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血酒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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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傘尖銳的傘尖輕輕挑動黑蓮,漆黑如墨的蓮瓣如同凋零的枯葉,簌簌剝落。
從蓮莖脊椎骨縫隙中飄散出的熒光骨粉,宛如幽藍的精靈,輕盈地飄進暗河,激起圈圈細密的漣漪。
我低頭凝視著背包側袋那枚染血的玉牌,暗紅的血跡在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就在這時,直播鏡頭突然不受控製地自動對焦水麵——倒影中的玉牌竟完好無損,那些血跡在波紋的蕩漾中,緩緩幻化成篆文"赦"字,仿佛在傳遞著某種神秘的訊息。
「別碰暗河水!」彈幕中緊急的警告劃過屏幕,可一切都已遲了半步。
傘尖滴落的骨粉一觸及水麵,瞬間燃起青綠色的火焰,火苗如同有生命般,順著水線瘋狂竄上石台。
我本能地翻滾躲閃,慌亂中撞翻了一旁的青銅樽。千年封存的血酒如紅色的瀑布般潑濺而出,灑在燃燒的黑蓮上,頓時蒸騰起七彩的煙霧,煙霧中隱隱透出詭異的光芒。
五十萬觀眾透過這層迷幻的煙霧,目睹了令人驚駭的奇景:倒懸的青銅樽內壁布滿螺旋狀的紋路,仿佛是時空的漩渦。
原本凝固的血酒,此刻竟違背重力定律,緩緩向上回流。樽耳鑲嵌的獸首突然機械般地轉動,伴隨著老式電影放映機過片時的“哢嗒”聲,我的懷表秒針開始以兩種截然不同的頻率瘋狂跳動,仿佛在撕裂時空的界限。
第一滴回流的血酒,如同命運的審判之滴,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眉心。
刹那間,暗河的景象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撕碎的膠片,支離破碎。等我的視野重新恢複清晰時,驚覺自己竟置身於一座擺滿青銅樽的祭壇中央。
九樽盛著不同顏色液體的青銅樽,宛如九扇神秘的時空之門,各自映出不同的時空畫麵:有的畫麵中,身披甲胄的將軍對著明月虔誠跪拜;有的畫麵裏,工匠正用活人皮囊澆鑄器物;而最右側的樽內,赫然映出我此刻滿臉震驚的模樣,仿佛現實與虛幻在此刻重疊。
「看地麵!」彈幕中突然炸開金色特效,引起我的注意。低頭望去,隻見祭壇的磚縫中滲出粘稠的血酒,它們緩緩匯聚,在地麵形成甲骨文字:"樽中一日,人間十年"。
我試著抬腳,卻發現鞋底已牢牢黏在磚麵上,當我奮力扯開時,鞋膠撕裂的聲音如同蟾蜍蛻皮般刺耳,讓人不寒而栗。
懷表毫無預兆地自動翻開,表蓋內的饕餮紋與樽耳的獸首同時發出低沉的嘶吼,仿佛遠古的巨獸被喚醒。
九樽中的液體開始瘋狂互換流轉,形成一道道色彩斑斕的漩渦。在混亂中,我抓住其中映著出口畫麵的銅樽,一仰而盡。
酸腐的味道直衝頭頂,強烈的刺激讓我幾乎窒息。
而視網膜殘留的影像卻顯示,現實中的我正僵立在暗河邊,七竅緩緩滲出彩色的煙霧,宛如被神秘力量操控的傀儡。
幻境破碎的瞬間,尖銳的耳鳴聲充斥著我的大腦,而真實世界的劇痛也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
我痛苦地跪地幹嘔,吐出的液體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落地後竟神奇地凝結成微型編鍾。
就在這時,暗河對岸傳來清脆的編磬聲,十二名無麵樂俑破水而出,他們手持的樂器皆是由人骨精心製作而成,每一根骨節都仿佛訴說著曾經的悲慘故事。
「這是《儀禮》記載的骨樂祭!」曆史係的觀眾在彈幕中瘋狂刷起考據,字字句句都透著驚恐。
我下意識地摸著喉間灼燒的部位,驚恐地發現皮膚上竟浮現出與青銅樽相同的螺旋紋,仿佛我正逐漸被這神秘的力量同化。樂俑們奏響的詭異旋律,如同無形的魔法,引發暗河劇烈沸騰。
無數青銅樽從河底緩緩升起,樽口探出泡發腫脹的斷肢,它們如同饑餓的怪物,拚命抓向岸邊。
在眾多青銅樽中,最巨大的酒樽內坐著一位蠟化的樂師。
他腐爛的指尖捏著半塊玉牌——與我懷中的血牌正好能拚成完整的龜甲。
當我用金剛傘小心翼翼地勾取玉牌時,樂師空洞的眼窩突然射出兩道紅光,與此同時,懷表的玻璃罩“哢”地裂開蛛網狀的紋路,預示著更大的危機即將降臨。
當雙玉合璧的刹那,暗河中央緩緩升起三重青銅樽,宛如一座神秘的時空寶塔。
外層樽身刻滿密密麻麻的星宿圖,每一顆星辰都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奧秘;中層澆鑄著形態各異的受刑人像,他們扭曲的表情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而內層卻是透明材質,透過它,能清晰看見浸泡在血酒中的胎兒。
胎兒的臍帶連著一塊銅牌,上麵赫然刻著生辰八字:庚辰年壬午月辛亥日。
彈幕瞬間被八字測算的內容淹沒,各種猜測與恐懼交織在一起。
我摸著自己左腕上與樽身星宿排列相同的胎記,心中突然豁然開朗,終於明白為何將軍甲胄會對我窮追不舍。
當鏡頭聚焦在胎兒緊握的竹簡時,某條彈幕突然發出驚恐的尖叫:「那是主播的探險合同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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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樽開始瘋狂套疊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時空漩渦。
懷表的指針在瘋狂擺動中突然崩飛,仿佛時空的秩序正在瓦解。
我急忙拋出墨鬥線,試圖纏住最外層樽耳。
然而,在拉扯的瞬間,我驚恐地發現:每層樽底都倒映著不同年齡的自己,而最內層的胎兒,正對著鏡頭露出詭異的笑容,仿佛在嘲笑我徒勞的掙紮。
暗河水毫無征兆地迅速退去,露出河床下密密麻麻的青銅鑒。
我一個踉蹌,跌進其中一麵銅鑒中,十萬觀眾透過直播畫麵,目睹鏡麵泛起層層漣漪。
銅鑒中映出的,竟是東漢時期的煉丹室。
畫麵裏,方士正將我的懷表放入丹爐,表蓋的饕餮紋在爐火中扭曲變形,發出無聲的嘶吼。
「表盤數字在倒流!」彈幕中眼尖的觀眾捕捉到這一恐怖細節。我掙紮著爬出銅鑒,卻驚恐地發現,水麵倒影中,我的左眼已完全變成青銅色,仿佛被這神秘的力量徹底侵蝕。
更可怕的是,背包的重量突然劇增,我顫抖著打開背包,裏麵竟塞滿了不同朝代的玉牌,而最新那塊染血的玉牌,正在緩緩融化,如同蠟炬成灰。
當我將玉牌殘片勉強拚成八卦盤時,暗河盡頭傳來石門開啟的轟鳴。
我對著鏡頭,用沙啞的聲音緩緩解說:"這些青銅樽根本不是酒器,而是..."話未說完,最近的三重樽突然炸裂,猩紅的血酒浪潮中,一具與我一模一樣的蠟屍緩緩浮起,它空洞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仿佛在凝視著我的靈魂。
蠟屍睜眼的瞬間,所有青銅鑒同時映出我無數種死亡的影像:被甲胄殘忍分屍、在血酒中絕望溺亡、遭黑蓮無情噬骨...每一幅畫麵都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懷表的殘件突然如離弦之箭,飛射嵌入蠟屍眉心,蠟屍頓時發出電子故障般的抽搐。
我趁機將黑驢蹄子塞進它大張的嘴,手指卻摸到後槽牙上刻著的數字——那赫然是我在公安局備案的盜墓者編號,仿佛命運早已注定。
暗河開始瘋狂倒灌,洶湧的河水如同猛獸般襲來。
我緊緊抓著玉牌八卦盤,拚命衝向石門。在洪水淹沒鏡頭的最後一幀,觀眾們看見蠟屍手中的竹簡緩緩展開——上麵顯示的,正是本章直播的完整錄像,而時間標注卻是三年前的酉時三刻,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時間節點。
信號中斷後的黑屏上,無數觀眾發誓聽到了雙重旁白:一個是我氣喘籲籲的逃亡喘息,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另一個是帶著青銅回音的冷笑聲,陰森而詭異:"好戲才剛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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