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黑心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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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家。
    那雕梁畫棟、氣派非凡的內堂裏,氣氛卻如寒冬般冰冷壓抑,仿佛連空氣都凝結成了冰碴子。
    陳明的母親,正哭訴得聲嘶力竭:“老爺啊,你可得好好瞧瞧,陳嚴把咱兒子給打成啥樣了!臉都腫得像個豬頭,身上到處都是傷,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這日子可咋過呀!咱兒子從小到大,啥時候受過這種罪啊!絕對不能放過了陳嚴!還有陳嚴那些狐朋狗友!”
    陳明則滿臉委屈,五官因憤怒而扭曲:“我要把那個野種碎屍萬段……還有那些賤民……”
    “都怪你,當初就該處理了那個野種。也就不會有今日這檔事情了。”陳明的母親一哭二鬧三上吊,十分潑辣。
    陳世美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不耐煩地抬手打斷陳明:“好了,好了,不要說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一個大男人,受點傷就這般沒出息,成何體統!我會處置陳明的。”
    話音剛落,一個下人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連行禮都顧不上,氣喘籲籲地說道:“老爺,大事不好了!出事情了!”
    陳世美眉頭一皺:“什麽事情?”
    “我剛剛接到消息,陳嚴帶著一個外鄉人,不知使了什麽手段,搶走了咱們磚廠的生意!那些平日裏和咱們稱兄道弟的老板,好多都倒戈了,要和那個外鄉人合作!”
    下人一口氣說完,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
    “什麽!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是要造反了!”
    陳世美的妻子瞬間跳了起來,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她雙手叉腰,“這小雜種,在陳家白吃白喝這麽多年,居然做出這種吃裏扒外的事!老爺,這次一定要把這個野種打廢了!”
    陳世美臉色陰沉無比,卻是冷哼一聲:“哼,我們陳家磚廠在這清豐縣乃至周邊縣城,那可是根基深厚,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行業裏的翹楚,人脈四通八達,信譽更是響當當的。區區一個外鄉人,再加上陳嚴,就想與我們陳家磚廠鬥,簡直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稍作停頓,陳世美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吩咐道:“來人呐!立刻去把那些老板給我請過來,就說我陳世美有請。”
    “是,老爺。”
    下人應了一聲,轉身匆匆離去。
    ……
    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生意如此順利,一來就達成了磚廠生意。
    這個清豐縣不愧是富裕縣,一下就把他們磚廠的產能全部吃下來了。
    這不,這次帶來的空心磚,全部被這些老板搶著買走了。
    今晚上慶祝。
    張有為請客,清豐縣最好的酒樓。
    正當大家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慌慌張張地衝進包廂,滿臉焦急:“不好了,那些和咱們簽了訂單的老板,剛剛都派人來說,要把購買的空心磚全部退掉,而且之前達成的生意,他們也不做了!”
    “為什麽會忽然反悔?”張有為手中的酒杯停住。
    陳嚴的臉色不變,緩緩說:“陳世美的能量還真是不容小覷。到底是在清豐縣經營青磚生意這麽多年,根基深厚。”
    “這麽說是陳世美幹的了?”張有為問道。
    “肯定是他。隻有他,才有這個能力。隻有他與我們有著巨大的生意衝突。”陳嚴說道。
    “那我們豈不是徹底失敗了?”田騰滿臉的不甘心。
    他們大老遠從東坡村跑到清豐縣來,可不是為了吃敗仗的,是要拯救東坡村的經貿發展!
    要是打不開清豐縣這個市場,東坡村可就真的完了。
    東坡村要是完了,天狼寨也得跟著完了。
    沒有錢,萬萬不能。
    “別急,我先去打探一下情況。”陳嚴冷靜地說道。
    憑借著在清豐縣“第一鋪頭”的身份,他人脈極為廣闊,沒過多久,就找到了答案。
    “陳世美給出了一文錢一塊磚的價格。”陳嚴語氣沉重。
    “他瘋了吧?”
    田騰瞪大了眼睛,驚呼道:“這價格就是在虧本買賣,比我們的價格還要便宜一半。”
    陳嚴無奈地搖了搖頭:“陳世美這個人我太清楚了,他薄情寡義,唯利是圖,絕不可能做賠本買賣。這裏麵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門道,能讓他繼續賺錢。”
    說完,他把目光投向了張有為。
    張有為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
    其實以他們的技術,成本完全可以比陳世美這個價格更低。
    但他心裏清楚,打價格戰並不是長久之計,也不是他來這裏的初衷,他是來實實在在賺錢的。
    思索片刻後,張有為抬起頭,說:“既然這樣,咱們先別著急,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對方究竟為何能把磚賣得這麽便宜,還能有錢賺?”
    “這事兒簡單,這可是我的專業領域。想要搞清楚原因,隻要去陳家的磚廠一趟就知道了。”陳嚴自信滿滿地說道。
    陳家磚廠,坐落於清豐縣郊區之外,遠離縣城的繁華與喧囂,隱匿在一片荒蕪之中。在這個時代,製磚工藝本就稱不上先進,可這陳家磚廠,更是透著一股不入流的低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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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座破敗不堪的磚窯,歪歪扭扭地矗立著,好似風一吹便會轟然倒塌。
    窯口正呼呼地冒著黑煙,那濃煙猶如猙獰的怪獸,張牙舞爪地向天空肆虐蔓延。
    該上班了。
    張有為與陳嚴買通裏麵的一個中層管理人員,換上滿是補丁的衣服,進入磚廠。
    然後。
    看到了令人憤怒的一幕!!!
    “啪啪啪!”
    尖銳的鞭子抽打聲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空氣中,回蕩在整個磚廠。
    這裏。
    已然淪為一座毫無人性的黑心地獄,陳家將數百工人視如奴隸,更如牲口一般肆意驅使、虐打。
    張有為與陳嚴剛踏入磚廠,便被眼前這慘絕人寰的景象驚得瞪大了雙眼。
    隻見密密麻麻的工人如螻蟻般穿梭其中,每個人都麵色蠟黃,瘦骨嶙峋,形容枯槁得仿若一陣風便能將他們吹倒。
    他們步履蹣跚,卻仍吃力地搬運著沉重的青磚,那搖搖欲墜的身軀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這沉重的勞作徹底壓垮。
    可不,就在不遠處,一個男人腳步虛浮,顯然已被繁重的勞作和惡劣的環境折磨得幹不動了,他的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臉色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即便如此,他依舊咬著牙,試圖跟上其他人的節奏。
    然而,這一切在監工眼中,不過是偷懶的借口。
    “你這小子,竟敢偷懶!”
    一個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監工怒吼著,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般衝了過去。
    手中的鞭子高高揚起,帶著呼呼的風聲,如雨點般狠狠地抽在那男人身上,每一下都抽出一道血痕。
    男人痛苦地慘叫著,身體蜷縮成一團,卻躲不開那如影隨形的鞭子。
    “我……我實在是幹不動了,我生病了……”男人虛弱地哀求著,聲音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生病?裝什麽裝!不幹活兒就別想活著!”
    監工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地抽打,嘴裏罵罵咧咧,“在這兒,就得給我賣命幹活兒,敢偷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男人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試圖躲避那無情的鞭打,可他那早已被病痛和勞累掏空的身體,又怎能抵擋得住監工的暴行。
    他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手腳漸漸不再動彈,唯有一雙眼睛還睜得大大的,滿是不甘與憤怒。
    周圍的工人們,眼神中滿是恐懼與悲憤,卻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他們隻能加快手中的動作,仿佛隻要慢上一秒,那致命的鞭子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至於這個被他們打死的工人,直接拖出去喂狗。
    可以看到狗吃的津津有味。
    還有,就是他們的夥食,那真是比豬還吃得差,全部都是黑糊糊的爛菜葉攪成的。
    張有為氣得臉都紅了,忍不住爆粗口:“這才是真正的黑心工廠啊,真他媽太黑了!”
    以前電視裏老說黑心工廠,跟這比,簡直什麽都不是。
    陳嚴也是一臉憤慨:“是啊,太過分了。”
    張有為滿臉疑惑:“我就奇了怪了,他們為什麽不反抗呢?”
    這時,帶他們進來的那個管理人員歎了口氣:“這些人啊,都是因為繳納不起人頭稅,被官府拉去修城牆的。後來城牆那邊人手過於充足,陳老板就給了點錢,把這些交不起人頭稅的人弄來磚廠工作了。哎,可憐呐。”
    陳嚴冷哼一聲:“不愧是陳世美,果然人性淡薄,為了利益什麽都幹得出來。難怪他一文錢一塊磚也敢賣,敢情這人力成本幾乎為零,把工人當牲口使,磚廠成本自然就最低了。”
    張有為點點頭:“這下什麽都明白了。陳世美敢賣這麽低價的青磚,就是因為人力成本低得離譜。咱們就算生產工藝先進,可從東坡村運輸過來,要運輸費,綜合成本根本比不上陳世美的磚廠。打價格戰,根本沒用。”
    陳嚴皺起眉頭:“這下難辦了。”
    張有為卻一臉篤定:“有什麽難辦的,做賤人,遲早要付出代價。”
    陳嚴一臉疑惑:“什麽意思?”
    張有為看著他:“你給我找一個犯了事,不怕事的人。你身為這一帶鋪頭,這點對你來說很容易的。”
    陳嚴正氣凜然地說道:“可是我是官差。”
    張有為斜了他一眼,沒說話。
    果然,當天晚上,陳嚴就帶著一個年輕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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