真正的安達兄弟)。\"
江軒毫不猶豫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酒液混著鐵鏽味滑入喉嚨,他卻覺得無比甘甜。
血誓之後
血酒入喉的灼熱感尚未消散,城樓下的街道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名溫塞斥候滿身塵土衝上城牆,單膝跪地:\"可汗!東北牧場遭襲,三十多頭良種戰馬被劫!\"
穆蘭柯手中的酒杯\"啪\"地捏碎,鮮血混著酒液順著手掌紋路滴落:\"什麽人幹的?\"
\"是...是黑狼部落。\"斥候偷瞄了一眼江軒,\"他們喊著"驅逐農耕人"的口號。\"
江軒與玉婉溪交換了個眼神。這個遊牧部落素來以排外著稱,去年曾偷襲過弘陽國邊境糧隊。
\"阿爾泰上個月剛去黑狼部落喝過結盟酒。\"穆蘭柯聲音裏淬著冰,突然轉向江軒,\"你早知道會這樣?\"
\"我們截獲過密信,但不確定具體時間。\"寒天從陰影中現身,拋出一塊刻著狼頭的骨牌,\"這是在阿爾泰帳篷裏找到的。\"
骨牌落在城牆磚石上發出清脆聲響,表麵用血畫著三道爪痕——遊牧民族宣戰的傳統符號。穆蘭柯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那道疤在晨光中像條僵死的蜈蚣。
\"備馬!\"他突然暴喝,卻在轉身時被江軒按住肩膀。
\"讓我派輕騎兵配合你。\"江軒的手指微微發力,\"陽蘭城有我們共同的心血。\"
穆蘭柯盯著那隻修長的手——那是執筆批閱奏章的手,此刻卻如鷹爪般堅定。他忽然大笑:\"好!讓草原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安達!\"
混編鐵騎
正午的校場上,三百名騎兵列成方陣。弘陽國的玄甲輕騎兵居左,溫塞的皮甲弓騎兵居右,中間是二十名兩國混編的先鋒隊——這個創意來自玉婉溪。
\"混編隊每人配備弘陽弩與溫塞弓。\"她展開羊皮卷,上麵用兩種文字標注著戰術符號,\"追擊時弩箭破甲,近戰時反曲弓速射。\"
老首領巴特爾嗤之以鼻:\"女人懂什麽打仗?\"話音未落,玉婉溪反手擲出腰間玉簪,精準釘入三十步外的箭靶紅心。
\"我祖母是弘陽第一女將。\"她拾回玉簪時輕聲補充,\"而教我騎射的,是溫塞俘虜。\"
穆蘭柯挑眉看向江軒,後者微笑:\"我妻子有十二個老師,其中三個想殺她。\"
混編隊出發時,寒天注意到阿爾泰的親信悄悄離隊。他像影子般尾隨其後,在對方放飛信鴿時甩出三枚柳葉鏢。受驚的信鴿撞進樹叢,腳環裏的紙條寫著明夜月圓時的集結地點。
冰湖伏擊
第五日黃昏,追擊部隊在雪原盡頭發現被盜的馬群。黑狼部落的營地設在冰湖中央,看似愚蠢的選擇實則暗藏殺機——湖麵薄冰承受不住重甲衝鋒。
\"分兵三路。\"江軒在沙盤上劃出弧線,\"溫塞輕騎從東麵佯攻,弘陽弩手埋伏西岸,混編隊跟我走冰下水道。\"
穆蘭柯抓住他的腕甲:\"你瘋了?那些冰窟窿會要人命!\"
\"我在北境治水六年。\"江軒解開錦袍,露出內襯的魚皮水靠,\"況且...\"他指向地圖上幾處紅點,\"這些溫泉眼會讓局部冰層變薄。\"
當夜子時,喊殺聲驚飛棲息的雪梟。黑狼戰士衝向東方火光處,不料西岸突然箭如雨下。阿爾泰在亂軍中咆哮:\"穆蘭柯!你勾結外族殘害同胞!\"
回應他的是冰層碎裂的轟鳴。江軒率領的混編隊從冰窟躍出,魚皮水靠上結滿冰碴。阿爾泰舉刀劈來時,一杆標槍突然從側麵將他釘在旗杆上——穆蘭柯保持著投擲姿勢,眼中怒火比營火更熾。
\"這一槍為死去的戰馬。\"他扯開阿爾泰的皮甲,露出胸前黑狼紋身,\"而接下來...\"刀光閃過,紋身連皮帶肉被剜下,\"這一刀為你背叛的血。\"
新芽破雪
凱旋當日恰逢立春,陽蘭城舉行了前所未有的慶典。弘陽國的銅鍾與溫塞的皮鼓齊鳴,兩族兒童圍著篝火跳融合後的新舞步——農耕民族的播種動作配上牧民的抖肩韻律。
玉婉溪在醫帳為阿爾泰包紮傷口時,發現他腰間別著本《弘陽農書》。\"搶來的?\"她故意問。
\"買的...\"俘虜扭過頭,\"就想知道你們憑什麽種出那麽多糧食。\"
寒天在整理黑狼部落的密信時,意外發現他們與南方島國的往來文書。江軒連夜召見水師將領,而穆蘭柯聽完後大笑:\"看來我們的安達之情,要延伸到海上了?\"
晨光再次照耀陽蘭城時,集市上新添了海鮮攤位。一個溫塞孩子用結結巴巴的弘陽語討價還價,商販笑著多塞給他一串貝殼項鏈。遠處城牆上,兩國工匠正在合力修建第三座箭樓——這次采用了既能防潮又通風的新設計。
江軒望著冉冉升起的朝陽,忽然覺得血誓那晚的酒,此刻才真正開始回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