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潔淨精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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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慕聲撓了撓頭,訕笑著遲疑道:“哈哈...…我就是隨便猜的啊…”
    “你們想啊,你要是那雷祖,眼看著這麽多朋友,就隻有自己折騰了幾千年,才修個震炁出來,剩下幾個殿都是空的啊!”
    他頓了頓,眼睛瞪得溜圓:“乘哥不是說了嗎,那離宮坎宮巽宮連個人影都沒有,他自己飛升有啥好玩的?像個孤魂野鬼似的飄來蕩去。”
    “有好處咱大家一塊沾嘛!嗯…雷祖這小子不錯,能處!”
    話落,遲慕聲非常肯定地點了個頭,眸內實在認可,薄唇下的虎牙亮燦明媚,眼神不經意劃過少摯,透著某種親切的好感。
    小寬驀地一怔,似被這話震住,半晌,他抿了抿唇。
    大高則是眼角一抽,眼鏡不由得滑下鼻梁又立即扶起。
    艮塵眉峰微挑,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三人對視一眼,又默契地低下頭,快速眨了眨眼兒。
    顯然,三人已經從對方的眼神中確認了一個事實,一個誰都沒說,也了然於胸的事實。
    艮塵唇角笑意更顯,眺望看向乾宮,眸內閃著某種暗暗的期冀。
    可這一幕,陸沐炎全部接收無誤。
    她掠過幾人神色,眸內一疑,唇角緊繃,被這微妙的氣氛觸動,心底暗暗劃過一絲疑惑,眼底晦暗再起…...
    一環套一環,陸沐炎這抹異常,長乘與少摯同時察覺。
    二人對視一眼,少摯輕笑一聲,眼底玩味更深幾分,似在等著看長乘接下來出什麽招。
    長乘無視少摯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嘴角微抽,輕咳一聲:“哈哈...不錯,所以雷祖造“境”,近千年來,已有三宮之人陸續修出本源之炁。”
    他眸內欣慰,眼神劃過陸沐炎,暗暗引導:“最難的開頭終於走出來了,後麵也快了哦。”
    遲慕聲好奇地勾著腦袋,眼神暗暗劃過少摯,試探出聲:“雷祖什麽時候回歸啊?有什麽契機或者跡象嗎?他肯定又能幹出點什麽名堂來!”
    這幾人,真是各有各的心眼兒。
    顯然,隻有遲慕聲不擅長演戲,這一抹試探被長乘精準捕捉。
    長乘眼神快速瞥過大高幾人,透著一抹警告,笑的雲淡風輕:“哈哈......雷祖回歸,可是院內六千弟子眾望所歸的信念,都在等著呢。”
    說著,他眉頭一挑,戲謔勾唇,故意透露道:“院內六千弟子,山部七百,澤部二百,雷部占四千。”
    遲慕聲頓了頓聲,大驚:“…...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陸沐炎聞言,眸光驟然一閃,擰著眉頭,頓時不解:“剩餘三宮…沒有一個人?”
    長乘歎了口氣,搖搖頭道:“可惜啊,剩下一千餘玄門弟子,雖然可以確定是剩下三宮炁屬,但遲遲未有人修出真炁...”
    說著,長乘衝著大高努了個嘴:“喏,就比如大高,巽炁。”
    大高聞言,低頭扣了扣指甲,頓了頓道:“...師父、大、大高對巽、巽炁無執,生生世、世世遇、遇到師父,才、才是大、大高的歸宿。”
    他話落,麵上微紅,杏眼內的堅定不減半分。
    長乘輕笑一聲: “所以啊,這離宮,巽宮,坎宮,著實艱難呐…...”
    說罷,長乘拐了這麽多彎,終於還擊少摯一眼,眸內劃過一絲意味深長。
    遲慕聲嘴角一抽,心內樂了:我可算知道那宮殿為什麽如此浮誇了。
    這雷祖相當於是單獨帶領四千雷部弟子,強製開啟遊戲加速包啊……哈哈!
    長乘挑了個眉,悠然續道:“之所以是四千,是因雷祖得震位,修出震炁之人居多。後方僧道醫,皆有震炁因緣苗頭,便在此世本術之餘,學習雷法。”
    “其實啊,得震炁的人也就這些,再多也多不到哪兒去。”
    說到這兒,長乘頓了頓,眸光了然:“本質來說,目前院內真正掌握雷法也老縛一人,李信罡王闖都差的太多。若是艮塵破悟艮炁精髓,說不定艮炁得位,後續弟子在因緣牽扯下,立刻超過雷部哦。”
    話落,長乘笑眯眯看向艮塵:“你瞧,這才剛起步呢,雷祖上一世圓寂,山部也就一個艮塵,澤部也才兩人。短短二十多年,是不是挺快。”
    遲慕聲聞言,心內徹底明了,意思就是:誰牛逼,招的小弟就多!
    思及此處,遲慕聲勾著興奮的勁兒,眸光炯炯看向艮塵,撞了下他的肩膀:“我靠…可以啊你小子!”
    他說著,突然一頓,眸子瞪圓:“不對,這,艮塵不就是...艮祖!?”
    艮塵身形一頓,臉色尷尬搖頭,眸內慌亂:“慕聲,莫要打趣我,雷祖才配“祖”字,我僅僅受雷祖點撥,恰巧得此機緣…...”
    他語氣謙遜,眼底溫頓,長發微垂,倒是透著一抹含蓄的從容。
    遲慕聲哈哈一笑,劍眉爽朗:“哈哈,你這副端莊樣子,完全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他話音未落,艮宮山部幾名弟子緩步走來。
    幾名弟子個個麵上皆氣宇軒昂,棕袍微動,金絲勾勒的衣擺下,步履沉穩,與艮塵有著相似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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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位弟子頷首作揖,語氣肅穆,眼底透著一抹愧疚,恭敬無疑:“艮塵師兄,我等得知白兌師兄出院,未能攔下…師兄責罰。”
    艮塵聞言,眸內快速劃過遲慕聲,透著一絲尷尬,輕咳出聲:“……無妨,是我漏炁,惹得眾師弟擔憂。”
    “澤宮本善口技,莫要聲張,以免殿前吃虧。”
    話落,艮塵微微擺手,氣宇從容,吐字溫潤如常。
    長乘擺了擺手,唇角勾著溫潤:“走吧,迎新大典快開始了。”
    他負手而行,衣袍微擺,步履輕快。
    幾人跟上,青石小道蜿蜒向前,林木漸稀,陽光灑落。
    遲慕聲四下張望,瀟灑不羈的唇角邊勾著一抹好奇。
    陸沐炎步履稍緩,眼底晦暗未散,似在思索,倒是透出一抹絕塵的芳姿綽約。
    少摯悠然隨行,鳳眸微眯,薄唇輕勾,清貴淡漠,眉梢慵懶間,卻透著睥睨之氣,化蛇盤旋肩頭,靈動如風。
    小寬大高並肩而走,衣袍隨風輕擺,透著從容。
    幾人漸行漸近,中央乾宮金光隱約可見,靈氣流轉,似仙境在前…...
    …...
    華南方向,驀地傳來突兀的嘈雜聲,馬蹄聲夾雜人語,漸近如潮…...
    華南眾人騎馬而來,約有百多號人,皆風塵仆仆,滿身黃沙,衣袍沾著沙漠的燥熱氣息,馬蹄踏地,揚起塵土…...
    陽光下,八大殿輝光熠熠...
    震宮深紫如雷雲翻滾,兌宮瑩白似玉光瀲灩。艮宮棕黃如山嶽巍峨,離宮赤紅若烈焰焚天。巽宮青綠似風卷林梢,坎宮深墨如淵海沉靜。
    正前方的主殿——乾宮金光耀眼,百層階梯層層遞上,宛如仙境。
    馬蹄踏空一滯!
    此等輝煌,眾人皆震撼失語…...
    其間,某男人聲音低喘分明:“這...”
    他嗓音沙啞,手中韁繩磨出水泡,指節紅腫,額間汗水混著沙粒,震撼失色,望向前方,竟沒了言語。
    另一人,眼神炯炯,喉內滾動分明,接過話茬:“這地方…要是外麵人知道了,天下必定大亂...”
    他語氣震撼,眼底閃過一絲敬畏,風沙染黃的衣角隨風抖動。
    一人狼狽不堪,滿身泥溝,靴子破裂,沙粒嵌進發絲,低吼道:“…怎麽藏得這麽好,不會又是什麽該死的境吧?”
    另一人揉著屁股,皺眉抱怨:“騎了一個星期的馬,我的屁股…”
    一人背著行囊,氣喘籲籲,低聲道:“累死了,這裏的宿舍可不能是八個人一起住吧?”
    他的肩膀被行囊壓出紅痕,眼底疲憊中透著期待。
    另一人將包往他肩頭托了托,搭話道:“看樣子不像…”
    他語氣遲疑,眼底映著宮殿金光,透著一抹驚歎…...
    沒等眾人多做感歎,院內人員接過馬匹,新生皆下馬整頓行囊…...
    …...
    華西方向。
    約有近百名新生,自沼澤跋涉而來,滿身落魄,衣袍濕漉漉地貼著皮膚,泥濘混著草屑,散發淡淡腥氣。
    一男音一腳踏地,由衷感歎:“……終於踩到地磚了!”
    他的靴子沾滿黑泥,腳底板隱隱作痛,眼底閃過一絲解脫。
    另一粗獷男音怒罵:“走了一個星期的破沼澤,我鞋都丟了四雙,媽的!”
    他赤腳站立,腳踝滿是泥痕,褲腿撕裂,透著一股不忿。
    一少女滿身泥垢,蟲蟻啃咬的紅腫包遍布手臂,低聲道:“身上癢癢死了…我想洗澡。”
    她的聲音細弱,發絲黏在臉上,眼底疲憊不堪。
    一男子皺眉:“臭死我了…你們瞧,別的區進來的,沒一個是咱們這種落魄樣…”
    他的語氣酸澀,勾著腳打量另幾方位匯聚而來的新生,衣袍散發沼氣,眼底閃過一絲羨慕。
    …...
    這邊,華北眾新生姍姍來遲,步履踉蹌,滿身疲憊卻難掩興奮。
    某女子低呼:“天…這…”
    她聲音顫抖,眼底映著宮殿金光,透著一抹震撼。
    另一女子手指攥緊衣角,眼底閃著希冀,輕聲問道:“…我能見到雷祖嗎?”
    身旁,一男子哈哈大笑:“說不定我就是雷祖…!”
    他的聲音洪亮,透著一抹戲謔,引來幾人側目。
    另一女聲倒是耳熟些,看向少摯幾人的方向,神情劃過一抹羞澀,低聲道:“雲隱哥哥,前邊那幾個人…是不是白兌姐姐過招時…”
    聞言,身旁那男子衝前麵的陸沐炎努了個嘴,勾著一抹痞笑:“我早就注意到了,那個女的身材不錯,過會兒我走近些看看臉…”
    女子白了他一眼,嗔怪道:“雲隱哥哥,悠著點來,這兒可不是咱家,化妝品都不能帶…...”。
    那男子,倒是河邊的那位“澹台一族”
    男子揶揄分明,麵上透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神情,袖口金絲隱隱閃光,掩唇低聲道:“哈哈,我可是看到了,月疏啊,你衝她身旁那男的瞅了好幾眼?”
    女子臉頰微紅,聲音拔高,眼底閃過一絲羞惱:“…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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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嘈雜,七嘴八舌,笑聲、抱怨聲交織,熱鬧如市。
    風塵仆仆入仙門,神采奕奕破雲天。
    與此同時,院內弟子正匆忙從四周趕來。
    中醫部青衫飄動,藥香隱約撲鼻,道士羽冠拂塵,偶有灰袍摻雜其中,僧人袈裟低吟,武術弟子腳下生風…...
    他們腳步匆忙,神情專注,完全無視新生喧囂,似早已習慣這輝煌景象,穩重如山,與新生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
    這熱鬧非凡的喧囂透著生機勃勃,歡聲笑語此起彼伏,似春潮初漲,湧動不息。
    華南眾人揉著酸痛的肩膀,低聲抱怨馬蹄顛簸。
    華西之人拍打衣袍,抖落泥濘草屑。
    華北新生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眼中滿是期待與驚歎。
    空氣中混雜著沙塵、沼氣與草木清香,陽光灑下,映得眾人身影斑駁…...
    四方新生,皆已就位,通往乾宮主殿!
    此殿高甚百丈,白玉階梯層層遞上,每級玉階皆刻祥雲紋路,靈氣隱隱流轉...
    …...
    這時間裏,陸沐炎幾人終於行至乾宮正門。
    殿前,一巨大事跡碑巍然聳立!
    這碑高逾十丈,通體瑩白如霜,碑身密密麻麻浮刻曆代聖賢事跡,字跡蒼勁有力,似鐵畫銀鉤,透著千年沉澱的厚重。
    陽光灑落,碑麵泛起淡淡金光,宛如仙氣流轉。
    乍一看,更像是雷祖自傳,無數雷祖事跡累積,絡繹連貫...
    看來這雷祖,地位儼然高至神明程度…..
    陸沐炎暗暗打量,神情劃過少摯,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眼角的餘光內,甚至帶上了遲慕聲。
    其中,倒有幾行字錯落其間,雖不起眼,但仍吸引了陸沐炎的注意。
    公元前某年,雷祖與德信研製瘟疫藥,救民於水火;
    公元某年,雷祖與德順修繕古籍《易炁》《蠃母山經》《玉山途藥》…...共計三十二部;
    公元某年,雷祖與德仁苦研四十餘載,華東境建造完畢;
    …...
    她眸光微凝,心底暗道:這個‘德’字之人,出現眾多,莫非也是誰的累積轉世?
    未及陸沐炎深想,餘下三方眾新生已至正門。
    太極定位,金頂乾宮坐落中央,宏偉壯麗。
    殿身雕龍畫鳳,龍爪騰雲,鳳尾流火,金光熠熠,琉璃瓦在陽光下折射萬道霞光,似九天仙宮墜地!
    殿門由白玉雕成,左右雙龍盤柱,龍目嵌碧璽,栩栩如生!
    門楣之上,牌匾赫然書四個大字——潔淨精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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