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喊大叫著，說自己沒犯罪，說是老陳頭自己摔傷的，跟她沒關係。
    可包括受害者陳衛國在內的所有人，都說楊素對老陳頭極差，還有許多鄰居看到她打癱瘓的老陳頭。
    楊素自己心虛，聲音越發大起來，被關進審訊室的時候，還在大喊冤枉。
    老陳頭要住幾天院，陳向南幾人就先回去了。
    剛出病房就碰到了獨自過來的陳向紅，看來餘鴻振又出任務去了。
    “別進去了，向紅，爸沒死。”陳向南攔住了人，“你晚上睡媽那兒吧，也別回去了。”
    陳向紅皺著眉頭，眼裏還帶著疲憊，“二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爸怎麽這麽折騰人。”
    陳向南：“今天剛回來。”
    陳向被嚷嚷著，“爸那邊還能住人嗎？你回來也不提早說一聲，我也能給你安排一下，至少也可以請人給屋子打掃幹淨些，你今晚睡哪兒啊？”
    陳向南：“去胡傑家湊合一晚上吧，玲玲還在尹嬸家裏。”
    陳向紅：“老三你睡媽那邊嗎？”
    陳向北搖搖頭，“我最近睡廠長家裏，嘿嘿。”
    宋廠長家裏終於還是讓這小子擠進去了。
    幾人決定明天再過來看爸，至於楊素，也明天去探聽一下消息吧。
    她差點殺人是事實，這回總該吃到教訓了。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老陳頭才好了幾天又糊塗了。
    幾個孩子去看他準備接他出院的時候，老陳頭故作深沉歎了口氣，“老大老二向紅老三，要不然就讓公安把楊素放出來，我們別追究了吧？”
    所有人的動作整齊劃一往老陳頭方向看去，每個人的眼裏都透露著不可置信。
    陳向東最先沉不住氣，“爸，你差點就死了，居然還想著放過她？”
    老陳頭緩緩說道：“她畢竟也是咱們家的一份子，如果真去勞改了，以後咱家就出了一個勞改犯，以後我還有什麽臉麵出門啊。”
    陳向南：“爸，你差點被打死還想著有沒有臉出門？”
    陳向北更是氣得臉都青了，“爸，你是生怕她打不死你吧？再說了，她在咱們家有什麽好名聲嗎？你之前天天跟她打架。”
    老陳頭今天但是有勁擺譜了，費力說清楚了話，“你們知道什麽，她是我娶進來的，真要是被抓走了，不就讓大家都知道我費盡心思娶回來一個惡人嗎？
    還是說，我現在癱瘓了，你們幾個就不把我放在眼裏，我就要什麽都聽你們的了？我才是你們的爸！”
    陳向南：“她本來就不是好東西，當初我跟老三嘴皮子都磨破了你都不信，現在知道她的真麵目，你還要替她掩蓋？
    爸，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沒什麽自主權了，覺得被我們幾個孩子給拿捏了，心裏不舒服才要折騰我們？”
    老陳頭被說中了心思，臉都紅了。見沒辦法達到自己目的，生氣地說他們是不孝子，非要把長輩送去坐牢。
    陳向紅的耐心終於還是被這老頭耗盡了，她一把推開扶著輪椅的陳向北，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把老頭推走了。
    老陳頭說話結結巴巴的，想說如果這些孩子不答應他就不回去。
    可陳向紅這個一直都乖巧聽話的孩子，一句話都不聽他的，徑直往家裏走。
    路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老陳頭氣的直接從輪椅上翻了下來，不流暢地說道：“楊素……不能坐牢，你們要是不把她弄出來，我……就不走了。”
    陳向東幾個手忙腳亂想扶起他，一個個罵罵咧咧。
    “爸，你要是真不想活了，我給你找根繩子上吊吧。”
    “你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麽，楊素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她救過你命啊？”
    “我們真的很累了，你要是再這樣，大不了我們幾個全都不管你，讓你一個人死在家裏。”
    老陳頭趴在地上，“你們要是不管我，等機械廠的慰問同誌來了，我要讓他們幫我告你們……你們……到底去不去公安局？”
    幾個孩子氣得要死，沒有人能理解老陳頭腦子裏在想什麽，過幾天楊素的判決都可以下來了，他現在居然想和解？
    絕不可能，幾個孩子心裏這麽想著。楊素出來隻會讓事情更加麻煩，誰知道那個定時炸彈什麽時候又炸起來了，他們已經夠累了，不想再處理麻煩事情了。
    陳向南正在腦子裏瘋狂組織語言，想給老陳頭洗洗腦，可還沒等他張口，陳向紅出手了。
    她木著臉，一句話都沒說就扯住了老陳頭的衣領，開始拖著他往前走。
    這條小巷子比較偏僻，沒有什麽人，是陳向北指路的，說能更快到大院。
    老陳頭選在這裏發癲，也是考慮到這裏不會讓人看到他的慘樣。
    老陳頭啊啊啊叫起來，被拖在地上，他的腿和後輩都被磨得生疼。
    “陳向紅，你這個……不孝的白眼狼。”老陳頭大罵著。
    陳向紅絲毫不受影響，“爸，既然你不喜歡坐輪椅，我就這麽把你拖回家吧。”
    老陳頭手腳努力掙紮，“我要告你，不孝女不孝女……當初還不如……讓你死在鄉下。”
    陳向紅不為所動。
    陳向北幾個在後麵看的心驚膽顫，陳向紅這怎麽突然就發瘋了。
    大孝女拉著親爹衣領拖行百米，太殘忍了。
    “向紅，等會鄰居看到，對你影響不好。”陳向南考慮再三，還是勸阻了。
    陳向紅笑得猶如惡鬼，也不知道跟誰學的。神情有幾分狠厲，“誰說我要回家了，爸如果一直學不乖，我就在這條巷子裏來回拖著他。”
    在場的所有人心裏一震，這手段也太陰了，他爸不得受老大罪了。
    果不其然，老陳頭叫得聲音都變了，“我不……說了，就讓楊素……去坐牢。”
    看來腦子沒壞，知道自己要受罪了就老實了。
    幾人七手八腳把人抬上輪椅，一邊安穩推著他，一邊打量著陳向紅的神情。
    “爸，等會到家前，遇到鄰居你可別亂說話，不然我就直接拿手捂住你的嘴。”陳向北怕他在眾人麵前說出陳向紅的所作所為，特意囑咐道。
    老陳頭沒吱聲。
    剛推進大院，第一個問候的鄰居就過來了。
    老陳頭果然又作妖了，含糊不清告狀道：“陳向紅……這個白眼狼，她想要……我死啊。”
    聚集起來的鄰居紛紛豎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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