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軟站在機場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起起落落的飛機。她握緊了手中的登機牌，指尖微微發白。
    這是她第三次嚐試逃離夏禹紀。
    第一次是在婚禮當天，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在化妝間裏試圖從後門溜走。可剛推開那扇門，就看見夏禹紀倚在牆邊，手裏把玩著一枚鑽戒。他笑著說："軟軟，你要去哪？"
    第二次是在蜜月旅行時，她趁著夏禹紀去給她買冰淇淋的空檔，攔下一輛出租車。可車子剛開出不到兩公裏，就被四輛黑色轎車團團圍住。夏禹紀從車上下來，手裏還拿著她最愛吃的抹茶味冰淇淋。
    這一次，她特意選在夏禹紀去國外出差的日子。她提前一周就開始準備，小心翼翼地避開別墅裏的監控，用現金購買了機票，甚至連行李都沒帶。
    "前往巴黎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ca934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
    廣播響起的那一刻，林軟的心跳陡然加快。她快步走向登機口，卻在安檢處被攔了下來。
    "林小姐，請留步。"
    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擋在她麵前，其中一個禮貌地說："夏總請您回去。"
    林軟後退一步，轉身就要跑，卻被另一個人扣住了手腕。那人動作很輕，卻讓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她掙紮著，"我要報警了！"
    "軟軟。"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軟渾身一僵。她緩緩轉身，看見夏禹紀站在不遠處。他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襯得肩線筆直。他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眼神卻冷得嚇人。
    "不是說要去瑞士開會嗎？"林軟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會議取消了。"夏禹紀緩步走近，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因為我的小妻子好像迷路了，我得來接她回家。"
    他的手指冰涼，林軟下意識地躲開。這個動作似乎激怒了他，他的眼神陡然陰沉下來，一把扣住她的腰，將她拉進懷裏。
    "為什麽要跑？"他在她耳邊輕聲問，"我對你不好嗎？"
    林軟咬著唇不說話。夏禹紀確實對她很好，好得過分。他會記得她所有的喜好，會在她生理期時整夜守著她，會在她做噩夢時輕輕拍著她的背。可這種好讓她窒息，他不允許她有任何私人空間，不允許她接觸任何人，甚至連她的手機都要每天檢查。
    "回家吧。"夏禹紀鬆開她，牽起她的手。他的手掌溫暖幹燥，卻讓林軟感到一陣寒意。
    回到別墅，夏禹紀親自給她倒了杯熱牛奶。林軟捧著杯子，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他脫了西裝外套，隻穿著白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餓了吧？我給你煮麵。"他回頭衝她笑了笑，"我記得你最愛吃我煮的陽春麵。"
    林軟低下頭，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她恨自己的軟弱，明明應該討厭他的控製，可每次看到他溫柔的樣子，又忍不住心軟。
    夏禹紀很快端著一碗麵出來，看見她在哭，連忙放下碗，蹲在她麵前："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他伸手要擦她的眼淚，林軟卻偏過頭躲開了。夏禹紀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暗了暗。
    "軟軟，"他輕聲說，"你知道嗎？當我發現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差點瘋了。我讓所有人去找你，甚至動用了夏家的私人飛機。如果你真的走了，我可能會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林軟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
    "所以，"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與她十指相扣，"別再想著離開我了，好嗎？"
    夏禹紀站在別墅二樓的露台上，看著花園裏正在修剪玫瑰的林軟。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陽光灑在她烏黑的長發上，泛著淡淡的光澤。
    這一幕讓他想起了母親。
    記憶中，母親也總是穿著白色的裙子，在花園裏修剪玫瑰。那時候他還小，總是跟在母親身後，看著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花瓣。
    "小紀，"母親會蹲下來，將一朵開得最好的玫瑰別在他的衣領上，"你要記住，玫瑰雖然美麗，但是有刺。愛一個人也是這樣，越是深愛，越容易受傷。"
    那時候他還不懂這句話的含義，直到那個雨夜。
    他記得那天的雨很大，雷聲轟鳴。母親穿著她最愛的白色連衣裙，提著行李箱站在門口。她的眼睛紅腫，顯然是哭過。
    "媽媽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她蹲下來，輕輕撫摸他的臉，"小紀要乖乖聽爸爸的話。"
    他死死抓住母親的裙角，哭喊著不讓她走。可是母親還是掰開了他的手指，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雨裏。
    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母親。
    父親告訴他，母親跟別人走了，因為她不愛這個家了。從那天起，他開始害怕失去，害怕被拋棄。他變得偏執，對在乎的東西有著近乎病態的占有欲。
    直到遇見林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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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個商業酒會上。她穿著黑色禮服，獨自站在角落裏，眼神淡漠疏離。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母親。
    他接近她，追求她，用盡一切手段將她留在身邊。他不能忍受她離開，就像當年無法留住母親一樣。
    "少爺，"管家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林小姐說想去花園走走。"
    夏禹紀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讓人跟著她，別讓她離開視線。"
    他轉身下樓，看見林軟正站在玄關處換鞋。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抗拒。
    "我陪你去。"他說。
    林軟抿了抿唇："我想一個人走走。"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拒絕，上前握住她的手，"外麵風大，我陪你。"
    林軟掙了掙，沒掙脫，隻好任由他牽著。夏禹紀感受著她手心的溫度，心裏那根緊繃的弦稍稍放鬆。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病態，可他控製不住。每次看到林軟，他就會想起母親離開時的背影。那種被拋棄的恐懼感如影隨形，讓他夜不能寐。
    "軟軟，"他輕聲說，"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林軟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著腳下的路。夏禹紀握緊了她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將她永遠留在身邊。
    他知道自己需要治療，需要克服童年的陰影。可是在那之前，他必須先確保林軟不會離開。即使要用鎖鏈將她鎖在身邊，他也在所不惜。
    因為失去她的痛苦，遠比現在這種病態的占有欲更讓他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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