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女人：“大姐話可不能亂說，再胡唚我可真不跟你客氣了！”
    “怎麽？你還想動手？”
    女人又來了勁，嚷嚷道，“來啊！你打！你打了我我正好去派出所告你！”
    孫毅揚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沒搭理她，轉頭對林彥斌說：“彥斌報警。”
    “好。”
    林彥斌應了一聲，立馬轉身撥電話。
    女人這下是真慌了，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那速度，活像後麵有狗攆。
    “噗——”“哈哈哈！活該！”
    “丟人現眼碰瓷不成反倒惹一身臊！”
    “小夥子幹得漂亮！就該這樣治她！”
    周圍響起一片哄笑和議論。
    孫毅揚對著人群隨意拱了拱手，算是回應：“讓大家看笑話了。”
    “沒事沒事這種人我們見多了。”
    一個看熱鬧的大媽樂嗬嗬地擺手，“小夥子別往心裏去。”
    孫毅揚和林彥斌繼續往前走。
    “行啊你，毅揚！”
    林彥斌朝他比劃了一下，“剛才那幾下真利索我還擔心你跟她吵起來呢。”
    孫毅揚扯了扯嘴角：“跟那種人沒什麽好吵的。”
    “對了小玲的禮物還沒買呢。”
    林彥斌猛地想起來。
    “差點忘了正事。”
    孫毅揚一拍腦門，“走去玩具店。”
    兩人進了玩具店，琳琅滿目的玩具晃得人眼花。
    孫毅揚目光掃了一圈，停在一條掛著的粉色公主裙上。
    “這條裙子不錯小玲肯定喜歡。”
    “那可不小玲穿上保準跟畫裏的小仙女一樣。”
    林彥斌也湊過來看。
    孫毅揚又順手拿了幾個亮晶晶的發卡，一起拿到收銀台。
    “一共一百二十八塊。”
    收銀的小姑娘聲音甜甜的。
    孫毅揚付了錢，接過打包好的裙子和發卡。
    林彥斌那邊也沒閑著，給他老娘挑了雙軟底布鞋，還有一身摸著就舒服的棉布衣裳。
    出了玩具店，林彥斌拎著東西，樂嗬嗬地說：“你這又是裙子又是發卡的小玲那丫頭得美壞了。”
    孫毅揚臉上也露出笑意：“希望她喜歡吧。最近迷上玩過家家天天念叨要當公主呢。”
    林彥斌用胳膊肘輕輕搗了搗他：“哎說真的毅揚，你這次發了筆小財就沒想過再幹點別的？我琢磨著海鮮這塊咱們是不是可以……”
    孫毅揚打斷他：“彥斌之前那事，是我對不住你讓你跟著虧了本……”
    “嗨！過去的事提它幹嘛！”
    林彥斌大手一揮，渾不在意，“再說了那點錢算啥，跟你那時候比……”
    他話頭頓住，沒往下說，隻是重重拍了拍孫毅揚的肩膀。
    “我現在就想安安穩穩的把日子過好，好好對秀蘭和小玲。”
    孫毅揚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踏實感。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彥斌謝了一直以來都幫我。”
    林彥斌嘿嘿笑了兩聲：“咱哥倆說這個就生分了。”
    他又忍不住問，“那你以後真不打算再搞點投資啥的？就靠趕海？”
    “現在趕海收入也還行，夠一家人嚼用了。”
    回到家，孫毅揚手裏的禮物還沒拿穩當。
    孫小玲像顆小炮彈似的衝過來，“爸爸！禮物！我的嗎？”
    “瞧瞧，喜歡不？”
    孫毅揚笑著，把東西遞過去。
    小姑娘三兩下撕開包裝，眼睛噌地亮了。
    是條漂亮的公主裙，還有個閃閃的發卡。
    “哇！好漂亮！謝謝爸爸！”
    她撲上去，摟住孫毅揚的脖子，響亮地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李秀蘭看著爺倆，心裏暖烘烘的，又有點不是滋味。
    她伸手接過孫毅揚拎著的其他東西，嘴上嗔怪：“又亂花錢，小玲衣服夠穿了，買這些花裏胡哨的幹嘛？還不如稱斤肉，買袋米實在。”
    孫毅揚順勢摟住妻子的肩膀，聲音放得挺柔：“難得去趟鎮上，小玲念叨好久了。再說，我現在也能掙錢了，養活你們娘倆，夠了。”
    李秀蘭斜了他一眼，“就你嘴巴會說。往後可不興這麽大手大腳的了，聽見沒？”
    “聽見了，老婆大人。”
    孫毅揚咧嘴笑。
    那邊孫小玲已經手腳麻利地換上了新裙子，正對著穿衣鏡轉圈圈。
    “媽媽，媽媽！你看我好看嗎？”
    “好看，我們家小玲穿什麽都好看。”
    李秀蘭臉上也漾開了笑。
    晚飯桌子撤下去。
    孫毅揚把李秀蘭拉到一邊，臉上的笑收了些，多了點鄭重。
    他下了很大決心，話在嘴邊滾了滾才出來。
    “秀蘭，有個事……得跟你說。”
    李秀蘭有點納悶：“啥事？”
    “我……我跟彥斌合計著，開了家水產店，咱們自己撈自己賣。”
    孫毅揚說話有點發虛，“鋪子都租好了，就在鎮上，一個月一百八，我交了半年的。”
    李秀蘭整個人都頓住了。
    一個月一百八？
    半年就是一千零八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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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嘴巴張了張，嗓子眼像堵了東西，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秀蘭，這事是急了點，可我是真想幹出點名堂，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孫毅揚語速都快了些，“我以前太不是東西，現在就想好好補償你們……”
    李秀蘭沒接話，轉身進了裏屋。
    孫毅揚一個人戳在原地，心七上八下的。
    完了，秀蘭肯定生氣了。
    是不是覺得我又瞎折騰？
    她會不會覺得我又要走歪路……
    腦子裏亂糟糟的，全是這些念頭。
    沒多會兒，李秀蘭出來了。
    她手裏拿著一遝錢，都是大團結。
    走到孫毅揚跟前，把錢往他手裏一塞。
    “毅揚，我信你。”
    孫毅揚徹底懵了，看著那遝錢，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秀蘭，你……你不怪我？”
    李秀蘭搖搖頭，眼圈有點紅。
    “我知道你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跟小玲。你下了決心，我還能不幫你？”
    孫毅揚一把將李秀蘭摟進懷裏，臉埋在她頸窩，聲音都帶了哭腔：“秀蘭，謝謝你……謝謝你還信我……”
    李秀蘭輕輕拍著他的背，聲音也軟軟的：“傻子，咱倆是兩口子，我不信你我信誰去？”
    “可……可這錢……”
    孫毅揚抬起頭，看著那遝錢，心裏頭說不清是啥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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