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宇的潛水服在馬裏亞納海溝深處發出警報，探照燈照亮的不是海底火山，而是一座由數據流構成的透明金字塔。他腰間的代碼源複刻品突然發熱，金字塔表麵浮現出與核心服務器相同的星門圖案。
    "這裏的能量波動和虛擬世界完全同步！" 鄭宇的通訊器裏傳來陳碩的驚呼，"等等... 掃描到三百六十個生命信號，都是二十年前失蹤的《虛界》早期測試者！"
    當他觸碰到金字塔表麵時，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穿著白大褂的科學家在實驗室爭吵、年幼的林淵抱著機械臂圖紙流淚、還有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女性將代碼源插入嬰兒床頭的儀器 —— 那個嬰兒，竟和林夕長得一模一樣。
    陳碩在黎明城的中央數據庫發現了被加密的 "創世紀計劃" 文檔：原來創世塔最初的目標不是控製人類，而是通過代碼源實現現實與虛擬的意識共生，讓人類擺脫肉體的束縛。但在實驗中，林淵的兒子成為第一個意識體崩潰的案例，促使他走向極端的篩選計劃。
    "這些早期測試者的意識體還活著，他們和虛擬世界的生態係統形成了共生關係。" 陳碩看著監控屏幕上漂浮的透明人影，"如果關閉《虛界》，他們就會永遠消失；但繼續運行，現實人類的神經會逐漸數據化。"
    林夕想起在核心服務器看到的古代壁畫，突然明白：所謂的黑暗規則，不過是高等文明設置的保護機製，防止低等文明過度依賴意識技術而自我毀滅。
    虛擬世界的廣場上，九百萬玩家的意識體匯聚成發光的星雲。林夕站在星門前，看著鄭宇正在用戰斧切割的現實世界影像 —— 那裏的政府正在討論是否立法禁止 nink 係統。
    "我們不是數據，也不是實驗品！" 曾經的輪椅玩家在人群中高呼，他的虛擬身體正逐漸變得透明，"但我們也不能讓下一代永遠活在意識的牢籠裏。"
    陳碩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現在星雲中，展示著新的協議方案："我修改了代碼源的底層邏輯，現在每個玩家都能選擇保留 30 的意識在現實軀體。" 他推了推眼鏡，"但需要所有人共同輸入自己的生命代碼作為啟動密鑰。"
    當第一百萬個生命代碼匯入星門，整個《虛界》發出水晶般的鳴響。林夕看著自己的雙手，現實中的傷口與虛擬世界的光芒正在同步閃爍 —— 這是兩個世界第一次真正的平等共振。
    北極遺跡的中央大廳，林夕終於摘下銀色麵具人的兜帽，露出一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臉 ——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姑姑，創世塔最初的首席科學家。
    "二十年前，我和你父親用你們姐妹的基因作為模板，培育了能完美兼容代碼源的意識體。" 姑姑的手指撫過牆上的星圖，"但林淵偷走了小雨的意識樣本，用她的基因缺陷製造了黑暗規則的觸發程序。"
    林夕看著玻璃櫃中封存的初代代碼源，突然發現裏麵漂浮著嬰兒的臍帶血 —— 正是她和小雨的基因數據。遠處的實驗室裏，三百六十個培養艙正在緩緩開啟，裏麵是二十年來首次蘇醒的早期測試者。
    "該由你們決定人類的未來了。" 姑姑將最後一個未激活的代碼源放在她掌心，"是帶著虛擬世界的美好繼續前行，還是回歸現實重新開始？"
    林夕望向遺跡外的極光，那裏正有無數光點升起 —— 那是選擇回歸現實的玩家，他們的 nink 設備正在自動卸載。而在虛擬世界的黎明城，妹妹小雨正牽著一群孩子走向星門，準備探索新發現的奇幻森林。
    她突然明白，真正的答案從來不在代碼或協議中，而在每個生命自由選擇的權利裏。當陽光穿透冰層，照在手中的代碼源上，林夕知道，屬於人類的新篇章，才剛剛開始 —— 在現實與虛擬的交界，在每個勇敢麵對未知的靈魂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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