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玉蟬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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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青銅雨裹挾著千年寒意簌簌墜落在陳墨肩頭時,他終於得以看清這座隱匿於驪山深處的星宮全貌。
倒懸的鍾乳石群在幽暗的光線中勾勒出渾天儀的神秘輪廓,每根石柱表麵都浮凸著古老而晦澀的《連山易》卦文,仿佛在訴說著遠古的秘密。
地麵積水如同一麵巨大的鏡子,倒映著璀璨的二十八宿星圖,將整個溶洞化作了一件巧奪天工的巨型青銅器。
而矗立在中央的陰陽界碑,無疑是這件青銅器最為關鍵的機括核心,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界碑裂紋中滲出的赤銅液如同活物般緩緩漫過陳墨的腳踝,帶來一陣灼燒般的劇痛。
他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半截玉璋,掌心的傷口滲出的血珠滴落在碑麵上,瞬間蝕出一個北鬥形狀的凹痕。
此時,直播間內五十萬觀眾正屏息凝神地注視著屏幕,目睹他身後的金縷玉衣無風自動,玉片間鑽出無數細長的青銅須,如同貪婪的觸手,緊緊纏住界碑,將整塊沉重的隕鐵碑石緩緩拽向下方沸騰的熔岩池。
“家人們看好了,這就是摸金校尉的...”陳墨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防毒麵具下的瞳孔急速收縮,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界碑底座顯露的青銅簡上,密密麻麻地刻著曆代摸金者的生辰八字,而最末一行,正緩緩滲出屬於他的血型,仿佛命運早已在此寫下注定的結局。
第一滴赤銅液如流星般濺上鏡頭的瞬間,整個地宮穹頂開始發出令人牙酸的剝落聲。
北辰星宮的隕鐵橫梁在一陣刺耳的金屬斷裂聲中墜入熔岩,激起的熾熱浪濤中,九具巨大的青銅棺槨緩緩浮出,棺身上布滿了詭異的符文和圖案。
陳墨慌忙抽出腰間的金剛傘,將其卡在震位銅柱間,試圖抵擋不斷逼近的危險。然而,傘麵的八卦圖在赤銅液的侵蝕下,很快便腐蝕出一個北鬥形狀的缺口,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
“坎位!走坎位!”彈幕突然被金色特效刷屏,無數觀眾在屏幕前焦急地呼喊著。陳墨反應迅速,翻身滾向界碑背麵。
這一幕讓二十萬觀眾同時倒吸冷氣——碑陰處赫然嵌著一具完整的金縷玉衣,玉片縫隙間不斷湧出鐵線蟲般的青銅須,那些須蔓如同饑餓的毒蛇,順著他的登山繩快速向上攀爬,速度之快令人毛骨悚然。
懷表殘件在腰間瘋狂震顫,發出刺耳的嗡鳴聲。陳墨來不及多想,扯下備用的黑驢蹄子,用力砸向玉衣。
然而,這一舉動似乎激怒了隱藏在玉衣中的神秘存在,一聲空靈而悠長的歎息在溶洞中層層回蕩,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就在此時,被青銅須纏住的無人機突然傳回俯瞰畫麵:整個驪山地脈網絡正在發出詭異的光芒,每條青銅根係都如同連接著生命般,延伸向直播間的觀眾ip地址,將現實與虛幻的界限逐漸模糊。
當青銅星軌在溶洞中具象化的瞬間,陳墨終於看到了殘酷的真相。
二十八宿銅釘化作冰冷的鎖鏈,無情地將他釘在界碑之上,每根鎖鏈末端都係著摸金者的玉質名牌,上麵刻著一個個曾經鮮活的生命。赤銅液如同有了意識般倒流,在碑麵拚出完整的《葬經》總綱,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在嘲笑他的無知與渺小。
“原來我們都是祭品。”陳墨對著鏡頭慘笑,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
話音未落,喉間的青銅鏈突然收緊,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五十萬觀眾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防毒麵具碎裂,瞳孔中的玉蟬紋與北辰星宮產生共鳴,整個溶洞開始出現詭異的量子化坍縮現象,空間扭曲變形,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金縷玉衣突然包裹住陳墨,玉片縫隙間伸出數百根細長的青銅針。
當第一根針紮入風府穴時,直播間信號開始出現跳躍式回放——從第一章的青銅獸首門環,到第十九章的地脈暴走,仿佛他們經曆的一切都隻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
最後一滴赤銅液滴落時,陳墨聽到了夜梟的第三聲啼叫,那聲音淒厲而悠長,仿佛在為他送行。界碑完全沉入熔岩,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嶄新的青銅簡。
簡文記載著摸金校尉的終章:“癸酉月圓,魂歸星野;以煞鎮煞,天地同壽。”
這些文字如同古老的預言,揭示著摸金校尉這一職業的最終宿命。
無人機墜入熔岩前傳回最後畫麵:陳墨的青銅脊椎刺破皮膚,在北鬥星位綻開成七朵華麗而詭異的青銅蓮。
蓮心處懸浮著赤銅丹丸,每一顆都映著一位摸金者的生平,仿佛在訴說著他們曾經的輝煌與悲壯。
山風呼嘯而過,卷走直播間的喧囂。
在驪山深處的懸崖邊上,半截摸金符在歲月的侵蝕下逐漸風化。殘符表麵隱約可見“陳”字刻痕,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故事。
而崖底升起的晨霧中,似乎還回蕩著洛陽鏟叩擊青石板的聲響,那聲音悠遠而蒼涼,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呼喚,訴說著摸金校尉們永不停息的冒險與宿命。
黑屏後十秒,音頻突然複現:
山風卷走碎石聲漸遠,混著極輕的青銅鏈顫動。
有老者在畫外歎息:"陳氏之後,再無摸金。"
最後一聲洛陽鏟入土的悶響,為五十萬觀眾畫下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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