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等他們來這兒以後，把山這麽一爬，氣焰頓時就消磨了大半，雙方這才能好聲好氣地協商解決辦法。
    這規矩哪怕在麵對國家領導人時，也沒有例外。
    像林笑笑這種已經入會的內部子弟，第一次登臨總部，則更是不能壞了傳統。
    不過是爬個山而已。
    這對林笑笑來說，自然不算什麽難事。
    直到在山腳打算登山時，一名武協工作人員，在得知她也是來參加此次覺醒儀式的成員後，直接遞上來了一份《生死合同》給她，林笑笑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第一次來總部得登山，她能理解。
    第一次參加覺醒儀式，還得簽生死自負的責任書，林笑笑則是一臉懵逼。
    “墨老，我不是已經抓到土靈獸了嗎？”
    難不成山上還有什麽其他的考驗，在等著她……？
    “現在知道怕了。”
    墨老鬼嘴角微抿，臉上的神情依舊嚴肅得像一尊雕像。
    “想要同時修行「禦獸」和「禦物」的能力，本身就等同於在找死。”
    “現在不過是讓你們在上山之前，提前簽一份生死書而已，你既然來都來了，現在還怕簽這個嗎？”
    林笑笑皺了皺眉，一股不安的情緒蔓延而開，隻好轉頭看向了遞合同給她的那名工作人員。
    “這位師兄，這合同其他人也簽了嗎？”
    那名小哥似乎很受益於林笑笑的這聲“師兄”，當即臉上的神情也從公式化應付，變得口氣熟絡了不少。
    “原來你就是那個，才入會不久的小師妹呀！”
    “咱們協會多一個新人不容易，你雖然來得最晚，但畢竟是咱們武協的內部成員，師兄就給你多透露幾句好了：其實，但凡是想參加明日那場覺醒儀式的人，這生死合同都是要簽的，沒有例外。”
    “師妹既然提出了申請，那就盡管簽就是。”
    “這規矩其實早就定下了，並非是針對你們搞的特例，換成咱們內部的念師學徒過來，那也是要簽的。”
    林笑笑聽之，果然也發出了呢喃般的低語：“早就定下的規矩……”
    看來這樣的合同，武協的自己人也沒少簽……
    這些師兄們的腦回路，多少也都是透著一股“瘋”勁的。
    “嘿嘿，小師妹你這就不知道了吧！”
    “覺醒儀式和覺醒測試不同。”
    “後者隻需要直接參加儀器檢測就可以了，前者卻需要經曆‘突破自我的極限挑戰’。”
    那名小哥樂嗬一笑，已經湊過來向林笑笑壓低了聲音。
    “你也知道，幹咱們念師這一行的，覺醒起來沒禦獸師那麽容易。”
    “很多人即便自幼修行《觀想法》，白白耗費了近二十年的光陰，仍舊無法覺醒對應的念力天賦。於是才有了，在年滿二十歲之前，將所有賭注都押在了‘覺醒儀式’上的這個最終手段。”
    當然，相比起平日裏那種循序漸進的修行之法。
    “覺醒儀式”在武協之中，又被稱為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的“應激療法”。
    總體來說，其實效果還挺“顯著”的。
    幾乎每10個參加覺醒儀式的人裏麵，都會誕生一個幸運兒。
    這個幸運兒最終突破了極限，覺醒成長為了一名真正的念師。
    很多長久難以覺醒能力的武協內部人員，最後都會以此來進行嚐試……
    這對想要成為精神念師的人來說，也算是一條出路了。
    “小師妹加油！你可是這十三個人裏麵，咱們武協一脈唯一的代表，肯定不會比他們差的……”
    小哥嬉笑著給林笑笑透露了不少內幕消息後，也沒忘了拍著她的肩膀加油打氣。
    直到終於被忍無可忍的墨老鬼，射來了一記刀子眼警告，他這才趕緊摸了摸鼻子收住了話頭。
    “那什麽，總之師兄我很看好你喲……師妹加油！”
    林笑笑：“……”
    說實話，這位小師兄的笑容很陽光，很燦爛。
    可不知道為什麽，聽了對方這一席話後，林笑笑反倒越發有點笑不出來了。
    最後還是在墨老鬼的親自出聲催促下，她才懵懵懂懂地簽好了合同，走上了登山的階梯。
    腳下的台階，在林笑笑的眼前，一塊接連一塊地延伸到雲霧彌漫的遠方。
    林笑笑看不到路的盡頭，但這次卻也難得的沒遭受到墨老鬼的奚落。
    直到不知不覺來到了黃昏，穿過半山腰的雲霧後，她終於看到了前方武協總部，那些修築在懸崖峭壁上的複古樓台，身後才終於響起了墨老鬼最後的聲音。
    “先前老夫本還有些擔心，以為你這樣的黃毛丫頭不怕死，且一直在找死。”
    “現在看來，原來你也是怕死的……”
    “怕死才好……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才會有大毅力。”
    墨老鬼依舊像往常一樣，飄在半空之中，然而聲音卻變得越發悠遠綿長起來。
    “你們這些此次申請參加檢測的孩子，不都想走修行念力的捷徑嗎？”
    “實不相瞞，老夫生怕最是厭惡投機取巧，心存僥幸之人。”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邁，修行之路，沒有捷徑可言……這是老夫一生堅守的理念。”
    “可人無高低貴賤，但分三六九等。”
    “很多事情，光靠努力是沒用的，努力隻是基礎，念師卻更講究天賦。”
    “所謂天賦，就是天生就被賦予了才能的天才。”
    “所以，確切的來講，修行念力的確是有捷徑可走的。”
    “而你們唯一能夠覺醒的辦法，就是在這次儀式上經受住考驗，向所有人證明自己是萬裏挑一的天才，才能是早就刻在骨子裏的東西。”
    “記住，隻有天才，才能得到特例優待，才能從咱們這兒得到修行法門。”
    那麽問題來了，何為天才？
    會覺醒的時候，立馬就會覺醒。
    這就是天才。
    墨老鬼說到這裏時，聲音頓了一頓。
    他看向林笑笑的背影時，眸光中也多了一絲鋒利的意味。
    “你比老夫想象中要聰明，膽氣，心性，應有盡有。可在覺醒儀式上，有時候太過聰明，反而未必會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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