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歸墟星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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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內湧出濃鬱的白霧,凝聚成那頭威嚴的虎形巨獸,現在眼窩中跳動的磷火忽明忽暗,投射在四壁的星圖上,使整個空間顯得詭譎而神秘。
突然間,那虎爪如同閃電一般迅速地拍打在巽位之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在這一刹那間,九尊青銅鼎內原本平靜如鏡的鬱鬯酒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點燃了一般,猛地沸騰起來!暗金色的酒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縱著,沿著鼎足上的虯紋蜿蜒爬行,宛如一條條靈動的小蛇,令人驚歎不已。
我被這神奇的一幕深深吸引住了,連忙蹲下身來,湊近仔細觀察。隻見酒液在地麵上匯聚成了一幅極其複雜而又神秘的圖案,那竟然是傳說中的《洛書》脈絡!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酒痕所經之處的隕鐵星辰,竟然也開始緩緩地自轉起來,顯得異常神秘。
伴隨著鎖鏈絞動的吱呀聲,一陣隱隱約約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那聲音若有似無,仿佛是從遠古時代傳來的古老韻律,在空氣中回蕩。我凝神細聽,發現那竟然是《黃帝內經》中的經絡歌訣!這聲音如同天籟一般,讓人陶醉其中。
“這他娘的是拿星鬥當穴位紮呢……”我不禁低聲喃喃道,心中對這奇妙的景象充滿了驚歎。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震位的青銅鼎,突然間,鼎腹上的那幅獻祭圖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竟然凸起了三寸!
我定睛一看,那些原本被剜心的人牲眼珠,此刻竟然變成了活動的黑曜石機括!這詭異的變化讓我驚愕不已,手指不由自主地觸碰到了祭者手中的玉璋。
就在這一刹那,原本平靜的星圖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撐一般,猛地向下塌陷。隨著星圖的塌陷,其下方的青銅澆鑄的經脈模型逐漸顯露出來。這模型製作得極為逼真,仿佛是一個活物,十二正經在其上閃爍著水銀般的光澤,令人驚歎不已。
而在這經脈模型的任督二脈位置,竟然鑲嵌著兩枚玉琮。這兩枚玉琮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與周圍的青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正是《周禮》中所記載的“蒼璧禮天,黃琮禮地”!
就在這時,那隻白霧猛虎突然像是被什麽力量激發了一般,竟然人立而起,前爪猛然拍向代表心宿的隕鐵星。隻聽一聲巨響,隕鐵星瞬間被拍碎,而連接著它的鎖鏈也在這一刹那崩斷。
隨著鎖鏈的斷裂,那三百具原本懸掛在空中的屍體像是得到了某種信號一般,齊刷刷地抬起了手。他們掌心的玉雕星官在這一刻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迅速移動並拚接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幅《海內南經》的異獸巡遊圖。
然而,就在這異獸巡遊圖即將完成的時候,其中一具屍骸的指骨突然彈起,原本鑲嵌在其上的熒惑星玉雕也隨之滾落。這玉雕滾落到腳邊後,內部鏤空的紋路竟然露出了一截發黑的竹簡。
這截竹簡顯然年代久遠,但上麵的字跡卻依然清晰可辨。仔細一看,這竹簡上所記載的內容,竟然正是《穆天子傳》中失傳已久的“昆侖墟金冊”!
當我緩緩彎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尊精美的玉雕時,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似乎在瞬間被觸動了。就在這時,那隻虎形白霧的尾巴如同幽靈一般,輕盈地掃過青銅棺槨,發出一陣低沉的嗡嗡聲。
刹那間,棺內仿佛被喚醒了某種沉睡已久的力量,突然騰起一條巨大的燭龍虛影。那燭龍的身軀龐大無比,宛如一座山嶽,它口中銜著一顆熊熊燃燒的磷火球,散發出令人心悸的熱浪和耀眼的光芒。
緊接著,這條燭龍以驚人的速度猛然衝向星圖,如同流星劃過夜空一般,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磷火球與星圖相撞的瞬間,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火焰如同一股狂暴的洪流,瞬間將星圖淹沒。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火焰燒穿的窟窿中,竟然露出了一條傾斜向下的密道。這條密道宛如一條隱藏在黑暗中的巨獸,散發著無盡的神秘感和未知的危險。
而更讓人驚奇的是,鬱鬯酒液恰好流淌到了這裏,順著台階緩緩流下,仿佛是被某種力量引導著一般。酒液在台階上侵蝕出了一道道防滑的雲雷紋,這些紋路細膩如蛛絲,卻又散發著幽幽的光澤,蘊含著無盡的奧秘。
屍骸手中的玉雕星官突然發燙,拚合的星圖指向東南巽位。那裏本該是一片完整的墓牆,顯露出一個青銅澆鑄的船艏造型——分明是周昭王南征時的樓船樣式!我摸到船艏的青銅錨鏈時,無意拉動了墓牆齒輪組,如同卷簾般升起石壁,而這牆的背後居然是一條被人特意封存的地下暗河。
陰河中漂來的腐臭味裏,竟混著《尚書》裏記載的“苞茅縮酒”的清香,那氣味若有若無,卻令人心神一蕩。
白霧猛虎驟然消散,磷火凝聚成一個儺麵虛影。那麵具的裂紋走向,與老銅匠咽氣時抽搐的嘴角紋路完全重合。虛影緩緩抬手指向陰河深處,指尖炸開的火星在半空中拚出一個甲骨文的“歸”字,字體古樸蒼勁,仿佛在召喚著某種宿命的回歸。我這才注意到腳邊漂著一塊柏木殘片,上頭沾著三千年前的魚油——正是“黃腸題湊”的棺槨碎片,散發著歲月沉澱的腐朽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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