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聽完殷樂陽的話後，麵上一片默然。
    沒想到自己當初一語成讖，祖墳還真有可能要冒青煙了。
    不過，「天佑」這樣的禦獸天賦的確逆天，說不定還真和那什麽傳承秘境有所牽連。
    隻是，以林樂樂當前的情況……
    就算對方的禦獸天賦再出眾，也實在是太過涉險了而已。
    當然，麵對如此“坦白”的殷樂陽。
    林笑笑也終於替原主弄明白了，當初對方總是會找“自己”搭話的真正原因。
    “這麽說，三年前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其實也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接近我的……？”
    林笑笑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地調侃道：“殷大少爺，你的這一聲‘朋友’，還真不是普通人能高攀得上的啊……”
    “你可知道，就因為你當初的特別待遇，我遭受了多少排擠和白眼嗎？”
    “抱歉……”
    殷樂陽愣了愣，皺眉有些愧疚道：“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也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怎麽會知道平民的難處。”
    林笑笑別開目光，繼續說道：“不過，你既然是帶著目的來的江城，平日裏也沒少對其他人施舍這種‘特別待遇’吧？”
    隻能說，當初的那個林笑笑，偏偏性格太過內向，又格外倒黴了一點而已。
    說實話，從本質上來說，殷樂陽並沒有犯下什麽滔天大罪。
    他這樣的家族子弟，落在林笑笑眼中，頂多算個別有居心的中央空調罷了。
    林笑笑甚至還在人生曆程中，見過比他更虛偽、又更喜歡玩弄女孩子好感的男人。
    殷樂陽與之相比起來的話，其實已經算是不錯的那種了……
    可惜，偏偏一般的女孩子，遇到這種情況，是很難不想歪的。
    這樣的人一旦多了……
    於是乎，嫉妒和排擠，就會像病毒一樣開始滋染。
    女人之間的戰爭蔓延開以後，稍微弱勢一點的人，就會成為被欺淩的代表人物。
    林笑笑的腦海中，回憶著原主遭受的那些絕望和待遇，不待殷樂陽有所表示，繼續開口說道：“所以，不好意思了殷同學……”
    “當初我所遭受的苦難，你雖然不是什麽直接的加害者……但我卻打心底裏討厭，你這種虛偽做作，喜歡利用別人對你的好感來彰顯存在感，根本拿捏不住異性之間曖昧分界線的男人。”
    林笑笑一字一句地道：“你口口聲聲，說著我兩當初，還算得上以‘朋友’相稱。”
    “可自從我出事休學之後，你卻一次都沒來醫院看過我吧？”
    “對於你殷大少來說，了解一個‘朋友’為什麽會突然抑鬱跳樓的真相，真的有那麽困難嗎？”
    “恐怕就算了解了真相，你也不可能為了我這個已經變成了植物人的‘朋友’，跑去伸張正義，得罪江城耿家這樣的地頭蛇吧……”
    “說到底，如果不是因為我姓林的話，恐怕連被你殷大少，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短短幾句話之間，殷樂陽已經被林笑笑犀利的言辭，堵得啞口無言了起來。
    “林同學，當初的確是我考慮不周……”
    “殷大少爺，承認吧，其實你隻會和你用得上的人接觸；也很享受這種被一群女生，高高捧到天上的感覺；當然，也更不可能把我看做什麽真正的朋友。”
    “林同學……”
    “你不用解釋，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釋。”
    林笑笑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別開目光——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些都是人之常情。”
    這般說著的時候，林笑笑用平靜的目光，掃視了地上被捆成了個大粽子的耿秋燕一眼。
    隨即繼續開口淡然道：“就像你心裏其實很清楚，你根本就不可能和耿大小姐，發展出什麽更深層次的男女關係，卻仍舊在任由著她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你，並一直和她保持著一種不遠不近的曖昧關係一樣。”
    “你看重的根本不是耿秋燕這個人，而是她和她的身家，今後可能帶來的價值。”
    “當然，我說這麽多，並不是在指責你什麽。隻是希望你至少在我麵前時，能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做派而已。畢竟，在這種事情上，我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也實在有點厭了。”
    殷樂陽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沉默著難以接得上任何話來。
    有那麽一刻，他感覺自己說什麽都是無力的。
    林笑笑的眼睛就像一把刀子一樣直指人心，他則更像是個沒穿衣服的人般，連內心最本質的東西，也被對方看穿得淋漓盡致。
    而殷樂陽本人，則更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偽裝。
    作為一名在出身上麵，本來就存在汙點的大家族子弟。
    殷樂陽看似在江城中混得風生水起，人人都要稱他一聲“殷少”。
    然而，在家族裏麵，他卻沒少被人稱為野種，遭受著家族子弟的各種白眼和貶低……
    這樣的他，如果不以光鮮亮麗，儒雅隨和的性子示人，如何能夠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又如何能夠站得穩自己的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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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向上爬，為了不斷變強，為了得到更多的認可。
    殷樂陽早就下定了決心，要利用好能利用的一切……
    包括自己的地位，身份，相貌……甚至女生的好感。
    隻是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人看得如此透徹見底，同時也給對方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傷害而已。
    一顆真心的情誼能有多重？
    男女之間懵懵懂懂的好感，能有多值錢？
    殷樂陽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隻知道，大家族的子弟是不能談什麽真情實意的……
    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父親，犯了這樣低等的錯誤，他的人生就不會低人一等了。
    在這之前，殷樂陽從沒覺得，自己刻意營造出來的人設有什麽問題。
    直到看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因為自己而消失。
    直到第一次聽到一個女生，用如此直白的話語，對他說著“討厭”。
    殷樂陽才似乎終於有點明白，有些東西的確是不能用來兒戲的。
    否則失去很容易，想要再擁有卻難了……
    “所以說，你是……不打算接受我家族的邀請了嗎？”
    隔了好一會兒，殷樂陽才仿佛終於鼓足了麵對林笑笑的口氣，拽了拽拳頭，深吸一口氣後，有些無力地勸說道：“林同學，我承認很多事情，我處理得還不夠成熟，先前也的確是輕看你了。”
    “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多考慮一下，這當中的利弊關係……”
    “即便我接近你的確是別有所圖，但以你當前的處境，選擇加入我們殷家陣營，那是絕不會有任何壞處的。”
    “在這一點上，我和我父親，都可以對天發誓做出保證。”
    殷樂陽絞盡腦汁地思索著什麽，繼續一字一頓地說道：“甚至可以說，相比起我父親，我其實是更看好你的，你的確擁有可以碾壓其他人的智慧和實力……”
    “隻要你答應為我殷家跑這一趟，甚至這兩年下來，林家所遭受的一切損失，我們家族也是願意做出彌補的。”
    “一百萬夠不夠，或者五百萬……實在不行，你自己開個價。”
    “人都死了，還談什麽補償……”
    林笑笑麵色一冷，突然氣勢高昂地打斷對方，質問開口道：“是不是在你們這些大家族子弟的眼中，所有的事情都能夠用錢來解決？”
    “可你補償得了我，能補償得了我母親這些年來的辛苦付出嗎？”
    “又補償得了，我曾經所經受的絕望和委屈嗎？”
    “殷大少爺，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更改。”
    “咱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存在做朋友的可能了……所以，我倆隻有交易，不談交情，怎麽著至少也得開價5千萬！”
    一邊說著，林笑笑抬手一伸，已經朝著對方亮出了五根手指來，順帶著還不忘了語氣一轉地補充道：“當然，那什麽傳承秘境的事情……還得另談。”
    “等什麽時候，你們殷家能夠開得出讓我滿意的價碼，再慢慢商量也不遲。”
    殷樂陽：“……”
    如果不是此刻的小藤藤，還特別識趣地把耿秋燕的耳朵，也給堵住了的話。
    多半聽完這一番話討價還價的內容後，耿大小姐已經又要忍不住鬧騰起來了。
    好在，殷樂陽雖然差點被林笑笑弄崩了腦回路，人還是分的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所以，眼見著林笑笑要走，他當即還是如同下定了決心般，再度開起了口來——
    “林同學，好，就按你說的五千萬，至於傳承秘境的事，你能說說，大概是個什麽樣的價碼嗎？我和我父親這邊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喲嗬，這種條件還能談……？
    林笑笑挑了挑眉毛，見殷樂陽如此爽快的模樣，這次不由得連她也有些意外了起來。
    三五句話，白嫖殷家五千萬……
    就算一個大家族再有錢，也沒必要這麽慣著自己吧。
    看來這次傳承秘境的事情，是真的有點不簡單……
    不過，有人樂意白給的事情，林笑笑向來也沒有和其客套的必要。
    於是乎，她腦瓜子一轉。
    一張口還果真開始順嘴甩出了，一道道熟悉的清單——
    “殷伯父若是如此有誠意的話，那就先給我準備個100顆洗髓丹，100株腐屍化血草，300顆啟靈丹，50株九葉補血蓮吧……”
    林笑笑的眼睛看似在直視著，此刻殷樂陽的方向。
    其實卻是在宣讀著昨天晚上，係統才下發給她的一係列材料清單。
    話說回來，訛來的道具材料，應該也能算她收集任務成功的吧……
    一邊照本宣科的同時，林笑笑不由得還在心裏默默盤算著什麽。
    算了，不管了，應該問題不大。
    就算係統不算她這是完成了任務，一旦材料弄到手，能讓自家寵獸來個史詩級加強，那也是鐵賺的。
    現如今的林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武協的人，接觸得過於頻繁了的緣故。
    訛起人來時，同樣也是有模有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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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事實也再度證明……
    不是林笑笑常識缺乏的問題，而是係統開出的那些材料，實在太過逆天。
    先前林笑笑聽都沒聽過那些藥材名字也就罷了……
    就連殷樂陽這樣的大家族子弟，在聽完林笑笑的這一席話後，此刻的臉色，也越發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不好意思，林同學，你所開出的這些條件裏，我隻聽說過洗髓丹……”
    “其他材料具體是個什麽情況，父親他們究竟有沒有辦法滿足你的要求，恐怕還得容我回去和家中的長輩們，進行協商後再另行通告。”
    話雖如此，殷樂陽的手心其實已經開始冒起了虛汗。
    他雖然的確聽說過洗髓丹這個名字，但也十分清楚，那是十分珍貴的寵獸進化材料。
    林笑笑一開口居然就要100顆，就算調動他父親那一脈所有權勢，都未必能夠在短時間內，一口氣集齊這麽多……
    至於其他那些連名字都沒聽過的材料，他則更是想都不敢想。
    這樣的價碼，就算他家再怎麽有心拉攏林笑笑，恐怕也難了……
    殷樂陽正在手心冒汗的時候，林笑笑同樣也在心裏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眼前的這些高級藥材，就連殷樂陽都沒聽說過，可見係統這次的任務的確有點坑人。
    要是連殷家都無法幫她弄到手的話，那她完成起來就更難了……
    算了，殷家不行也得行。
    怎麽著也是天都城的三大家族之一，萬一她給點壓力就成了呢？
    林笑笑眯了眯眼睛，張口道——
    “協商就協商吧，反正你先前不是說，還有的是時間嗎……”
    這般回應著殷樂陽的時候，緊跟著便見她話音又是一轉，繼續道：“當然，殷少也可以把我的話，傳給你們殷氏家族的其他叔叔嬸嬸們聽。”
    “我是個很講‘原則’的人，誰要是能幫我收集到以上清單的內容，我就跟誰走。”
    “至於我弟弟那邊，你們就先暫時別去打擾他上學了，若是有人私底下敢耍什麽手段……我也不介意，再跑天都城裏去大鬧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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