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屍語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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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後腳跟剛踩進屍堆,整座由腐屍堆積而成的“人肉金字塔”便發出老藤椅承重時的呻吟,仿佛在抗議我的入侵。雙頭蛇的芯子離我眼球不到半寸,分叉的舌尖掛著粘稠的毒涎,在頭燈的光照下裏拉出蛛絲般的銀線,毒涎的腥味直衝鼻腔,令人作嘔。
    彈幕裏瞬間炸出三十個“臥槽”,有個土豪連刷十個火箭,禮物的特效光芒把昏暗的墓室照得如同迪廳般絢爛,光影交錯間,牆壁上的壁畫仿佛在舞動。
    女屍羅裙下的腐屍堆突然毫無征兆地塌出一個窟窿,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硬生生地扯開了一樣。我猝不及防,半個身子猛地陷了進去,一股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作嘔。
    在這一瞬間,我的手指似乎觸碰到了什麽東西,那是一截冰涼梆硬的大腿骨,上麵附著著厚厚的泥土和黴斑,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一切都變得緩慢而清晰。我看到那截大腿骨上,竟然嵌著一枚青銅卦簽,卦簽上的《連山易》卦象符號在血泊中若隱若現,宛如一群小蝌蚪在水中遊動,它們似乎在訴說著某種古老而神秘的秘密。
    就在這時,一條雙頭蛇突然從腐屍堆中竄出,它的毒牙擦著我的耳垂劃過,然後狠狠地釘進了身後的屍堆裏。那聲音,就像是燒紅的鐵簽子插進凍豬肉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老鐵們看好了!這直播值不值,趕快刷火箭”我強忍著恐懼,薅住蛇尾猛地一拽。那蛇吃痛,鬆開了嘴,但我的掌心卻被它的鱗片刮得火辣辣地疼,一陣鑽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隨著我的用力一拽,半枚青銅鑰匙從蛇嘴裏掉落下來,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女屍的裙擺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宛如水琴般空靈,在空氣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然而,就在這時,彈幕裏突然蹦出一條帶血特效的留言:“快看,她手指在動!”那字體猩紅刺目,如同一條不祥的預警,讓人的心跳瞬間加速。
    我抬頭正撞上女屍的青銅儺麵,裂紋裏滲出的黑水已經凝成“逃”字最後一筆,可那字跡突然扭曲成《雲夢秦簡》裏的殳書,仿佛在暗示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懼。女屍右手無名指猛地抽搐,指關節反折成直角,指甲蓋“啪”地彈飛,擦著我鼻梁釘進身後的青銅篦子,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雙頭蛇剩下的腦袋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聲波震得屍堆上的卦簽集體共鳴,仿佛整座墓室都在顫抖。我後槽牙發酸,感覺腦漿在顱腔裏晃成了豆腐腦,眩暈感讓我幾乎站立不穩。慌亂間,我的手指摸到女屍腰間的玉帶鉤,上頭陰刻的“穆天子八駿圖”突然硌疼了指腹——第四匹馬的蹄子竟是活動的機括!
    “迅速刷個遊艇就擰,家人們!”我衝鏡頭嚎了一嗓子,聲音在墓室中回蕩。直播間瞬間被禮物特效淹沒,玉帶鉤在掌心轉動的觸感像在擰老式保險箱,齒輪的咬合聲從屍堆深處傳來,沉悶而沉重。女屍胸腔突然塌陷,露出裏頭青銅打造的髒腑模型,彈幕裏的學醫的說:“這太像《內經》記載的‘五髒祭器’!”字裏行間滿是震驚。
    青銅心髒突然泵出黑水,十二經絡狀的銅管裏湧出活物般的黏液,仿佛某種古老的機關被激活。我側身躲過噴射的毒液,後腰撞上懸棺的鎖鏈,青銅環扣叮當作響的節奏,竟暗合《周禮》春官大司樂章的“九磬之音”,仿佛整座墓室都在演奏一曲詭異的樂章。女屍的儺麵應聲裂成兩半,露出底下千層餅似的腐肉——每層臉皮都紋著不同的星官圖,這也許記錄著某種失傳的天文知識。
    雙頭蛇那殘破不堪的身軀突然間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猛地暴漲了三尺有餘!隨著蛇皮的脫落,其內部的構造展現在了眾人眼前——那竟然是一副由青銅打造而成的骨架!這骨架的工藝之精湛,令人瞠目結舌。
    尤其是那些鱗片縫隙裏彈出的倒刺,其形狀和曾侯乙墓出土的青銅鹿角立鶴上的工藝簡直一模一樣,仿佛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如此精細的製作,實在是讓人驚歎不已。
    我見狀,毫不猶豫地掄起手中的大腿骨,將其當作棒球棍一樣狠狠地砸向蛇頭的七寸處。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蛇頭應聲爆裂,一團綠色的火焰從中噴湧而出。飛濺的銅渣如雨點般灑落,落在屍堆上竟然燒出了一幅《山海經》裏像西山經的路線圖!
    這詭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就在我翻滾著躲避蛇尾橫掃的時候,不經意間瞥見了女屍後頸處的玉枕。那玉枕被雕琢成了一隻臥虎的形狀,虎睛處鑲嵌著的夜明珠裏,竟然浮動著一團血霧!
    這團血霧的形狀,就像穿玉衣的屍首手裏半枚玉握完全一致!
    就在我驚愕地看著那三百具屍體突然同時抬手做托天狀時,整個屍堆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地下湧動。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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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三百具屍體的掌心竟然都握著一枚青銅卦簽,而且這些卦簽都不約而同地指向了穹頂的某處。我順著它們的方向看去,隻見那裏陰刻的二十八宿星圖中,危宿三星的位置竟然凹進去了一個鑰匙孔,就像是在等待著某種特定的鑰匙來開啟它。
    我不禁想起了我懷裏的那枚青銅螭吻,它的斷茬處有著雲雷紋,而這些雲雷紋與星圖上的紋路竟然完美契合。難道這就是那把特定的鑰匙?我小心翼翼地將青銅螭吻從懷裏摸出來,心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
    當我把青銅螭吻插入那個鑰匙孔的瞬間,整個墓室都似乎被激活了一般。地麵上的地磚開始瘋狂地跳動起來,就像是在玩一場跳格子的遊戲。那些刻著六十四卦的方磚就像是自動麻將機裏的骰子一樣,不停地翻滾、移動,轉眼間就拚出了一個巨大的《洛書》九宮圖。
    我瞪大眼睛,看著這個神奇的變化,心中充滿了敬畏和好奇。這個九宮圖似乎在解構著某種古老的謎題,而我卻完全不知道它的意義和用途。就在我沉思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低沉而悠遠的聲音從女屍那裏傳來。
    “彖曰:艮其背,不獲其身……”女屍的聲音雖然沙啞,但卻清晰可聞。這是一句古老的雅言,仿佛來自千年前的回響。我驚愕地看著女屍,她的身體竟然突然挺直了腰板,就像是被某種力量重新賦予了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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