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城的暴雨在齒輪間隙奔湧時，清歌正倚在懸浮窗邊觀察機械鴿的避雨軌跡。指尖劃過玻璃上的水霧，忽然聽見二樓傳來齒輪軸承扭曲的輕響 —— 那是陸沉的仿生關節在超負荷運轉。她轉身時，恰好看見對方扶著樓梯扶手緩緩下樓，白襯衫領口的紐扣崩開兩顆，後頸腺體泛著異常的潮紅，雪鬆味信息素像浸了鐵鏽的齒輪油，在空氣中壓出潮濕的褶皺。
    “抑製劑失效了。” 陸沉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指尖劃過樓梯扶手時，木質表麵浮現出細密的冰晶—— 是信息素失控的低溫預警。幾乎同時，東側走廊傳來玻璃爆裂聲，陸燼的機械翼穿透防雨幕牆，硝煙味信息素裹著暴雨傾泄而入，金屬尾端的散熱孔噴出淡藍色蒸汽，在地麵蝕出幾處焦痕。
    清歌注意到兩人後頸的標記環正在融化。那是她偷偷換成的草莓味軟糖外殼，此刻正順著腺體輪廓流淌，露出底下刻著她名字的微型齒輪，在皮膚表麵投下細碎的光影。“易感期提前了 47 分鍾。” 她勾唇輕笑，指尖撫過胸前跳動的腺體，雪鬆與硝煙的氣息立刻如潮水般湧來，“看來你們的身體比機械鍾更懂守約。”
    係統從天花板的通風口滾出來，小黑團子頭頂警報燈瘋狂閃爍：“宿主！雙 apha 疊加易感期的信息素共振會導致 ——” 話未說完就被陸沉的信息素凝成的雪鬆枝條掃到牆角，塑料外殼與牆麵碰撞發出悶響。清歌看著兩人繃緊的肩線，發現陸沉的袖口滲出淡淡水痕 —— 那是人類在極端情緒下的冷汗，而陸燼的機械臂關節處，潤滑油正以異常頻率滴落，在地麵匯成小小的硝煙色水窪。
    “去臥室。” 陸燼的機械眼紅光比平時暗了三個色度，金屬指節卻在顫抖 —— 那是能量過載的征兆。他的機械翼展開成半圓，將清歌籠罩在金屬陰影裏，卻刻意與她保持二十厘米距離，仿佛生怕失控的信息素灼傷她。陸沉的信息素卻不受控地纏上她腳踝，雪鬆枝條在她小腿肚上投下晃動的影子，像幼獸試探性的爪印。
    齒輪床在二樓拐角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清歌踏過滿地齒輪碎屑時，陸燼的機械臂突然在她頭頂展開成防護盾 —— 方才撞碎的玻璃殘渣正簌簌掉落，金屬碎片在他掌心凝成尖銳的齒輪鏢，卻在觸到她發梢前零點一秒自動鈍化。陸沉的信息素化作無形的手，輕輕托住她腰際，體溫透過睡裙傳遞過來，帶著易感期特有的灼熱。
    “別繃著。” 清歌轉身對上兩人緊繃的瞳孔，指尖劃過陸沉手腕的脈搏，那裏的跳動比機械鍾快了三倍，“我又不是機械零件，碰不得？” 她話音未落，陸燼的機械臂突然發出蜂鳴，金屬表麵浮現出複雜的齒輪紋路 —— 那是他在強製啟動信息素抑製程序，散熱孔噴出的蒸汽在天花板凝成 “冷靜” 的英文縮寫。
    係統從牆角探出半張臉，看見清歌的睡裙被兩股信息素同時影響：左側的雪鬆味將布料凝成蓬鬆的齒輪狀，右側的硝煙味卻試圖將其壓成緊貼肌膚的金屬膜，布料纖維在中間發出細碎的撕裂聲。“這哪是易感期，分明是信息素拔河比賽！” 小黑團子抱著維修扳手發抖，“再這樣下去，宿主的睡裙要變成機械城的未解之謎了！”
    暴雨在窗外織成水幕，清歌忽然感覺有冰涼的氣流拂過後頸 —— 是陸沉的信息素化作雪鬆針葉，輕輕掃過她腺體周圍的敏感帶。這種非接觸式的觸碰比肢體接觸更具侵略性，她咬住下唇，看著陸燼的機械眼紅光突然暴漲，機械翼邊緣的鉚釘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
    “陸燼，你的機械心髒。” 她喘息著開口，視線落在對方胸口 —— 那裏的齒輪轉動聲已快得連成一片，金屬外殼泛起肉眼可見的漣漪，“把抑製劑關了吧，我受得了。” 陸沉的喉結滾動著，雪鬆味信息素驟然降溫，在她周圍凝成冰晶防護罩：“不行，胎兒會 ——”
    “胎兒現在聽著搖滾機械樂打拍子呢。” 清歌打斷他，指尖在空氣中劃出陸燼機械心髒的頻率，“你們的信息素共振，比胎教儀的齒輪聲更有節奏感。” 這句話讓兩人同時僵住，陸沉的冰晶防護罩出現裂痕，陸燼的機械臂關節 “哢嗒” 解鎖，硝煙味信息素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來，與雪鬆味在清歌頭頂碰撞出彩虹色的光暈。
    係統躲進通風管道，透過縫隙看見清歌被兩股信息素托離地麵，睡裙在氣流中舒展成機械花瓣的形狀。陸沉的信息素化作雪鬆根係，在她腳下織成複雜的保護網，陸燼的硝煙味則凝成齒輪鏈條，在她腰間畫出致命的弧度。最致命的是兩人同步的信息素低語，像機械齒輪的咬合聲，又像情人的耳畔私語，在清歌的精神海裏掀起層層波瀾。
    “姐姐的信息素味道……” 陸沉的聲音從信息素中傳來，帶著易感期特有的模糊，“像加了齒輪油的草莓糖，讓人想拆解整個機械城來換取一勺。” 陸燼的機械音罕見地帶著顫音，硝煙味信息素在她掌心凝成微型蒸汽機：“火種源在叫囂著烙印，每顆齒輪都在說‘她是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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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歌感覺有細碎的光斑落在皮膚上，那是信息素共振時產生的能量火花。她忽然輕笑，在兩股信息素的夾縫中伸出手，指尖同時觸碰到陸沉的雪鬆防護罩與陸燼的硝煙鏈條 —— 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她掌心碰撞，卻乖乖地繞開她的腺體，像被馴服的機械獸，隻敢在邊緣試探。
    暴雨漸歇時，清歌被輕輕放回齒輪床上。陸沉的信息素化作毛毯將她裹緊，陸燼的機械翼則變成擋風板立在床尾，兩人保持著對稱的跪坐姿勢，後頸的腺體仍在發燙，卻再未越雷池半步。係統終於敢滾出來，看見清歌的睡裙完好無損，卻沾滿了雪鬆的冰晶與硝煙的光斑，像被機械城的星空吻過。
    “明天去做信息素平衡檢測。” 陸沉低聲開口，指尖劃過她手腕，那裏有他信息素留下的雪鬆印記，“這次失控……”“不是失控。” 清歌打斷他，看著陸燼機械臂上重新鎖好的抑製劑卡扣，“是你們終於學會了 —— 用信息素說‘我愛你’。”
    係統看著兩人同時抬頭，雪鬆與硝煙的信息素在空氣中碰出細小的火花，忽然發現雄競的最高境界從來不是肢體爭奪，而是在失控邊緣仍記得她的安危。當陸沉用信息素為她溫牛奶，陸燼默默清理滿地的齒輪碎屑時，這場易感期的 “失控之夜”，反而讓他們的羈絆像淬火的齒輪，更加堅固而溫柔。
    窗外，機械城的齒輪在雨後重新轉動，帶著水汽的金屬味混著若有若無的雪鬆與硝煙。清歌摸著小腹上跳動的小生命，忽然期待起明天的檢測 —— 當醫療艙顯示胎兒的基因鏈上同時刻著雪鬆與硝煙的印記時，這對雙生 apha 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係統，” 她忽然開口，看著小黑團子從通風管道掉下來，“把明天的檢測預約改成加急吧 —— 我怕他們的信息素共振，會把醫療艙的齒輪震鬆。” 係統發出一聲長歎，默默打開終端：“好的宿主，不過下次易感期，能不能提前通知我準備防爆護盾？”
    齒輪床在深夜裏終於安靜，隻有陸沉的信息素化作輕柔的搖籃曲，陸燼的機械心髒轉動聲變成穩定的白噪音。清歌閉眼前最後看見的，是兩人後頸交疊的齒輪印記 —— 那是她親手刻下的標記，在易感期的暴雨中，愈發清晰而璀璨。或許真正的親密從不需要肢體接觸，當信息素在精神深處共振時，早已完成了比標記更深刻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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