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幽宮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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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之氣裹挾著千年寒意,在幽深地宮肆意翻湧。
    我死死攥著那兩片咬合的龜甲,裂紋裏滲出的玉髓宛如活物,順著掌紋蜿蜒而入。刺骨寒意順著臂骨直衝天靈蓋,仿佛有無數冰錐在骨髓裏遊走。
    直播間的夜視鏡頭下,彈幕泛著慘綠的幽光,"考古係掃地僧"的血色彈幕急促跳動:"墨爺快鬆手!那特麽是葬玉!"然而我的身體卻不聽使喚,青銅地麵不知何時漫上一層詭異的膠質,如同遠古的封印,將我的手與龜甲牢牢焊在一起。
    角落裏,"白蹄烏"的殘骸突然劇烈抽搐,駝峰裏爆出的銅絲如蛛網般迅猛襲來,瞬間纏住我的腳踝。
    帶著鏽跡的金屬絲隔著衝鋒褲,無情地紮進皮肉。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它們在血管裏遊走,像冰涼的蚯蚓順著腿骨緩緩上爬,每一寸挪動都帶來鑽心的疼痛。"操..."喉嚨裏艱難擠出的氣音,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原來在極度恐懼時,人真的會失去正常發聲的能力。
    刹那間,二十八盞鴞燈同時爆裂。陶片擦過臉頰,一股令人作嘔的屍臭味撲麵而來,那味道與老家後山亂葬崗春雨後的土腥氣如出一轍,仿佛將兩千年前的死亡氣息重新喚醒。
    飛濺的指骨燈芯在半空劃出神秘的卦象,某截泡發的骨節正巧卡進我牙關,鹹腥的黏液順著喉管滑下,胃袋劇烈抽搐,幾欲嘔吐。
    "要死要死要死..."我拚命甩頭,想要吐出那截指骨,後腦勺卻重重撞上冰冷的青銅柱。
    眩暈中,我瞥見直播鏡頭裏的自己:嘴角掛著黏液,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狼狽不堪,活像被逼到絕境的野狗。
    彈幕裏"洛陽鏟二代"帶著哭腔的留言飄過:"墨爺堅持住!我們報警了!"
    報警?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深埋地底、機關重重的鬼地方,等警察找到時,恐怕連骨頭都早被青銅蠹蟲啃食殆盡。就在這時,掌心突然傳來灼痛,龜甲裂紋裏遊走的玉髓竟開始倒流。
    那些瑩白的液體順著血管逆行,在胳膊上凸起蚯蚓狀的紋路,與爺爺臨終前手臂上浮現的屍斑如出一轍,詭異而恐怖。
    青銅地麵毫無征兆地傾斜,我順著黏液飛速滑向暗門大開的甬道。
    後背擦過滿地銅鏽,粗糙的觸感讓我想起十二歲那年失足跌進冰窟窿的經曆。同樣的窒息感,同樣的絕望,隻是這一次,再也沒有爺爺攥著桃木劍來救我。
    "轟"的一聲巨響,我重重砸在甬道盡頭的青銅鼎上,肋骨傳來的鈍痛瞬間逼出滿眼淚花。
    鼎內沸騰的黑水濺在臉上,灼燒感如同被潑了滾燙的瀝青。
    我慘叫著用手去抹,卻驚恐地發現那些根本不是液體,而是成群的青銅蠹蟲,正順著毛孔瘋狂往裏鑽!
    彈幕瞬間炸出滿屏尖叫表情,"風水小諸葛"突然刷起《葬經》:"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
    水!我哆嗦著摸向腰間,卻隻抓到空癟的水囊。
    絕望之中,我咬破舌尖,含著血水噴向麵門。腥鹹的血霧裏,蠹蟲群突然躁動起來,它們振翅的嗡鳴竟與鼎壁的西周銘文產生奇異的共振。
    我趁機將龜甲拍向鼎耳,玉髓與青銅相撞的刹那,整座地宮響起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仿佛打開了通往地獄的大門。
    "要來了..."後頸汗毛根根倒豎,這是每次下墓遇到大凶之兆時才會有的生理反應。
    緊接著,二十八個殉葬坑同時噴出黃煙,煙霧裏浮動的星宿圖與鼎內黑水中的卦象完美重疊。
    我蜷縮在鼎足後,看著自己映在青銅器麵上的扭曲倒影——那張慘白的臉上,不知何時爬滿了蛛網狀的玉脈紋,宛如被古老詛咒附身。
    暗處突然亮起兩盞青燈,昏黃的光芒搖曳不定。
    等看清那是陶鴞的眼珠時,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燈芯裏燃燒的哪裏是什麽鮫人膏,分明是裹著人皮的指骨!那些焦黑的皮肉隨著火苗吞吐卷曲,發出類似脂肪燃燒的滋滋聲,詭異而恐怖。
    與此同時,彈幕突然清空,所有觀眾的id都變成了"商王宮人牲",仿佛直播間也被這股邪惡力量侵蝕。
    青銅鼎毫無征兆地浮空而起,我扒著鼎沿,指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指甲縫裏滲出的血珠在鼎身上畫出歪扭的符咒。
    鼎腹的《山海經》異獸圖開始蠕動,中央的饕餮獨耳突然暴漲,耳蝸裏探出的青銅須子纏住我的腰,將我整個人往鼎內黑水裏拖去。
    "不...不要..."喉嚨裏擠出的微弱氣音,瞬間被蠹蟲振翅聲淹沒。
    在即將沒頂的瞬間,懷裏的虎符突然發燙,斷口處迸發的紅光竟在黑水中燒出個氣泡。
    我貪婪地吸著那點稀薄的空氣,看著鼎壁上浮現的幻象:二十八個戴青銅儺麵的祭司,正將活人按進鑄鼎的銅汁裏,那慘烈的場景仿佛在訴說著千年前的血腥祭祀。
    直播間突然響起刺耳的電流聲,尖銳的聲響令人耳膜生疼。
    我泡在蠹蟲堆裏,看著漂浮的鏡頭逐漸被青銅色侵蝕。
    最後半幀畫麵裏,鼎外的殉葬坑正緩緩升起青銅城門,門縫裏伸出的蒼白手掌上,赫然戴著我三天前在敦煌夜市丟失的檀木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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