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人偶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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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的孢子霧在身後翻湧,我跌跌撞撞地衝出屍香魔芋的籠罩。
戰術靴底黏著拉絲的膠質菌絲,每邁出一步,都像扯開凝固的蛛網,發出令人牙酸的撕扯聲。
在墓室的正中央,九具陶俑靜靜地站立著,仿佛已經沉睡了千年之久。
這些陶俑的表麵呈現出一種暗青色,上麵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紋,就像是被歲月侵蝕的痕跡。
然而,最令人感到詭異的是,這些陶俑的關節處竟然纏繞著半透明的絲線。
這些絲線並非普通的織物,而是從陶俑的眼窩、齒縫和指骨間鑽出的神經狀菌絲。
這些菌絲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在陶俑的身體上蔓延,另一端則延伸向墓室的穹頂,與懸垂在上方的青銅棺槨相連。
整個場景看起來異常詭異,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這些陶俑和菌絲之間究竟有什麽聯係?它們為什麽會以如此奇特的方式存在於這個墓室之中?這一切都給人留下了無盡的遐想和疑問。
寂靜中,最前排的陶俑突然發出"吱呀"的轉動聲,陶土麵皮如幹涸的河床般龜裂剝落,露出底下幹縮的肌肉組織。
在菌絲的牽引下,它的下頜骨機械地開合,喉骨摩擦出沙啞的人聲:"甲……子……戊……辰……"
我本能地後撤半步,腳下傳來脆響。
低頭看去,竟是半塊1987年的機械表,表盤玻璃內凝結著暗紅的血絲,三根指針永遠定格在347。
夜視鏡頭下,詭異的一幕正在上演——表盤內的血絲如同活物般蠕動,逐漸重組為微型人體脈絡圖。
彈幕瞬間被"!!!"刷屏。
"各位觀眾,這不是普通陶俑。"我用匕首挑斷飄來的菌絲,斷口處滲出熒藍色漿液,散發著刺鼻的腐臭,
"這些神經菌絲寄生在屍體上,把人變成了提線木偶……" 話音未落,九具陶俑同時轉動脖頸,關節發出朽木斷裂的脆響。
它們的胸腔突然裂開,肋骨如花瓣般外翻,每根骨縫裏都蜷縮著屍香魔芋的幼蟲,肉粉色的軀體在菌絲包裹下輕輕顫動。
第三具陶俑率先發起攻擊,我側身閃避,工兵鏟劈中它的左肩。
陶土崩裂的瞬間,裏麵爆出一團黏連的神經束——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菌絲竟包裹著一具現代人的上半身,破損的防毒麵具目鏡裂痕,與我臉上的傷痕如出一轍。
"這是時空閉環!"我扯住陶俑戰術包的織帶,從中拽出半張發黃的工作證:1987.03.xx 地質勘探隊 陳xx。照片上的男人眼神空洞,而菌絲正從他耳孔鑽出,在空中擺出神秘的卦象。
突然,直播間彈幕全部消失,畫麵開始劇烈抖動。
陶俑群的攻勢變得更加精準,它們踩著《禹步》的古老節奏,九具軀體如同被同一個意識操控的殺戮機器。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它們的眼睛——陶土眼珠脫落後,眼窩裏嵌著的水銀珠,每一顆都映出我不同角度的死亡場景。
我撞翻一尊陶俑,狼狽地滾到懸棺正下方。
棺底刻著《魯班書》中的"厭勝圖",但所有鎮邪符號都被菌絲覆蓋。
當我用傘兵刀刮開菌絲時,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曆代闖入者的名字,而最新一行墨跡未幹,赫然是我的生辰八字。
懸棺突然劇烈震動,九根粗壯的菌絲主脈從棺縫垂下,精準刺入我的後頸。劇痛中,無數記憶碎片如走馬燈般閃過:七個男人在棺前歃血為盟、鏡宮裏的鑄鏡師剜目祭器、金縷玉衣屍身吞下青銅蛇卵……
最後一段記憶不屬於我——畫麵裏,"我"站在懸棺旁,親手將神經菌絲種進九具屍體的天靈蓋。
千鈞一發之際,戰術包裏的青銅蛇鱗突然發燙,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瞬間烙穿菌絲主脈。
吃痛的懸棺轟然開啟,一具青銅枷鎖從中墜落——裏麵鎖著的不是屍體,而是一團不斷搏動的菌絲核心,表麵浮現出七百二十張人臉,每張麵孔都扭曲著發出無聲的嘶吼。
最清晰的那張臉衝我獰笑,他舉起腐爛的手,掌心躺著一枚鏽蝕的洛陽鏟頭,鏟柄上赫然刻著我的名字。
所有菌絲在此刻全部斷裂,陶俑們集體跪倒在地,化作腥臭的腐泥。
懸棺內傳出玉磬般的聲響,奏的竟是《詩經·七月》的古老調子。當最後一絲菌絲縮回棺中時,地磚縫隙裏鑽出嫩綠的新芽——那是屍香魔芋的種子,芽尖頂著一顆水銀珠,珠內封印著九具陶俑的縮小影像。
就在這時,直播畫麵跳出一行係統提示:
"用戶[甲子年戊辰月]打賞青銅棺x1 並留言:戲終人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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