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基無奈搖了搖頭，不是，npC說話都這麽大麽？
    出口就是形而上學的東西。
    這個暗影教團到底是做了那些事兒，說了半天沒有一點落在實處上。
    大長老繼續道：“假的，都是假的。隨著我慢慢了解，發現暗影教團做的某些事兒，甚至都不如光明聯盟來的磊落。”
    “甚至…都不如光明聯盟？”
    聽大長老的意思，好像光明聯盟也不是啥好東西一樣啊。
    還沒等李萬基細想，大長老又是悠悠長歎，“世界既不黑也不白，是我當時太天真的，幹什麽都要分善惡，論對錯。”
    “呃……麻煩你回歸一些主題。”李萬基適時提醒。
    他是來聽假村長的故事的，怎麽扯來扯去，像是在聽一個老憤青的控訴。
    黑袍老者點點頭，“當時我還年輕，那個時候大師已經是教團裏舉足輕重的人了。”
    “等等！”李萬基打斷。“你執掌矮人族近百年，當時你還你還年輕，那意思是……都至少是五六十年前的事兒？”
    大長老點了點頭。
    “不太對啊！”
    “大師看相貌不過四十出頭，五六十年前就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當時他多大？”
    “你知道大師長什麽樣？這些年他應該隱世不出了才對？”
    “何止是見過，還有過節。”
    大長老苦笑一聲，道：“我不知道當時他多大，我隻知道，當時他便是這副模樣，幾十年下來未改分毫。”
    李萬基駭然，“之前便是如此？”
    這還是人類？
    遊戲裏的人族和現實裏一樣，生老病死，平均也就70多歲，即便出現幾個長壽者，也不過百歲壽命。
    哪怕登頂成神，強如“佛陀”，也是敵不過歲月侵蝕，壽元終有盡時。
    可這“大師”五六十年容顏未改，絕非人族常理所能解釋。
    “大師不是人？”
    大長老搖了搖頭，“可是他身上的氣息又的的確確的人族，這個應該不會有假。”
    “那怎麽解釋容顏未改這事兒？難不成他已經長生不死？”
    “不不不。”大長老再次搖頭，這次很自信：“除了外來的魔神擁有悠長到匪夷所思的壽命外，這個世上不會存在長生之人，世界規則不允許。即便神明，現在也已經隕落大半，活著的要麽選擇沉睡，要麽躲進時空裂隙苟延殘喘。”
    “至於大師為什麽會保持容顏，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也正因如此，當大師闊別多年後，帶著進化藥劑上門，我才相信他的話。”
    “連衰老都能克服的人，研製出進化藥劑，也不無可能。”
    李萬基聽到這，開始冷笑，“所以，你就信了他的鬼話？”
    大長老端起茶杯，並未飲下，隻是道：“我不明白你跟大師有什麽過節，不過大師學識淵博是不爭的事實。”
    “學識淵博？抓無辜百姓用來活人試藥，痛不欲生直至死亡，搞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得到結果了嗎？你堂堂執政百年的大長老，怎麽還能跟被這種人利用？”
    矮人大長老到了這個歲數，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劈頭蓋臉的教育了一頓，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過，這個煞神又實在不好惹，隻能強壓心中一口惡氣，解釋道：
    “為了全矮人族的榮光，犧牲一小部分人也是可以接受的。”
    真踏馬的荒唐！李萬基仰頭把茶水灌下。
    先不說這是不是榮光，還犧牲小部分人，那是小部分嗎？何況，小部分人就應該被犧牲嗎？
    “你一個長老，不為整個種群謀求發展，反而自毀根基，聽一個外人胡說八道。”
    大長老見李萬基還對他言語指點，心裏更加不爽：“一個毛頭小子能懂什麽？“
    於是語重心長的道：”裁決者不是慈善家，當用小的代價就可能搏回巨大利益的時候，就值得一試，也必須一試。千百年後，矮人族會記住我做出的貢獻。”
    說完這句話，大長老兀自笑了一下，跟個外人說這些幹嘛，我奧古斯丁做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李萬基實有些聽不下去了，這個活生生的人怎麽可能說出這麽冰涼的話？
    這個黑袍老者之所以還能坐在這裏誇誇其談，無非是身為決策者，再怎麽選，被犧牲的人裏也不可能包含他甚至包括他的家人。無論死多少人，在他眼裏就是冷冰冰的數據。
    這樣當然能夠置身事外，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甚至談笑間就能左右數以萬計的生命存亡。
    剛才，自己劈開金甲的那一刹那，這個大長老立馬舉手投降。
    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意識到他真的會死在自己手裏。
    既然把矮人族的榮光看的這麽重，為什麽不硬拚到底，誓死捍衛矮人榮光？
    大長老笑李萬基淺顯，李萬基笑大長老虛偽加怯弱。
    反正兩人心底，誰都瞧不上誰。
    短暫的沉默後，李萬基問到：“剛才大師的事兒說到哪兒來著……？”
    回應他的先是一陣咳嗽，然後再是大長老的聲音：
    “大師當時拿著一小瓶的藥劑來找到我，說是這裏麵蘊藏著無法想象的巨大能量，可以大幅度激發生物潛能，達到進化效果。”
    “隻是現在原液純度太高，幾乎沒有生物可以安全吸收，需要大量的人體實驗來研究出完美的稀釋配比。”
    李萬基皺眉問：“他這樣說你就這樣信？”
    “我當然不會，隻是後來，他在幾個油盡燈枯的矮人身上使用藥劑之後，那些本該咽氣的老矮人，注射微量藥劑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竟能徒手撕裂精鐵。隻是…好景不長，之後他們身上綠色斑紋密布，慢慢喪失人性，開始暴躁發狂，殘忍嗜殺。”
    李萬基自然知道，【汙穢之血】會對生物造成不可逆的異化。這個大長老，該不會把異化當做是進化了吧？
    那就說的通了，被那個假村長唬的團團轉，給人家當槍使。
    可是……假村長如此大規模的實驗又是為何？
    李萬基交任務時隻給了一瓶【汙穢之血】，用一點就少一點，要說假村長沒有目的那是絕無可能。
    費盡心機殺了村長，然後冒充，接著發布任務，如此費腦費神還擔著巨大風險，要說是為了研究，打死李萬基也不會相信。
    看著眼前執迷不悟，還在做著加入光榮的進化美夢的大長老，李萬基覺得有必要打碎他的幻想。
    一字一頓道：“那根本不是什麽進化藥劑，而是能將人變成怪物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