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炎,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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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長乘眼角一抽,嘴角一扯:“咳。”
    大高立刻遞過紙巾,後扶了下眼鏡,低頭吃麵,似在憋笑。
    長乘擦嘴,傲嬌起身,負手離去:“誰沒有似的,小寬結賬!”
    陸沐炎眨了眨眼兒,抓起兩個包子跟上:“乘哥等我!”
    氣氛著實不對…還是先行一步為妙,我這想法太可怕了,多想下去…...瞅誰都尷尬…...
    談笑間,一行人穿過小鎮中央的主幹道,步履輕快,笑語盈然,繼續趕路。
    青石板路泛著光澤,路邊商販吆喝不斷。
    布衣小廝端碗站在路口,熱情洋溢:“綠豆湯,解暑綠豆湯!”
    賣菜的大娘與買菜的婦人討價還價,聲音此起彼伏:“三文一捆,你撿個大漏!”
    行人肩挑背扛,孩童追逐嬉笑,笑聲清脆如鈴。
    街邊一老者倚著竹椅,慢悠悠搖扇,煙草味淡淡飄散,透著安逸的生活氣息。
    幾人似是完全融入這喧囂的古樸生活一般,或悠然或好奇,各有幾分安逸。
    不多時,前方樹林密集了些,一行人離開小鎮,再次踏上鄉間小道…..
    …...
    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
    林木蔥蘢,野花點綴其間,紅黃相間,散發淡淡清香。
    青草茂盛,風吹草低,露出一群牛羊悠然啃食,鈴鐺聲叮當作響。
    遠處,樹林鬱鬱,陽光穿過枝葉,灑下斑駁光影。
    小道旁溪流潺潺,水麵映著藍天,偶有魚兒躍起,濺起水花,襯得這鄉野愈發寧靜祥和…...
    …...
    與此同時,一道白光迸裂而出,驀地直指客棧老板的眼球!
    那瞎叔正擦桌子,頭也沒抬,悠然地哼著小調間,輕吐倆字:“二百!”
    白光內,似是一名女子,踏空而來!
    白光耀眼,恍惚間看不清她的麵容,隻見她身著一襲白色紗衣,如夢如幻,聲音清脆果斷,淩厲出聲:“一百。”
    瞎叔抹布轉得利索,三兩下擦淨桌子,小眼眯著,半蹲檢查桌麵:“三百。”
    女子的聲音微抖:“…二百。”
    瞎叔將碗摞起,雙手撐桌,笑得和藹:“五百。”
    女子大袖猛地一揮,露出茭白的小臂,素手一指:“…...你!”
    瞎叔作勢要走:“一貫。”
    “啪!”
    白光內,穩穩落下一貫錢,透著幾分濃烈的怒意,似在宣泄那女子冰冷的不滿。
    瞎叔嘿嘿一笑,大袖一擄,將那貫錢藏入袖口:“嘿嘿,東北方,鮫淚湖!”
    白光驀地遠走,瞬間十米開外!
    紗袖翻飛如雲霧,帶起一陣冷風,眨眼間,消失在街角,留下路人驚歎的目光。
    瞎叔倒是熱情,不忘衝出店門道謝,聲音賤兮兮地從後方傳來:“白兌!我替鎮上的師兄弟謝謝你!常來啊,常來!諸位,今兒早晨的包子買四送一!”
    話落,瞎叔大手一揮,甚有幾分豪氣,黝黑的臉笑得褶子堆疊。
    聞言,眾人刷的圍上來:“呀,白兌又來打探艮塵消息啦!”
    :“快快,你說你也不多要點兒錢!我要一屜包子,先給我先給我!”
    :“兩屜,兩屜!我今晚熱著吃,省得做晚飯了!”
    喧囂間,瞎叔身形靈敏,殘影一閃竄進後院。
    手指一勾,招一隻信鴿。
    他迅捷塞一紙條,入鴿腿竹筒,指尖輕彈。
    信鴿驀地振翅,朝華北方向靈巧疾飛,劃破晨光,消失在雲層深處…...
    …...
    同時,陸沐炎一行繼續前行。
    鄉間小道漸寬,林木退散,田野開闊。
    遠山如黛,薄雲繞峰,陽光灑落,金光漫地。
    路旁野草搖曳,蝴蝶翩飛,花香混著泥土氣息撲鼻而來。
    田間農夫揮鋤,汗水滴落,偶有牛鳴低沉,襯得這鄉野安寧如畫…...
    一信鴿,忽地振翅,頓在幾人視野半空。
    大高拆開腿綁的字條遞給長乘,他掃過一眼,頓時失笑。
    長乘無奈地搖了搖頭,輕笑道:“接下來,咱們得辛苦幾日了。”
    他頓了頓,眉峰微挑:“華東區入學院的結界,因慕聲走偏,已過開啟時間,咱們隻得繞路而行。”
    “三天內,趕去鮫淚湖附近,咱們與三天後下船的華北新生一同入院。”
    話落,長乘眸光掠過艮塵,笑意吟吟,透著一絲揶揄。
    陸沐炎一愣:“已經進了這裏,還有結界?”
    長乘點頭:“嗯,院內森嚴,為新生安全,也防他們瞎跑,進出都得控製些。”
    遲慕聲聞言,語氣歉疚,眼瞼微黯,低聲道:“嗯…抱歉,大家。”
    長乘挑眉一笑:“哈,這麽說,艮塵也得抱歉。”
    說著,他晃了晃手中的字條兒,看向艮塵,眸內揶揄分明,悠然道:“白兌在後麵呢,她若追上來,咱就徹底進不去了,還得找院長重開結界,甚為麻煩。”
    陸沐炎歪著腦袋,明眸內稍有疑惑,一語直指要害:“嗯?白兌師兄與艮塵師兄有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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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慕聲驟然眼神一亮,兩手一拍:“壞了,這戲碼我熟!”
    他調侃分明,眉毛挑的誇張,咧嘴一笑:“老季那些女朋友們,就是這架勢,我可太知道了,甚為難纏,咱趕緊撤!”
    “老季”一出,艮塵眸內一頓,透著疑惑,還有絲絲凝重的意味,盯著遲慕聲看。
    陸沐炎聞言,倒是挑著眉頭,揶揄笑問:“哎喲,舌頭從前這麽風流?”
    遲慕聲連連點頭,語氣肯定:“何止風流,實為下流。”
    “哈哈......”
    長乘笑的爽朗,輕吐一字:“走。”
    幾人邁步前行,小道漸行漸遠,田野退去,山林再現…...
    陽光斜灑,遠處山巒起伏,霧氣輕籠,小溪淙淙,水麵映天光。
    風過樹梢,鬆濤陣陣,鳥鳴清脆,幾人笑聲漸遠,融入這片鄉野的靜謐…...
    …...
    走了三天,眾人晝夜兼程,僅在晨昏休息片刻。
    第一日,烈日當空,毒辣的陽光炙烤大地,汗水濕透衣衫。
    第二日,夜色深沉,星光稀疏,風聲凜冽,吹得林木嗚咽。
    陸沐炎與遲慕聲確實受苦,二人實在未走過如此長路,腳底雙雙磨出水泡,每一步都如踩針尖,酸澀鑽心。
    眼見著陸沐炎眸底越發疲累,眼睫低垂,眉眼間透著一抹倔強,唇角緊抿,強撐著不吭聲。
    遲慕聲也繃著唇,一言不發地拖著腿走。那雙桃花眼半闔半睜,汗水順著額角滑落。狗剩也沒心思逗了,蔫蔫地跟在腳邊,毛茸茸的身子挨著地麵,透著一股倦意。
    二人畢竟是新生,體力難支,步履蹣跚,著實吃不消,實在是一步都走不得了。
    長乘見狀,輕咳一聲,擰了擰脖子:“大家辛苦,今日在此休整。”
    他語氣淡然:“我與少摯去捉些魚,大高小寬支帳篷,慕聲沐炎撿柴,艮塵清理氣息,往多個岔路口引去,逗逗白兌。”
    長乘話落,率先負手離去,衣袍翻飛,步履從容,幾人各自動身。
    少摯跟著長乘來至一處山澗前,臉色…倒是繃的難看。
    他鳳眸低垂,眼底晦暗如墨,透著一絲隱忍,襯得俊逸非凡的麵容多了幾分冷意。
    長乘看著,暗暗挑眉,倒沒作聲。
    溪水清冽,澗邊怪石嶙峋,清月勾出萬千波瀾,水麵泛著碎銀。
    月華如練,水如天。
    少摯抬手一揮,衣袖翻飛如雲,迅疾而優雅。
    驀地,一股無形的力量間,空氣微顫,幾條銀魚霎時間躍出水麵。
    魚群鱗光閃爍,掙紮間水珠四濺。
    林間,樹葉抖簌,幾隻鳥兒精準銜住魚尾,魚身甩動,水漬激蕩湖麵,漣漪分明。
    少摯鳳眸微眯,指尖一旋,一根絲線憑空纏繞。
    他動作帥氣淩厲,利索果斷,轉眼間,一捆魚包紮完畢,透著一股超然的從容。
    化蛇半空銜過打結的吊線,魚倒挺重,它那嬌小圓滾的身子撲扇著翅膀,甚為勤利。
    小小的鳥喙墜著一捆魚,扇動間可愛得緊,似一隻忙碌的小精靈。
    少摯輕拾步子,化蛇銜著吊線,扇翅隨後,作勢要回。
    長乘見狀,神色一滯,指尖一勾,再次起障。
    他嘴角一抽,低聲道:“昊兒啊……這樣,我給你劃個準繩,你切記。”
    “往後,院內新生裏,有人使用過的招數,你可以用。別的新生沒使出來的招式,你一個也別流露出來。”
    少摯聞言,冷冷瞥了他一眼,輕蔑地勾著唇邊:“...你就是這麽壓抑著過了四千年?”
    長乘麵露尷尬,清了清嗓子:“咳,...我知道,你一直是飛著的,突然趕路,實在憋屈。”
    “…沒人的時候,當然可以隨意,但…...”
    他頓了頓,劍眉一挑:“但時間一定要把握好,像剛剛那種…時間太快,我能,你不能。”
    說著,長乘伸手,笑得玩味分明,看向化蛇:“諾,小化蛇,魚給我。”
    少摯眼神微抬,化蛇驀地鬆口。
    長乘笑著接過,還抬手瞅了瞅,點點頭:“嗯,不愧是鳥族,會挑魚,這魚刺少。”
    少摯看著,冷眼睨他,唇角一邊向上挑起,輕哼一聲:“嗬,九德化身的九個心眼兒,原是都用在了這裏。”
    長乘心情大好,邁步往前走,低沉的嗓音裏藏著戲謔,笑著回應:“你一個心眼兒,我一句話記到現在。”
    身後的人腳步一頓。
    長乘嘴角一抽:“錯了。”
    …...
    二人回來時,篝火已經生起,火光跳躍,映得幾人麵容忽明忽暗。
    艮塵盤腿而坐,長發散落肩側,倒是片刻不閑,指尖輕旋,清理氣息,炁絲如霧散向幾個岔口,眉目清雋的麵容透著一抹專注,打坐調息。
    大高小寬守著帳篷,風吹布麵沙沙作響,幾人圍坐。
    艮塵耳尖微動,驀地睜眼。
    見是長乘,艮塵作揖起身:“兄長辛苦,少摯師兄辛苦,我來烤魚,稍作休息。”
    話落,二人點頭,長乘倒是沒說話,安靜遞過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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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因為…...
    此刻,陸沐炎疲憊不堪地斜靠在樹幹旁,呼吸綿長,睡得香甜,眉眼間透著一抹倔強。
    長睫在火光的躍動下安靜地垂著,鴉羽般覆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忽短忽長。
    那盈潤飽滿的唇瓣有些幹澀,睡著了還輕輕皺眉,讓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撫平。
    遲慕聲倒也如出一轍,呼吸沉穩,睡得慵懶,火光透過挺直的鼻梁,印出立體俊逸的輪廓。
    他呼吸沉穩,額間汗漬還未幹透,嘴角微抿,疲憊中帶著一絲不服輸的韌勁。
    沒有這二人的嬉笑拌嘴,餘下的幾人倒也不是個愛說話的性子。
    此間天地,唯有篝火劈啪,襯得夜色愈發寂寥,風聲低吟,如泣如訴…...
    …...
    ——————————————————
    眼前,一片熾熱的地獄景象。
    火山口如巨獸之喉,岩漿翻滾,赤紅的光焰噴薄而出,熱浪撲麵,似要將一切吞噬。
    烈焰焚天熔地骨。
    熔岩奔流,發出低沉的轟鳴,猩紅的液火在黑暗中蜿蜒。
    四周,黑石嶙峋,焦裂的地麵冒著滾滾濃煙,硫磺氣息刺鼻,空氣扭曲,遠處的火舌跳躍,映得天際一片血紅。
    山口邊緣,熱風呼嘯,卷起灰燼如雪,飄散在虛空中,透著一股末日的荒涼與壓迫。
    陸沐炎愣怔地眨了眨眼,這裏…...
    這裏,是夢了許久的火山口?
    稍遠處,有一男人,立於岩漿邊緣。
    男人濃墨色的長發隨意披散,隨風輕揚,眉目深邃如淵,透著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姿。
    他轉身,黑眸深濃如夜,攝人心魂。
    那冷峻絕美的側臉邪魅無限,劍眉微挑,帶著不可一世的鋒芒。
    “炎。”
    男人隻吐一字,笑得溫柔魅惑,高貴無疑,一舉一動皆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壓性。
    陸沐炎瞪大了眼,喉內深滾了一下,眼睫輕顫。
    這人…是冥燁?
    冥燁低聲道:“炎,終於…...”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帶著一絲久等的喟歎。
    陸沐炎愣怔地盯著他看,眸內震驚分明:“你…”
    她的聲音顫抖,眼底波瀾翻湧。
    冥燁踏前一步,黑袍微動:“這一刻,我等了四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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