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難得的清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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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慕聲皺緊眉頭,悶了半響,囁嚅著唇,喃喃道:“…...我為何會鬼使神差地蒙對進入的方式?”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衣角,指節泛白。
    他垂下眼,眸子漆黑,星點晦暗流轉,像是試圖抓住腦海中那片模糊的記憶。
    遲慕聲頓了頓,聲音更低,幾乎是自言自語:“…其實…若不是狗剩,我斷然不知道這地界在哪……”
    “莫非上一世,雷祖與我有恩?”
    他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疑惑與震驚,肩膀微微一顫,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忽地,他猛地抬起頭,像是終於意識到什麽,低吼出聲:“我是從這裏出來的?”
    他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絲急切,垂著的指尖微微顫抖,整個人像是被自己的猜測震住了。
    說著,遲慕聲像是突然想到什麽,驀地跑出這座宮殿!
    此刻,他腳步急促而慌亂,鞋底在白玉石階上滑了一下,差點摔倒。
    他跌撞地沿著小路的方向折返奔跑,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汗水與泥土交織,透著一股狼狽的執著,再次回到最開始的陵園。
    陵園內的環境陰森而肅穆,月光灑下淡淡的銀輝,映得墓碑上的字跡若隱若現。
    無數陌生的墓碑散布其間,有的半陷泥土,有的風化剝落,碑身覆滿青苔與藤蔓,透著一股歲月的滄桑。
    遲慕聲緩步走近,目光掃過一塊塊墓碑,碑文清晰可見——
    “李長風之墓,公元一三五六年至一四〇二年”
    “張若虛之墓,公元九八七年至一〇三九年”
    “趙無極之墓,公元一六七三年至一七二一年”
    “孫靜瑤之墓,公元七四五年至七九三年”
    …...
    這些名字,陌生而遙遠。
    碑文下刻著模糊的生平,字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無聲地訴說著逝者的故事。
    陵園四周,枯樹盤根錯節,枝丫如鬼爪伸向夜空。
    風過之處,樹梢低吟,夾雜著幾聲烏鴉的啼鳴,襯得這片天地愈發寂靜而詭譎…
    遲慕聲眸內緊盯著這些墓碑,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絲急切與迷茫,一錯不錯地探查著,企圖找到相似或熟悉的證據。
    手指輕輕撫過一塊碑身,指尖劃過粗糙的石麵,沾上一層細碎的塵土。
    他低聲道:“...為什麽讓我鬼使神差地來到這兒,那我的上一世,又是誰?”
    這聲音,低沉而沙啞,透著一股不甘與疑惑。
    遲慕聲繼續前行,目光掃過更多墓碑——
    “王玄策之墓,公元五二三年至五八九年”
    “林清月之墓,公元一一二〇年至一一七三年”
    “陳天樞之墓,公元一八五五年至一八九二年”
    這些名字依舊陌生,碑文下的年份如流水般逝去,一個個完全陌生的文字,一座座無情而冰冷的墓碑,像是在嘲笑著他的茫然。
    他皺緊眉頭,嘴唇緊抿,眼底的光芒逐漸黯淡,腳步踉蹌,透著深深的疲憊。
    衣衫破爛,褲腳沾滿泥濘,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泥地內,了無蹤跡。
    他呼吸急促而沉重,時而停下,蹲在墓碑前,手指顫抖地摸索著碑文,時而踉蹌著起身,撞到旁邊的枯樹,發出“哢嚓”的脆響。
    陵園內,月光灑在這位少年的身上,映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他脊背彎曲,低著頭,背影瘦削而孤單,落寞而匆忙,整個人透著一股無力的疲憊,艱難的倔強…...
    …...
    忽地。
    他一屁股坐在一塊石碑旁,像是再也撐不住了。
    遲慕聲索性背著手,仰著頭看天上的星星,胸膛劇烈起伏,喘息聲在寂靜的陵園中格外清晰。
    他語氣中透著一股自嘲,歎了口氣,低聲道:“...就我這樣的窩囊廢,追個鳥兒都能摔個腦震蕩…能入這個陵園的,必定都是有突出貢獻的吧…”
    他的喉結淺淺滑動,苦澀的笑意扯著薄唇,頓了頓,聲音更低,幾乎呢喃:“...哈哈,難道,我是個守陵的?”
    “哈哈…...”
    這一聲苦笑,頹廢無力,像是一口氣泄了出來。
    他疲累地抬起手,手指沾著星點泥土,輕輕摸了摸縮在他身旁的狗剩圓滾滾的腦袋。
    指尖在狗剩柔軟的毛發間劃過,帶出一絲溫暖的觸感,倒像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他認命地噙著笑,眼底映著一絲悠遠的光芒,抬頭望向天邊一輪蛾眉月。
    遲慕聲幾乎喃喃地念了句:“…胖丫要是在這兒,也有這種無力的感覺嗎…...”
    月光清冷,灑在他滿是泥汙的臉上,映得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
    像是在星空下尋找著某個遙不可及的答案…...
    “黃毛!!”
    驀然!
    一陣熟悉的聲音從陵園入口處傳來,撕裂了夜的寂靜,像是利刃劃破薄紗,帶著幾分急切與怒意。
    下一刻,陸沐炎暴跳如雷,腳步急促,鞋底踩得泥土飛濺,徑直衝到遲慕聲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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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少女,宛如一團燃燒的火焰,驟然闖入這陰冷的墓地!
    遲慕聲猛地抬頭,眸內驟然攢出璀璨星辰。
    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被她的聲音喚醒,頭頂的月兒不再慘白。
    皎光如幻如紗,披在麵前的少女身上,勾勒著少女堅毅卻柔美的輪廓。
    遲慕聲嘴唇微張,喉嚨滾動了一下,呆呆地望著她,像是被她的身影釘住了魂魄。
    心跳,猛地亂了。
    短暫的停頓後,胸膛如擂鼓般抨擊著,他無法控製內心的悸動,麵上的溫柔如春水般蕩漾開來。
    沒等他說話,陸沐炎眸內怒氣分明,上氣不接下氣地繼續嚷嚷著:“你、...你奶奶的!你可真會跑啊!跟、...跟我玩了一天的馬拉鬆接力賽!嗯!?”
    她上下打量著遲慕聲,眉峰緊鎖,語氣中透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急切:“瞅你摔得,臉一本跟個盜墓的似的,死人蓋你臉上了?臭臉給誰看呢?!”
    “這可好,你倒是一腚坐下休息了,給我忙的腳打後腦勺!”
    一口氣說完,陸沐炎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大口地喘著粗氣。
    汗水順著額角滑落,在月光下晶瑩剔透,映得她肌膚雪白如玉,帶著一絲倔強的生氣。
    遲慕聲愣怔地看著她,聲音輕柔而顫抖,像是春風拂過湖麵,帶著欣喜:“沐炎!...你怎麽來了!”
    他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衣角,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透著一股孩子般的開心。
    陸沐炎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我怎麽來了,你自己跑丟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擔心!?”
    她頓了頓,眼神掃過他周身絲縷的血跡與襤褸的衣衫,聲音更大幾分:“這是你家啊?你說走就走,深山野林要是遇到了什麽危險,我不僅要肩負救舌頭的使命,還得尋你無果,最後為你療傷!?”
    遲慕聲喉結微動,像是沒聽到她在說什麽,眼底的光芒如星河般璀璨。
    此刻,他眸子亮的像是月旁的一顆星,被她的存在牽引著,綻放出璀璨的光,直直地凝視著麵前的少女。
    最後,那道炙熱的視線落上她櫻桃般小巧的朱唇,眼梢瀲著薄紅,呼吸也開始紊亂。
    一股莫名的衝動湧上心頭,像是春潮拍岸,難以抑製。
    下一刻,長乘幾人的身形緩步跟來,腳步聲漸近,踩得枯葉簌簌作響。
    他猛地回過神,臉頰一熱,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遲慕聲摸了摸鼻尖,嘿嘿一笑:“嘿嘿......那,那陣情緒激動…...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了...”
    像是要刻進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深深地再看了她一眼。
    隨即,遲慕聲抿了抿唇,低下頭,佯裝著清理褲腳的灰泥。
    與此同時,艮塵緩步走來,他臉色微微蒼白,攥著眉頭低聲道:“...陵園附近,怎會隔絕我的炁絲…?”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遲慕聲身上,低聲道:“慕聲,容我再試一下。”
    說著,他素手輕抬,棕黃色的炁絲緩緩貼近遲慕聲,細若遊絲的光芒在月光下微微閃爍,宛如流螢劃過夜空。
    炁絲沒斷。
    艮塵更疑惑了。
    他眉頭攥得深切,低聲喃喃道:“…..為何會如此,從前也未曾斷過啊,…不對,除非...…”
    說到這兒,艮塵驀地一頓,眸內劃過難以置信的光亮,盯著遲慕聲看。
    難道…慕聲進了雷祖真身的殉葬園? !
    ...不可能!
    除了父親,上一世與我們交好的隻有德仁。
    德仁已經羽化轉世,暫不知去處,此世,隻有我與父親知道如何進入殉葬園…...
    此時,艮塵的思緒如潮水般翻湧...眼底閃過一絲震驚與疑惑,薄唇緊抿,不言語了。
    而與此同時,艮塵的這抹異象,被長乘精準捕捉。
    長乘驀地抬眸,盯著遲慕聲看了一眼。
    隨即,他不留痕跡地瞥了眼身旁的少摯。
    此刻的少摯,眸內清明如鏡,意味深長地勾著笑,悠閑地靠在一處墓碑旁,倒是一副好整以暇地的看戲狀態。
    長乘驟然明了。
    這遲慕聲…怕是已經進過殉葬園了。
    與此同時,遲慕聲望著艮塵詫異的反應,神色一頓,腦海中驟然浮現那個洞口,那處雷祖真身之地。
    …...那地方造的如此隱蔽,大費周折,雷祖定是不願外人知曉。
    尤其上麵的宮殿更是浮誇至極,與他本人嚴重不符。
    想必,這小園子,才是那雷祖難得的清淨之地。
    此刻,我若貿貿然地將他的秘密說出來…待來日,雷祖若是回歸,指不定能惹出什麽麻煩...
    算了…要說,還是那雷祖自己說,我隻當不知道好了,可不能做那長舌之人,禍從口出...
    於是,遲慕聲眼神躲閃,佯裝困惑,連連撓頭:“我不知道啊?我跑累了,周遭都是泥土,黏黏糊糊的,借人家的墓階歇會兒。我還想著,墓地肯定安全,一般人不敢過來,打算天亮了回去尋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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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對了,謝謝啊!哎你叫啥?…王玄策,謝謝奧!”
    說著,遲慕聲歪著腦袋看向墓碑,手掌還拍了拍碑石,毫不客氣,大有一副稱兄道弟的模樣。
    長乘眸內晦暗不明,快速地瞥了一眼陸沐炎,沒作聲。
    陸沐炎眸光忽閃,突然換了個話頭,低聲道:“……算了,也是情有可原。”
    她歎了口氣,瞅著遲慕聲周身的傷痕,語氣稍緩:“倒是你,你找著那大鳥了麽?好歹有點線索,不然咱一群人一夜都白忙。”
    說著,陸沐炎指了指長乘身後的小寬:“你不知道,小寬師兄都暴走了,大高師兄勸都勸不住,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小寬師兄這副模樣。”
    聞言,遲慕聲眨了眨眼,顯然有些詫異。
    他看向小寬,低聲道:“小寬師兄…..”
    小寬倒是又恢複了從前那副耿直嚴肅的模樣,搖了搖頭,說的一本正經:“無妨,慕聲師弟,大家很擔心你,之後千萬小心。”
    他的語氣沉穩而真誠,眼底卻實實在在地閃過一絲關切,像是鬆了口氣。
    遲慕聲聽罷,垂下眸子,聲音略低,含著歉意:“謝謝…小寬師兄,...謝謝大家。”
    陸沐炎倒是揶揄幾分,好整以暇地瞅了瞅艮塵和他:“你還應該謝艮塵師兄,你小子屬兔子的,一群人追半天,艮塵查克拉都耗沒了,又補一次。”
    這時間裏,艮塵眉頭微蹙,目光在四周遊離,眼神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這新鮮詞兒一出,他倒是回過神來,歪了歪頭:“查克拉?”
    遲慕聲:“哈哈!”
    陸沐炎:“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這種莫名的笑點,倒也隻有他們懂了。
    陸沐炎唇角輕牽,笑著解釋:“咳…就是,藍,知道不。”
    艮塵困惑更深:“藍?”
    遲慕聲哈哈大笑,擺著手說:“沐炎,這他哪能懂啊,哈哈,就是,法力值!或者......反正就是功力的意思。”
    聞得此言,艮塵心事重重,隻是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無妨,慕聲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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