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趙閑。
    “砰！砰！”
    槍聲接連響起，每一槍都讓海怪身體中的血液湧出，大麵積暈染了海水。
    海怪渾身一顫，觸手的束縛越來越鬆。
    喬雪君和荀牧晴兩人一邊試圖切斷海怪的觸手，一邊拚命地往上掙紮。
    她們入水已經半分鍾了，無法呼吸。
    因為觸手的束縛鬆開，她們往水麵冒了頭，猛地呼吸了兩口氣。
    喬雪君看向了電視台大樓那邊，四樓窗戶，趙閑朝著大船的方向打了個手勢，又抬著機槍，槍口直直地對準了她的方向。
    子彈接連破空而來。
    還沒看太清，她們又被海怪的觸手扯進水中。
    無法呼吸，水體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苦鹹的海水從口鼻灌入。
    子彈進入水中的聲音也遲鈍，但能聽到，子彈進入海怪體內的動靜。
    每一粒子彈都打中了海怪，它似乎痛極，渾身發抖，開始掙紮逃跑。
    一張巨大的漁網從大船上被彈射而出，直直朝著她們的方向籠罩過來。
    海怪意識到了即將被捕捉，它的兩條觸手也被紮爛了，不得已放開了喬雪君兩人，朝著遠離大船的方向逃跑。
    正當喬雪君和荀牧晴鑽出水麵呼吸時，本來已經遠離的海怪卻伸長了另外完好的觸手，抓住了她們的腿，拖著她們跑。
    它似乎是痛瘋了，下意識越跑越快。
    子彈也密集地打擊過來，那槍法極其精準，全都打在海怪身上。
    喬雪君清楚地看到藍色血花大量從海怪的腦袋上噴湧而出。
    很好，擊中了它的心髒！
    那張漁網撲空，大船上重新彈射漁網過來。
    海怪已經是窮途末路，臨死掙紮，隻知道纏著兩人狂奔。
    喬雪君這才知道海怪在海裏的速度有多快，就像一輛疾速行駛的摩托艇，劃開海浪，飛速向前。
    沒有任何的遲滯。
    沒一會兒，幾棟大樓都變成了視野中的小點，漸漸遠去。
    她看見趙閑似乎帶著人趁著救生艇飛馳而來，但是遠遠追不上海怪的速度。
    十分鍾後，後麵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半小時後，海怪的速度竟也開始慢了下來，似乎是已經精疲力竭，畢竟中了幾十槍，快被打成篩子，即將死亡的狀態開始顯現。
    剛剛的狂奔隻是臨死之前的掙紮，它已經做不了什麽了。
    海怪的觸手也無力再纏人。
    它靜靜地飄在海麵，眼睛也不動了。
    喬雪君把沾滿了血跡的刀子收了起來。
    被帶著在海水中遊了半小時，即使穿著防寒防水的浸水服，喬雪君和荀牧晴也已經被凍僵，整個人都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海怪完全放開了她們，她們身上有外穿的救生衣，沒有沉入水中，繼續飄在海麵。
    喬雪君：“……牧晴，牧晴？”
    她叫了兩聲，但荀牧晴沒有反應，好一會兒，才有微弱的聲音：“嗯。喬老師。”
    喬雪君往左右看了兩眼，這裏的環境很複雜，有露出水麵的樓房。但憑借著樓房的形式，喬雪君能判斷這裏被海水淹沒得並不深。
    那是老式的小樓，大多數就六七層高，現在露出水麵的有五層。
    鞏州的地形就是山地居多，很多小區樓房也建立在山地上，海拔相對較高，被淹沒得也就不深。
    路上她們也在不斷地攻擊海怪，這一路都流了血跡，趙閑沿著血跡肯定能找到她們的。在此之前，她們得保證活下去。
    不能繼續飄在海裏，得上岸，找個隱蔽的地方生火取暖恢複體溫。
    不然等不到趙閑過來，她們一定會失溫而死。
    “牧晴……上岸。西側有小樓。”
    “喬老師，我，我動不了了，”荀牧晴的聲息細弱，“好冷，好冷啊。”
    喬雪君看向了旁邊的荀牧晴，她的頭發上都結了一層冰沙，眼睫毛也凍成了冰白色。
    喬雪君的聲音也在發顫，她道：“堅持一下，動一下，很，很近。”
    隻有不到10米的距離。
    她伸手握住了荀牧晴，朝著那棟小樓慢慢遊過去。
    她背後的背包也很重，但她卻沒有力氣去丟包了。
    冷，好冷。
    整個身體邦邦硬。
    喬雪君問係統：“你能把我們挪進那棟樓嗎？”
    係統慚愧又著急：“宿主，我隻能把東西挪進避難所，而且挪不了活物。”
    是的，之前係統說過這個事兒，喬雪君覺得這會兒連腦子都轉不動。
    係統悲傷：“宿主，你一定要加油啊，萬一你死了，我也會被吞噬的。”
    喬雪君沒多大把握。
    荀牧晴迷迷蒙蒙：“喬老師，我，我……我聽到我奶奶叫我了。”
    喬雪君心裏感覺不好，也隻能和荀牧晴繼續說話，讓她保持清醒：“你奶奶叫什麽名字？”
    荀牧晴還真的想了一會兒：“我奶奶，我想想……她叫，叫，廖雲芳。”
    喬雪君一邊費勁地往小樓靠近，一邊和荀牧晴繼續說話：“你名字真好聽，誰給你起的？”
    荀牧晴好半天才有反應：“我，我想想……”
    喬雪君覺得自己劃拉了好久，但是離那棟很近的小樓依舊還有五六米遠。明明那麽近，卻仿佛一輩子都遊不過去了。
    “那裏有人！”
    忽然，喬雪君聽見某個方向傳來了人的聲音。
    她們被發現了！
    她下意識警惕起來，想要去拔槍，卻又想起那槍已經不中用了。
    是劃船的聲音，有人接近了她們。
    她轉頭看過去，是一艘特別小的木船，上麵坐了三個人，正朝著她們這邊劃著槳過來。
    她想拔刀，但她的動作十分僵硬。
    劃著小船的人很快就接近她們了。
    “這兩個生存者都背著包！”船上的人說，“快，撈起來！”
    “那邊是海怪屍體，她們應該是被海怪襲擊了，快，都撈起來！”
    “她們把海怪弄死了？這麽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