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東方第一抹紅,璀璨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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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灼茲的一頭紅毛兒在夜色下泛著微光,透著一絲少年的別扭,不知如何開口。
    嘬哥轉頭看向灼茲,聲音沙啞低沉,透著師長的嚴厲“你小子得了我的離炁,別以為這樣就萬事大吉了,每日寅時練功,午時吐納,護好離祖,下次我見著離祖……”
    說著,嘬哥一頓,手指點向灼茲,瞎臉一橫“若離祖有半點損傷,你小子把眼珠摳給我!”
    灼茲一怔,咬牙道“是…但,但說不定離祖也需要嘬哥呢…”
    嘬哥頓了頓,聲音中透著一抹無憾“老身一輩子的願望,就是見著離宮始祖,四千年啊,所有被離宮稱為“師祖”的人裏,就我見著了!這是多大的福分喲……”
    陸沐炎未言,嗡動唇角,眸內複雜“……”
    說著,嘬哥轉臉,衝著陸沐炎嘿嘿一笑,幾縷銀發垂落。
    他雙目盡瞎,皺巴的老臉卻硬是擠出笑意,和藹地擺了擺手,透著欣慰與蒼涼 “老身在這兒也待習慣了,走不了啦。”
    若火剛想再說點兒什麽,嘬哥卻大手一揮“再不走,誤了時辰,要是讓人見著了,我可不給你擦腚!”
    話落,嘬哥瞎眼轉向眾人,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銀發在夜風中輕揚,沒再看若火一眼。
    若火重重地從鼻子裏呼出一口氣來,袖袍一揮,眼中透著決然,果斷道“離宮,撤!”
    眾人陸陸續續有序撤離,灼茲回頭看一眼嘬哥,眉頭緊鎖,撓了撓一頭紅毛,略顯煩躁,轉身進去了。
    淳安狼尾甩動,眼中不舍,透著一抹複雜,隨後而入…
    而就在這時,嘬哥銀發顫動,佝僂的身軀微微前傾,拐杖輕點地麵,瞎臉擠出笑意,湊近陸沐炎“來,來小炎。”
    陸沐炎湊近,附身,紅袍曳地,眸內疑惑,透著一抹專注“嗯?怎麽了,嘬師祖。”
    怎麽說呢嘬哥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難為情,甚至有些害臊的意味。
    嘬哥小聲道“老身…是女的。”
    她的瞎眼轉向陸沐炎,皺巴老臉泛紅,聲音細若蚊鳴,明顯透著羞澀。
    陸沐炎眸內一瞪!
    她聲音不自覺拔高,臉龐滿是震驚,眼中透著不可置信“什…!?”
    嘬哥瞎臉褶皺一緊,銀須抖動,急急道“小聲小聲!”
    嘬哥麵色透著幾分慌張,但說出的話卻是語重心長“小炎啊,日後,若你在修行的過程中遇到了某些沒辦法和若火說的情況,你就去尋華北區,院外村,陽春麵館的瞎叔,讓他給老身傳信。”
    說著,嘬哥聲音低緩,帶著一絲慈愛,瞎眼轉向陸沐炎的方向,手中拐杖不自覺輕握幾分。
    陸沐炎一怔,薄唇嗡動,眼中閃過困惑“…您,這,這是什麽…?”
    嘬哥笑意更濃,瞎臉擠著和藹,揮著老手“屆時你就知道啦,快走吧,快走吧。”
    話落,嘬哥拄著拐杖,頭也沒回,往村內走。
    遲慕聲在結界旁喊道“走啦,沐炎。”
    他寸頭下的桃花眼,仍顯晦暗,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陸沐炎應聲轉頭“奧,來了,來了!”
    見遲慕聲實在心內大亂, 她未多言,步伐急促,轉身離去。
    紅袍翻飛,步入光幕前,陸沐炎轉頭,看向嘬哥的背影。
    他銀須低垂,背影彎曲如弓,稀疏的禿頭在火光中映著微光,赤袍泛著陳舊的褶皺,步子顫巍,拄杖而行。
    屬於離宮嘬師祖的時代,經曆過怎樣的事情?
    而守村人嘬哥,又是如何在這裏生活下去的呢…?
    陸沐炎的心內湧起一股暖流與酸澀,薄唇嗡動,眼底閃過不舍,最終,紅袍在光幕中一閃而過。
    …
    村口的崖壁矗立,結界光漸弱,夜風低嘯,帶著一絲離別的淒涼。
    夜色漸深,木許村歸於寧靜,崖壁黯淡。
    空氣中的嗡鳴消散,隻剩山風拂過,帶著一絲空蕩的回響,仿佛在訴說這短暫的停留與永恒的別離。
    …
    後方村舍空無一人,炊煙已滅,屋舍門窗緊閉,隻剩寂靜的黑暗籠罩。
    嘬哥的背影似被時間磨蝕的孤舟,透著孤單與滄桑。
    漸漸的,他身影模糊而沉重,隻剩拐杖輕點青石,發出細碎的聲響,漸行漸遠,融入夜色。
    宛如離宮的往事與希望,漸行漸遠,卻永不消散…
    …
    遠處,殘月漸沉,天際一抹微光隱隱。
    山林深處,風聲漸起,樹影婆娑,一切歸於寂靜。
    哀牢山依舊霧氣湧動,溪水低吟,鳥鳴漸歇…
    …
    而與此同時。
    易學院乾宮內——
    幾宮任務終結,院長行宮卻燈火輝煌,直至天亮。
    白兌、艮塵、玄諫、若火、繩直、長乘…
    各宮師尊正在複盤,召開緊急會議。
    新的因果,正在輪轉。
    一切看似結束,卻如晨霧下的暗流,命運的輪回悄然轉動,等待著更大的揭曉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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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夜色漸深,木許村一片寂靜。
    微風輕拂,帶來山間清冷的寒意。
    月光如清冷的薄紗,灑在青石板路上,泛著幽幽的光暈。
    嘬哥拄著拐杖,佝僂的身軀在黑暗中緩緩移動,拐杖每一次點地都發出輕微的“嗒嗒”聲,似在與夜色低語。
    她銀發稀疏,零亂地垂在皺巴的老臉上,似一盞將熄的殘燈,卻透著一絲複雜的期望。
    步履蹣跚間,最終停村尾的血咒浮石旁。
    石麵依舊如血流淌,赤紅光滑,內裏紋路似血管脈絡,絲絲飄花,泛著令人心悸的油光,靈動而詭異。
    嘬哥將拐杖輕輕靠在石旁,緩緩坐靠下來。
    褪色的紅袍拖曳在青石板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沾染了泥土,銀發在夜風中輕顫。
    嘬哥頹廢地低下頭,銀發遮住半張臉,瞎眼無光,卻似在回味著過往,聲音低沉無力地喃喃“…無妨,無妨。”
    這一句落,嘬哥嘴角擠出一抹苦澀的笑意,語氣中夾雜著疲憊與釋然,透著無盡的蒼涼。
    她靠坐著,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石麵,透著滄桑與不舍,昏昏欲睡…
    …
    夜風吹過,村尾的寂靜愈發深重。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靜謐的肅穆,似在訴說著四千年的沉重與希望。
    遠處崖壁的影子在月光下拉長,似在無聲地守護著這孤獨的身影。
    …
    卯時,天門開。
    東方第一抹紅,璀璨迸發。
    光芒撕裂夜幕,染紅了薄霧,綻放在村尾的浮石上,映得石麵泛出耀眼的紅芒。
    天邊,一彎銀鉤尚未斂去。
    月華與初升的紅日交相輝映,天地間透出一抹玄妙的生機。
    微風輕拂,村尾的草叢微微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土香與一絲靈氣的波動。
    不知是嘬哥有意為之,還是當時眾人吵鬧匆忙…
    總之,石麵殘留著陸沐炎留下的血跡,幹涸卻未完全消散。
    於是…
    忽地,石麵上陸沐炎殘留的血跡處,隱隱長出一條淡淡的紅絲,嬌粉如新芽。
    這紅絲不大,說是頭發絲也不為過,卻蓬勃不可擋,緩緩往石心蔓延。
    是的。
    這是除了少摯手裏的,跨越四千年,世間僅存的一縷——離火元神。
    陸沐炎若自生元神,少摯第一時間知曉。
    那這一縷元神是什麽,從何而來?
    是少摯布局鮫淚湖時,派化蛇將尾端的離火元神給陸沐炎泄出的那一絲。
    那日,陸沐炎夢中——
    冥燁說“炎,你的外界有所緩解,目前我能助你留下一絲,七日後來取。”
    冥燁說“屆時…定要藏好,莫讓他起疑…”
    就是在那一日,他盡全力為陸沐炎布下暗棋,在烈焰中守護她的最後一線生機。
    是,陸沐炎存下了這一絲元神。
    但它太弱太小,若再經消耗……這樣四千年一遇的機會,怎再尋覓?
    這裏,就要再次介紹一下——水神冥燁。
    水神冥燁,舜帝與萬物息壤之子。
    海內唯一一位重聚元神的神,禪位給大禹的正統之王。
    之於下界,更乃——坎宮起源。
    是了,坎宮之人難怪天賦籌謀。
    不過…
    這位差點成為海內眾神之王的冥燁,其實是——最瘋狂,最精彩的賭徒。
    他賭熔岩煉獄裏那位說好會陪著他的“炎”,無論曆經多少年,仍在靈魂深處遵守約定,敢於重聚元神。
    他賭少摯機關算盡,不信日夜掌控在手的陸沐炎,更不信長乘,定會暗自布局。
    少摯當然布局。
    那位息壤神,即使下界四千年,也仍未敢觸碰的因果之局,少摯在鮫淚湖轉悠兩圈,便可請君入甕。
    軟姐兒便即使事後察覺,也因四千年積壓的怨懟,不得不做。
    再說蠃母山司神,九德化身——長乘?
    嗬嗬,他賭的就是蠃母司山神的九德!
    他知長乘性子優柔,不能與少摯徹底翻臉,但愧於內疚,定會幫他些小忙。
    長乘隻知護心鱗,或者說,海內諸神都知護心鱗。
    重組元神,須得似刀刮骨,如蟻啃食,一次次瀕臨爆體……
    單單這一項護心鱗,便是眾神都不敢觸碰的禁忌。
    畢竟萬年來,隻出了一個冥燁。
    於是,除了獻出這海內諸神皆知的護心鱗,讓陸沐炎元神再生,水神還有後手,便是這方血咒浮石。
    是他,將這離火容器從熔岩煉獄帶出,交給長乘,囑咐安頓於此。
    長乘自認為,自己為冥燁保守的秘密是護心鱗,卻不知這四千年佇立的空殼又能掀出多大的浪?
    是啊,長乘為了能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自然編造古籍,將這離火容器安置於此。
    而嘬師祖,凡是有關離炁信息,當然是最忠實的信徒。
    至於長乘如何與少摯周旋?
    九德化身,自然沒說假話,實在是一個毫不在意四千年的小玩意兒,如何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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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諸神黃昏後的四千年裏,誰都聰明,誰都布局千年,隱忍蟄伏。
    但籌謀,對於水神來說,是一種華麗的天賦。
    或者說,是有水神冥燁,世間才有坎炁,才有籌謀一說。
    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匯聚成最磅礴的讚歌。
    此刻,這絲離火元神,終於在萬般阻撓,處處埋伏,機關算盡之中…找到出口,埋下生機。
    生命的氣息,在石麵血管般的紋路中流淌,透著蓬勃而有力的希望。
    嘬哥倚靠浮石,殘軀一怔!
    她驀地拾拐起身,拄拐的手不斷顫抖,銀發在晨光中輕顫,瞎眼雖無光,卻似感受到炁息的波動,佝僂的身形連退幾步,紅袍拖曳,發出急促的摩擦聲!
    嘬哥滿臉通紅,須眉顫抖,大氣不敢出,似生怕驚擾這抹嬌貴的紅絲,眼中透著難以置信的激動與震撼!
    過了半晌,太陽蓬勃升起。
    如溏蛋心一般溫暖,沁潤著薄霧。
    村尾的野花搖曳,露珠折射七彩光暈,溪水低吟,鳥鳴清脆,透著盎然的生機。
    而這方血咒浮石上,因石麵內外溫差引發,竟第一次隱隱泛出一層水霧!
    嘬哥激動得殘軀狂抖,聲音嘶啞“有溫差,溫差!!!”
    她顫抖著伸出老手,枯瘦如柴的手指滿是皺紋,似要觸摸這層水霧!
    卻下一刻,嘬哥縮回了手,仿佛生怕傷了這層嬌貴的炁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她就這樣定定地站在原地,滿臉通紅,甚至大氣不敢出,須眉顫抖!
    離宮四千年的夙願,終於開花。
    由這佝僂的身形見證,在晨光中,顯得孤獨而偉大。
    …
    …
    清晨,陽光漫灑乾宮。
    白玉階梯在晨光中熠熠生輝,層層遞上,宛如一條通天之路,直指雲霄。
    每級玉階皆刻有祥雲紋路,靈氣隱隱流轉
    踏足其上,仿佛能感受到一絲清涼的炁流從腳底升起,令人精神一振。
    階梯兩側,青鬆挺拔,仙鶴翩然起落。
    遠處的山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仙境。
    六千弟子雲集於此。
    空氣中彌漫著鬆香與靈氣的清新,夾雜著弟子們歸來的喧鬧聲。
    紫袍、綠袍、白袍、黑袍、紅袍、棕袍拾級而上,宛如六色花海在白玉階梯上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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