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稍作思考，神色平靜地問道：“大爺，您說的這幾本功法，真如您所講的那般神乎其神？”
    “喲，小兄弟！”
    老頭瞪大了眼睛，滿臉寫著你居然質疑我的神情，“你可是老顧客啦，我就算騙其他人，也斷不會騙你呀！”
    陸羽微微一笑，點頭應道：“既然大爺您都這麽說了，那我要是還心存疑慮，可就顯得不懂事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兒。”
    老頭忙不迭地點頭，腦袋跟撥浪鼓似的。
    此刻，他仿佛已經瞧見那八十元錢正朝自己歡快地飛來。
    說實在的，這錢賺得又快又輕鬆。等會兒回去，他可得再多炮製幾本，爭取湊個兩位數，到時候說不定能從這冤大頭身上賺個兩百，不不，三百塊。
    要說心裏沒點愧疚，那肯定是假的，但也沒多少。
    好不容易碰到這麽個好糊弄的，不狠狠宰上幾刀，都對不起自己。
    “大爺，”
    陸羽不緊不慢地開口，“其實還有件事，我一直沒跟您提。”
    “嗯？”
    老頭心裏“咯噔”一下，隱隱覺得不太妙，下意識地問道：“啥事啊？”
    “就是上次我從您這兒買回去的那十幾本秘籍的事兒。”
    話一出口，老頭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住了。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這小子發現自己買的是假貨了？
    可要是發現了，剛才為啥還來，還打算買？還翻看了半天，難不成是故意來消遣自己的？
    陸羽也不吭聲，兩人就這麽直直地對視著。
    終於，老頭輕咳一聲，說道：“小兄弟，咱上次可是講好了的，一經售出，概不退還。而且那三十塊錢我都花光了，你看著辦吧。”
    說完，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羽。
    “大爺，我啥時候說要您退錢啦？”
    “那你啥意思？”
    老頭徹底懵了。
    他感覺眼前這小子似乎沒自己想得那麽簡單。可要說他聰明吧，又好像不像。
    “上次從大爺您這兒買回去的秘籍，我拿給寨子裏頭的一位長輩看了，他說大部分都是假的。”
    陸羽邊說邊看著老頭。
    老頭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眼神開始躲閃，強辯道：“你，你那是啥長輩啊？咋能平白無故汙蔑人呢？我這秘籍可都是實實在在，一分錢一分貨的。”
    “我那位長輩也是這麽說的。”陸羽點點頭，“他說，雖說大部分是假的，但也有兩本是真的，隻不過不完整。不過價格倒也還算合理，算是一分錢一分貨。”
    老頭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麽又沒說出口。
    他心裏清楚，自己的功法確實不完整，而且聽這意思，對方好像還是個懂行的練家子。
    他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那長輩說的是哪兩本啊？”
    “無影大快刀和點水遊龍技。”陸羽回答道。
    “咳咳。”
    老頭聽到後，幹咳兩聲，繼續狡辯道：“小兄弟，其實我這兒每本功法都是真的，你那長輩也就隻瞧出兩本而已。”
    說完，他心裏稍微鬆了口氣。看來這傻小子的長輩，也就那樣嘛，才看出兩本，這讓他頓時又有了些底氣。
    “大爺，我那長輩可是入勁高手，眼光應該很厲害吧？”
    老頭不禁打了個寒顫。
    入，入勁高手？
    就算是周家堡的堡主，也不過是明勁武者罷了。這小子一看就是外麵小寨子來的，怎麽可能認識入勁級別的高手？
    那樣的人物要是想收拾他，簡直易如反掌。
    他滿臉狐疑，死死盯著陸羽的眼睛，試圖從裏麵看出對方是不是在故意嚇唬自己。
    然而，陸羽麵色鎮定，眼神坦然，沒有絲毫心虛，因為他說的句句屬實。
    不過，他也怕把老頭嚇得太狠，於是見好就收，說道：
    “大爺，我跟您說這些沒別的意思，那位長輩說了，您賣的東西確實價格還算合理。”
    “對，對對對。”
    老頭趕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豎起大拇指道：“小兄弟，你那位長輩真是通情達理，品德高尚啊！我早就說過，我賣的東西都是物有所值的。”
    他這才算是真正鬆了口氣。
    聽這小兄弟的話，對方好像不打算找自己麻煩，這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然的話，就算他躲在周家堡，恐怕也不得安生！
    陸羽嘴角微微上揚，話鋒一轉道：“其實，買這五本秘籍，對我來說也花不了多少錢。但要是裏麵連一本真的都沒有，就說我吧，以後可能就不會再來光顧了。”
    他點到即止，相信老頭肯定能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沒問題，沒問題。”
    剛把心放回肚子裏的老頭，這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聽對方這意思，要是這幾本秘籍買回去發現沒一本真的，那位入勁高手說不定就會親自找上門來。
    而且要是失去了這個唯一的“財源”，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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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最要命的是，這五本裏麵確實沒一本是真的……
    “大爺，我剛才那些話，您別往心裏去啊。”陸羽笑了笑，“您剛才說這五本秘籍多少錢來著？八十，對吧？”
    說著，他就裝作要掏錢的樣子。
    “哎！”
    老頭趕忙伸手攔住，尷尬地笑道：“小兄弟，要不你下次再來買？這五本，這五本……”
    他支支吾吾的，心裏別提多懊惱了。
    早知道這樣，他就該在裏麵摻一兩本真的。
    “這五本怎麽啦？”
    陸羽手停在半空中，一臉疑惑地問道：“難道這五本有啥地方寫錯啦？”
    “啊對對對！”
    老頭激動得有點忘乎所以，一口咬定，“當時我狀態不太好，有些地方還得再完善完善。兄弟，要不你再等個兩天過來？到時候肯定讓你滿意。”
    “這樣啊。”
    陸羽心裏樂開了花，表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語氣失望地說道：“那可太遺憾了，好不容易來一趟，結果卻是這樣。”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老頭連忙賠禮道歉，“小兄弟，你放心，下次你來，我肯定給你準備好。”
    “行吧。”
    陸羽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適時地問道：“大爺，您這兒有沒有煉體的武學秘籍啊？就像十三太保橫練，或者金鍾罩這類的。
    我尋思著，跟那些凶獸近身搏鬥的時候，要是能學上一兩門煉體武學，是不是就不怕受傷了？”
    他覺得自己抬出張仁這招效果還不錯，成功讓老頭心裏有了些忌憚。
    所以也是時候主動要點功法秘籍了，就算是殘篇，他也有辦法補全。
    要是價格稍微高些，他也能接受。
    “煉體功法啊？”
    老頭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倒是有，不過小兄弟，我就怕你吃不了那苦頭。”
    “吃不了苦？”
    “是啊。”
    老頭難得露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這煉體的功夫，提升確實快，但付出的汗水可比別人多得多，而且還容易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除非你煉體有成，不然等年紀大了，別的武者隻是氣血衰退，而你，那可就是痛不欲生啊。”
    要不是這小子背後有個入勁高手，他才懶得跟對方說這麽多廢話。
    “原來如此。”
    陸羽點點頭，“多謝大爺提醒，不過我還是想見識見識。”
    老頭盯著陸羽看了一會兒，隨後歎了口氣道：“行吧，既然你執意想要，那到時候我給你便是。你說的是十三太保橫練和金鍾罩，對吧？”
    陸羽一聽，頓時喜上眉梢。
    聽老頭這意思，這兩門武學他都有？
    這老頭到底啥身份啊？難道真像他自己吹噓的那樣，是什麽五嶽劍派的多少代傳人？
    “咳。”
    陸羽輕咳一聲，“大爺，我還想問一下，您這兒有沒有修煉精神的武學秘籍？”
    “修煉精神？”
    老頭微微張大嘴巴，似乎沒想到陸羽會問這個。
    “是啊。”
    陸羽點點頭，“我覺得，武者不僅要錘煉筋骨，精神方麵也得磨煉才行，大爺，您覺得我說得有道理不？”
    “有道理倒是有道理。”
    老頭小聲嘀咕著：“隻是磨煉精神太難了，對悟性要求極高。”
    說著，他瞥了陸羽一眼。
    “嗯？”
    陸羽微微皺眉，這啥意思？
    難不成在老頭眼裏，自己悟性很差？
    老頭還真就是這麽想的。
    實際上，他不僅覺得陸羽做不到，甚至覺得陸羽口中那位入勁高手，就算拿到磨煉精神的秘籍，也入不了門。
    這可不是他在危言聳聽，事實本就如此。
    也隻有那些覺醒者，精神力遠超常人，才有機會摸到門檻。
    不過，送上門的錢哪有不賺的道理？
    “小兄弟，除了煉體秘籍，還想要提升精神力的，是吧？”
    老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啊，大爺，您要是有，價格方麵好商量。”
    陸羽咬咬牙，裝作一副肉疼的模樣。
    “好，既然小兄弟你這麽爽快，那老頭子我也不磨嘰了。這三門功法，一本一百元，咋樣？”
    “啊？”
    陸羽一愣，隨即問道：“也是殘本嗎？”
    如果是完整的功法，他覺得這價格不太現實。
    “咳咳咳。”
    老頭連著咳嗽幾聲，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小兄弟，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就跟你明說了。那麽多功法，我哪能全記住呀？肯定是殘本咯。
    不過，你要是覺得價格高，咱還能再商量嘛，是不是？”
    他眼巴巴地瞅著陸羽。
    陸羽麵露糾結之色，為難地說道：“大爺，您老是賣不完整的秘籍，這讓我有點為難啊？”
    “八十，”老頭咬咬牙，“最低八十塊錢一本，你要是願意，下次直接帶錢來就行。”
    陸羽見狀，也不再裝下去了。
    畢竟三本加起來也就兩三百塊錢，對他來說不算啥。
    “行吧，那就八十元一本。”他點點頭，“如果大爺您到時候還有其他厲害的功法，也可以一起擺出來。我再去找那位長輩借點錢，爭取都買下來。”
    “好好好。”
    老頭感動得不行。
    多好的小夥子啊，為了支持自己擺攤，居然願意去借錢。
    不就是殘本嘛，他有的是，而且價格從十元一本漲到八十元，他可賺大發了！
    “行，小夥子，過個三四天你再來，保證讓你滿意。對了，錢一定要帶夠哈，不支持賒賬哦。”
    最後，他還不忘提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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