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機械百葉窗，在餐桌上投下規則的光影。清歌坐在懸浮餐椅上，用勺子戳著碗裏自動攪拌的營養粥，看對麵的陸燼和陸沉正隔著煎蛋機對峙。陸燼的機械臂關節處還沾著昨晚畫熒光齒輪的顏料，陸沉袖口露出半截星圖草稿紙，顯然兩人都沒睡好。
    “我申請將下個月的機械城防禦係統維護周期延後。” 陸燼的機械指節敲了敲餐桌，桌麵立刻浮現出陪產假申請的全息投影，“典獄長特權允許我隨時調整工作時間。”
    陸沉慢條斯理地往咖啡裏加機械蜂蜜：“機械議院的最新法案規定，首席機械師享有優先育兒假審批權。” 他指尖輕點，另一張全息圖覆蓋在陸燼的申請上，“我已經用三個月的能源研究數據換了調休。”
    清歌咬著勺子看他們吵架，粥碗裏的機械小勺子正圍著蛋黃碎轉圈，像在給這場辯論當裁判。自從昨晚胎兒在肚皮上 “點評” 完機械塗鴉，這對雙生 apha 就開始變著法兒爭奪 “最佳父親” 頭銜，從胎教方案到產檢路線，如今戰火終於燒到了陪產假。
    “上周是你陪我去做的機械超聲波。” 陸燼的機械臂突然伸長，繞過餐桌按住陸沉的咖啡杯，“這周該我了。”
    陸沉挑眉，指尖泛起藍金色的信息素微光，輕輕震開那隻機械臂：“昨天半夜給她揉腿的是我。”
    清歌看著兩人越湊越近的臉，突然伸手按住陸燼的機械肩甲：“你們知道人類曆史上有個詞叫‘喪偶式育兒’嗎？” 她故意把 “喪偶” 兩個字咬得很重，“說的就是父親從不參與育兒的情況。”
    陸燼的機械耳瞬間發燙，金屬外殼泛起可疑的紅色：“我不是！我隻是想 ——”
    “想證明自己更擅長時間管理？” 清歌打斷他，用勺子敲了敲空盤子，機械女傭立刻上前添了份水果沙拉，“不如來點實際的，比如……” 她歪頭看向窗外正在給機械花澆水的園藝機器人，“掰手腕？”
    陸沉和陸燼同時愣住。陸燼的機械臂關節發出哢嗒輕響，那是他啟動戰鬥模式的習慣；陸沉則卷起襯衫袖口，露出小臂上精致的機械紋路 —— 那是他親手設計的能量傳導係統。
    “贏家陪我去逛街。” 清歌慢悠悠地切著草莓，“輸的那個嘛……” 她瞥了眼牆角堆成小山的購物箱，“負責把我新買的嬰兒服從智能倉庫搬回家。”
    機械餐廳的氣氛瞬間凝固。陸燼的機械臂率先展開防禦立場，暗紅色的能量罩在掌心流轉；陸沉則解開領帶，信息素如無形鎖鏈纏繞在機械臂上，空氣中隱約有齒輪摩擦的嗡鳴。
    “等等。” 清歌突然開口，兩人立刻停住動作，像被按了暫停鍵的機械人偶。她晃了晃空掉的果汁杯，“先給我續杯龍舌蘭味的營養劑，你們再打。”
    陸燼的機械臂瞬間切換成服務模式，從冷藏櫃裏取出紫色藥劑注入吸管；陸沉則俯身替她調整座椅角度，信息素化作無形的手輕輕揉著她後腰。清歌享受著雙重服務，忽然想起係統昨天說的 “雄競本質是求偶儀式”，忍不住輕笑出聲。
    “開始吧。” 她往後一靠，懷裏的機械抱枕自動充氣成靠墊，“我要全程錄像，發給上界的姐妹們看看什麽叫‘文明競爭’。”
    陸燼和陸沉對視一眼，掌心的能量罩同時泛起漣漪。兩隻機械臂在餐桌上緩緩靠近，金屬指節即將相觸的瞬間，廚房突然傳來 “砰” 的爆炸聲 —— 全自動麵包機因超負荷運轉噴出了麵粉。
    “警報！警報！營養糊堵塞出餐口！” 機械女傭的紅燈開始閃爍。清歌看著漫天飛舞的麵粉，無奈扶額：“你們機械城的智能家電，是不是都在模仿人類的叛逆期？”
    陸沉率先反應過來，揮袖用信息素卷走她頭上的麵粉：“先處理故障，比賽稍後 ——”
    “不用稍後。” 清歌擦了擦臉頰的麵粉，突然伸手按住兩人的機械臂，“我宣布，你們同時違規。”
    陸燼的機械眼閃過紅光：“哪裏違規？”
    “讓孕婦獨自麵對廚房危機。” 她板著臉，卻在看到陸沉耳尖發紅時破功，“罰你們今天都陪我去產檢，然後……” 她指了指滿地狼藉，“一起打掃廚房。”
    陸沉單膝跪地，吻了吻她的指尖：“遵命，我的女王。” 陸燼則直接將她抱起來放在肩頭，機械臂展開防護罩擋住可能掉落的麵粉：“先去做胎兒心率監測，打掃的事交給家政機器人。”
    清歌被顛得晃了晃，伸手戳了戳陸燼的機械角：“說好的掰手腕呢？”
    “不需要了。” 陸沉替她理了理被麵粉弄髒的發梢，信息素化作細梳輕輕梳理發絲，“比起輸贏，更重要的是讓你知道 ——”
    “我們的時間，永遠優先屬於你。” 陸燼接口道，機械臂托著她的腰輕輕搖晃，像在哄腹中的胎兒，“包括這個小家夥。”
    清歌看著他們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覺得肚子裏的小生命踢得格外歡快。或許在這個沒有雌競的世界裏，雄性的競爭從來不是為了征服，而是為了證明 —— 他們願意用整個機械城的齒輪，來換取她唇角的一縷輕笑。
    “先說好，逛街時不準用信息素震碎試衣間的鏡子。” 她捏了捏陸沉的耳垂，換來對方低笑；又敲了敲陸燼的機械肩甲，聽他發出嗡鳴般的應和。陽光穿過機械百葉窗，在三人交疊的影子裏織出細密的金線，像一段正在編寫的、關於愛與齒輪的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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