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抽屜裏拿出紙筆，鋪在桌子上，開始認真地畫了起來。
    小玲想跟爸爸一塊兒玩，卻被李秀蘭給攔住了：“爸爸在忙正事呢，小玲乖，先自己玩會兒，好不好？”
    小玲很懂事地點點頭，便跑到一邊，玩起了自己的玩具。
    李秀蘭也沒去打擾孫毅揚，收拾完碗筷，便坐在門檻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拿起針線，縫補起了家裏的衣裳。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孫毅揚終於完成了他的設計圖。
    他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扭頭看到李秀蘭正坐在夕陽的餘暉裏，專注地縫著衣服，側臉的線條柔和而寧靜。
    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孫毅揚的心跳沒來由地快了幾分。
    他起身走到李秀蘭身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抱住了她。
    “哎呀！”
    李秀蘭冷不丁被人抱住，嚇了一跳，手裏的針差點紮到自己。
    她回頭嗔怪地看了孫毅揚一眼，臉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和甜蜜。
    “你幹嘛呀，嚇我一跳！”
    李秀蘭嗔怪著，輕輕拍掉孫毅揚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孫毅揚沒鬆開，反而把下巴擱在她肩窩，鼻尖蹭著她的發絲，嗅著那股淡淡的馨香。
    “秀蘭，你真好看。”
    熱氣拂過耳畔，李秀蘭臉頰燙了起來。
    “別鬧，小玲馬上就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抱一會兒怕啥。”
    孫毅揚的手不老實，順著她的腰線滑動。
    “哎呀，癢……”
    李秀蘭笑著扭身躲閃。
    “秀蘭……”
    孫毅揚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
    李秀蘭感覺自己的心跳也亂了節奏。
    正這時，門“砰”地被推開，小玲像顆小炮彈衝了進來。
    “爸爸！媽媽！你們藏什麽好東西呢！”
    李秀蘭受驚不小，猛地推開孫毅揚，臉上紅暈未褪，趕緊蹲下對女兒說：“沒，沒什麽，爸爸媽媽鬧著玩呢。”
    小玲眨巴著大眼睛，滿臉好奇：“鬧著玩？我也要玩！”
    李秀蘭連忙岔開話題：“小玲肚子餓不餓呀？媽媽給你拿點心吃？”
    “好呀好呀！”
    小玲立刻被點心吸引了，拍著小手。
    孫毅揚看著李秀蘭牽著女兒往屋裏走，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他轉身拿起桌上的幾張圖紙，對妻子的背影說了句：“我去趟柱子家，馬上回來。”
    孫毅揚走到柱子家院門口，柱子爹正坐在門檻上抽旱煙。
    “柱子叔。”
    “毅揚來了？”
    柱子爹抬起頭。
    孫毅揚走上前，將圖紙遞過去：“柱子叔，您給瞧瞧，這玩意兒能做不？”
    柱子爹接過圖紙，展開湊近了仔細瞅。
    煙鍋在鞋底磕了磕，點點頭：“東西倒是不難，費點功夫罷了。”
    “那大概要多久？”
    孫毅揚問。
    “三天吧，慢工出細活。三天後你過來拿。”
    “得嘞，那就麻煩您了，叔。”
    “自家爺們，說啥麻煩不麻煩的。”
    從柱子家出來，天色已經擦黑，孫毅揚沒直接回家，腳下拐了個彎，往海邊走去。
    夜幕沉沉壓下來，海風吹在臉上涼颼颼的。
    遠處零星的漁火在墨色的海麵上跳動。
    海腥氣混著水汽撲麵而來，讓孫毅揚精神了些。
    他在心裏默念，啟動了那個隻有他能“看見”的界麵。
    【叮！海洋探測係統啟動！】
    【掃描半徑——一公裏】【掃描完成，發現以下海洋生物……】
    一連串信息在視野裏刷新，黃魚、帶魚、螃蟹、海蜇……
    密密麻麻，看得人眼熱。
    今晚的目標是中心海域，那邊的貨更金貴。
    孫毅揚解開纜繩，借著夜色，熟練地搖著櫓，小船悄無聲息地滑入深水區。
    到了地方，他打開船頭的大功率手電，一道光柱直刺海底，水下的景象清晰可見。
    運氣不錯，很快就有了收獲。
    【捕獲野生大黃魚，數量1條，價值50金幣！】
    【捕獲野生大龍蝦，數量2隻，價值80金幣！】
    【捕獲……】
    係統提示音接連響起，代表金幣的數字也在不斷跳動。
    孫毅揚幹勁十足，正忙著收網，忽然感覺手裏的漁網猛地一沉，墜得他胳膊發酸，比剛才撈任何東西都沉得多。
    “謔，大家夥？”
    他心裏嘀咕，咬著牙使勁往上拽。
    漁網破水而出，沉甸甸的，可裏麵兜著的卻不是什麽海怪，而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金屬盒子。
    盒子鏽跡斑斑，邊角磕碰得厲害，但合縫處卻異常嚴密。
    這是什麽玩意兒？
    孫毅揚把它拖上船板，好奇心讓他拿出隨身的小刀，沿著縫隙用力撬了幾下。
    “哢噠”一聲，盒蓋鬆動了。
    裏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一遝厚厚的紙張，被油布仔細包著，旁邊還躺著一台老舊的手搖式電台。
    孫毅揚拿起那遝紙，借著手電光展開一角，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數字、符號和圖表，像是某種記錄或者研究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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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他心裏猛地一跳，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湧了上來。
    這東西，絕對不一般。
    他趕緊把紙張原樣包好，連同電台一起放回盒子，蓋緊，塞進了自己帶來的大背包最底下。
    也顧不上繼續捕撈，更沒心思去兌換什麽積分，孫毅揚用最快的速度劃著船，逃也似地回了岸邊。
    回到家，屋裏靜悄悄的，李秀蘭和小玲已經睡熟了。
    孫毅揚放輕手腳，把背包藏進床底最裏麵，這才脫衣上床。
    可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腦子裏全是那個盒子，那些紙，還有那台電台。
    到底是什麽資料？
    為什麽扔在海裏？
    電台又是幹什麽用的？
    一個念頭不受控製地冒出來：間諜？
    特務？
    這念頭讓他渾身一個激靈，後背有點發涼。
    不行，這事兒得報告上去！
    第二天一早，孫毅揚揣著心事，跟李秀蘭說了聲去鎮上賣魚，就背著那個裝著盒子的背包出了門。
    可一路上，他又猶豫了。
    真要交給鎮政府？
    萬一這真是間諜的東西，自己交上去，會不會惹上天大的麻煩？
    會不會牽連到秀蘭和小玲？
    磨磨蹭蹭到了鎮政府大院門口，看著那緊閉的鐵門和裏麵嚴肅的辦公樓，孫毅揚的腳步最終還是停下了。
    他站在門口，心裏天人交戰，最後還是泄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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