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蠟影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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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槨投下的陰影像張巨口將我吞噬,右手指骨在黑暗中泛著森然冷光,仿佛已被幽冥之力抽走血肉。
    槨外的鮫人燈懸浮遊弋,那些吞噬影子的光斑如同水母的觸須,輕輕掃過槨蓋,在寂靜的墓室裏勾勒出詭異的光痕。
    直播間恢複信號的瞬間,畫麵永遠定格在我被鎖魂砂封喉的驚恐麵容,夜視鏡頭的綠光在槨內劃出淩亂軌跡,將這份恐懼傳遞給每一位觀看直播的觀眾。
    當槨蓋艱難推開三寸,一股令人作嘔的屍蠟味裹挾著陳腐的柏木香,如潮水般湧入鼻腔。
    墓道盡頭,一扇青銅門巍然聳立,門縫間封著灰白色的蠟質物,遠遠望去,竟似一道凝固的歎息。
    我強忍著胃部的翻湧走近,眼前的景象令我寒毛倒豎——那些蠟層裏密密麻麻嵌著數百張人臉,每一張都栩栩如生,眉心處都釘著一枚五銖錢,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獻祭。
    就在這時,最底層的蠟像突然眨了眨眼,腐爛的睫毛輕輕掃過我的戰術靴。
    那張臉如此熟悉——是九十年代失蹤的考古隊員,他太陽穴的胎記與我典當行契約上的火漆印分毫不差。
    我強壓下內心的恐懼,舉起攝像機對準蠟封:"老鐵們看這蠟封工藝。"
    說著,我用傘兵刀刮下碎屑,在鏡頭前,他毫不猶豫地將那神秘的物品碾碎,發出清脆的聲響。
    就在這時,他突然提到:“西漢《汜勝之書》中曾提及過一種奇特的用法,即用蜂蠟混合童屍油……”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原本鋒利無比的刀刃,竟然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住一般,瞬間被厚厚的蠟層緊緊包裹起來,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門縫處開始滲出一股黑色的汙水,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而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原本嵌在蠟裏的人臉,此刻竟然開始同步轉動眼珠,仿佛是被某種神秘力量喚醒的亡者,正透過那蠟層,冷冷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
    一滴汗珠不經意間從額角滑落,滴在蠟封上,仿佛觸發了某個可怕的機關。
    嵌在表層的人臉突然發出淒厲的尖叫,蠟液如同活物般順著我的褲腿向上攀爬。
    彈幕瞬間被驚恐的文字刷屏:"溫度!控製體溫!"
    我手忙腳亂地扯開戰術馬甲散熱,卻驚恐地發現,蠟像們的表情竟隨著體溫變化——當我退到16度的岩壁旁,它們恢複了死寂;可當體溫升至37度,整扇門開始滲出腥臭的屍油,仿佛有生命般脈動。
    夜視鏡頭突然捕捉到異常:門楣處垂著一條青銅鎖鏈,末端墜著一塊冰鑒殘片。
    我突然想起西漢《鹽鐵論》中"藏冰為夏祀"的記載,這或許就是破局的關鍵。當我顫抖著將殘片貼住額頭降溫時,蠟層裏的考古隊員突然開口,聲音像是隔著深潭般模糊不清:"鑰匙......在......胃裏......"
    蠟液如同貪婪的毒蛇,迅速爬上我的脖頸。
    生死關頭,我一咬牙,用傘兵刀狠狠撕開最底層蠟像的腹部。
    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蠟像的內髒早已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青銅錯金鑰匙。當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所有蠟像齊聲發出哀嚎,它們的嘴撕裂到耳後,露出喉間含著的玉琀——正是我丟失的蛇紋玉碎片。
    "永光四年......鎮魂......"蠟像們突然齊聲背誦起碑文,門縫溢出的黑水在地上匯成江充的畫像。
    當鑰匙旋轉到第三圈時,整扇青銅門突然變得滾燙,門釘如暴雨般迸射而出——那些釘頭刻著生辰八字,最近的一枚擦過臉頰,留下一道焦黑的灼傷。
    門扉緩緩洞開,屍蠟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消退。
    它們在地麵重新凝聚,竟化作一張完整的人皮,皮下的血管紋路與我掌心的屍斑完美重疊。
    就在這時,直播間突然接入一段塵封的畫麵:1999年7月16日,年輕的助手正將蛇紋玉放入蠟像腹部,他的防護服背後,用熒光漆赫然寫著我的名字。
    彈幕瞬間清空,所有觀眾的頭像都變成了蠟封人臉。
    青銅門後傳來編鍾奏響的《安世房中歌》,悠揚的樂聲中,我的影子正在被殘留的蠟液一點點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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