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鋒立馬調頭，麵包車踏上了重回禦水庭的路。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許瀚龍離著挺遠就看到鄭發財那肥胖的身體，正被兩個架著，往一輛黑色轎車裏送。
    一輛麵包車直接插在了轎車前麵。
    那些人一愣。
    顯然是沒有準備。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後路也被一輛麵包車給完全堵死。
    “龍哥！他就是呂樊！”
    謝榮鵬一指多少有點地中海的呂樊，大吼一聲。
    十幾個人就把這黑色轎車團團圍住。
    鄭發財看到許瀚龍再次折返回來，挫敗感油然而生：
    “許瀚龍。你他媽到底要幹點啥？這事兒跟呂樊沒啥關係，你有啥事兒衝我來不行麽？”
    許瀚龍嗬嗬笑著：
    “鄭發財。這事兒本來就跟你沒關係，你不還是欠欠的湊進來攪和攪和的麽？我特麽懶得說你，這事兒我不找你。咱倆的事兒，過去了。但我跟呂老板的事兒，還沒過去。”
    呂樊個頭不高。
    他想踮起腳看看周圍有沒有何源一夥人。
    他看了，可礙於海拔不夠，多少有點費勁。
    這時。
    從禦水庭跑過來幾個小夥子，許瀚龍背對著那些人，隻是朝著呂樊做了個請的動作：
    “呂老板，我這人沒什麽耐心。你在這兒耽擱，鄭發財就得更疼。到時候嚴重了，我可沒錢治啊。別再拿什麽不懂江湖規矩來壓我，行嗎？”
    江湖。
    若是沒有那些衙門來幫忙，呂樊自然是沒什麽可忌憚的。
    可眼下。
    他怕何源就在附近。
    跟江湖人爭鬥，你死我活，拿錢完事兒。
    跟衙門，那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稍有不慎，就得全軍覆沒。
    呂樊深深看了許瀚龍一眼，罵道：
    “去就去唄，老子要是能被嚇死，就他媽不混了！”
    鄭發財疼得一腦門子汗，甚至他都覺得有的傷口已經結痂，每喘一口氣，都能讓傷口再次撕裂。
    有些難忍。
    他斷斷續續地說：
    “龍哥。我叫你一聲龍哥，可怎麽他都是為了我。我希望你高抬貴手，行不行？”
    許瀚龍頓了一下。
    他沒想到，這鄭胖子還挺講義氣。
    不過他也沒給鄭發財一個肯定的答案，上了車，揚長而去。
    呂樊被蒙上了麵罩，所以他並不知道車子具體是往哪開。
    他聽出了周圍環境的安靜，雙手綁在背後，慢慢滲出了冷汗。
    沒錯。
    他有些緊張。
    一輪彎月高掛天空。
    一個男人跪在河邊的石子路上，膝蓋磨得生疼，疼得他咬牙切齒。
    “許瀚龍，你這麽多收拾我一個，算什麽爺們啊？”
    許瀚龍保持沉默，坐在高一塊的巨石上，透過月光，看著樹林裏幾個手下正在默默地挖坑。
    挖坑的沙沙聲，讓許瀚龍興奮。
    卻讓呂樊恐慌。
    “呂老板。我真覺得是，誰跟誰玩，都是天意。怪不得你跟鄭發財能尿到一個壺裏去。明明是我跟老安家的事兒，他非得跳出來。明明是我跟他的事兒，你非得跳出來。你們就跟個螞蚱子似得，天天跳來跳去，不累嗎？”
    “禦水庭一年掙這麽多，都不夠你花的？是想找個人替你花花是吧？”
    許瀚龍點了一支煙，從石頭下去，慢慢向呂樊走過去。
    呂樊一張嘴，剛想說話。
    許瀚龍瞅準時機，一小截煙灰直接彈了進去。
    呂樊惡心的直反胃。
    “正好你倆關係那麽近，別說我對你倆區別對待了，都是裝垃圾的地方，誰都別說誰。”
    “咳咳咳...”
    他在心裏默默想了。
    這許瀚龍，絕對不是一個小混混。
    至少，他有前科。
    幾個小夥屁顛屁顛跑過來了，意思是坑都挖完了，這呂樊，應該怎麽弄。
    他們在問許瀚龍的意見。
    而許瀚龍則是目不轉睛看著呂樊。
    這些日子。
    他的欠款如雨後般的春筍節節攀升。
    雖然這些哥幾個都沒找他要過，但一直拖著也不是那個事兒。
    自己能窮。
    那這些舍家撇業的哥幾個，跟著自己不就是為了兜裏裝點銀子麽？
    “其實呢。我隻想帶著哥幾個守著名仕，過個旱澇保收的日子。可我發現，有的人就是賤，不識敬。別說是鄭發財了，你呂樊，我許瀚龍其實也沒看在眼裏。”
    許瀚龍往後挪了一步，從陳子鋒手裏接過雙管獵，直接塞進了呂樊的嘴裏。
    呂樊眼珠子瞪得溜圓。
    他覺得許瀚龍這個人多半是個瘋子。
    自己啥都沒說，他不知道尋思個屁了，說要動手就動手。
    他生怕那搶走火，送自己上西天。
    “呂老板。我實話告訴你，我真銷戶過別人。老話說了，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的。我不在乎數量多少，我隻在乎兄弟們能站在什麽樣的高度。你，跟鄭發財，連特麽墊腳石都算不上。所以我也不屑廢了你。”
    許瀚龍豎起了兩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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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水庭的分紅，我一年要百分之二十。你什麽時候給我了，我什麽時候放人。你要是不給呢，埋了！”
    許瀚龍拔出了雙管獵。
    等待著呂樊的答案。
    呂樊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第一條。
    ...
    龍源市某家醫院。
    這鄭發財把呂樊的手機都打爆了，全都是不在服務區。
    他正在猶豫要不要找衙門，控訴許瀚龍的無法無天。
    可轉念一想。
    這片最大的頭頭，都是人家的人，自己這不是光腚拉磨，轉著圈丟人麽？
    就在鄭發財一籌莫展之時。
    電話響了。
    “媽了個巴子的。老鄭，你在哪家醫院呢？我特麽也讓許瀚龍這個狗雜種給收拾了。”
    兩個人在醫院碰頭。
    呂樊手掌被包紮的嚴嚴實實，跟個熊掌似得。
    “你給那小子交錢了？”
    “不交不行啊。這幫犢子不是一般的畜生，別提了...”
    他為啥不提。
    是因為胖子在跑路的時候，跟別人學了一招，那就是，男女通吃。
    鄭發財眨了眨眼，一歪頭，一口濃痰吐在了牆麵上：
    “那咋整啊？這再不拉著，他不得騎在咱們頭上拉屎啊？”
    呂樊牢牢盯著自己的手。
    “我找人打聽他了，具體情況，具體再說吧。我隻知道，林鵬跟孫維，好像跟他關係都不錯。”
    鄭發財一眨眼，聽到林鵬跟孫維這兩個人，他隱隱約約聽老吳說過，許瀚龍在這兒，好像有個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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