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濱海大排檔。
    此時已經晚上八點，肥魚幾人早就點完菜在等林祖輝，他們昨天拿了錢，到處瀟灑時接到飛機電話說讓回去等消息。
    今天接到電話就紛紛趕來赴約。
    “昨晚大掃蕩，聽說我們的場子都掃幹淨了。是不是段坤出事了？肥魚你聽說了麽？”
    四眼有點擔心段坤，畢竟認識三年多，天天一起混。
    肥魚一臉愁容，看看四眼。
    “肯定是出事了，我聽說昨晚大哥進了總堂。要不是段坤出事，那些叔父輩找大哥幹嘛？”
    四眼也沒心思吃東西，“那你說是什麽事？”
    肥魚沒好氣：“我能什麽都知道？看，大哥來了，你問他吧。”
    此時林祖輝帶著柳飄飄，跟蛇仔強走了過來，看著幾個小弟給他們互相介紹了起來，
    “這三個是我兄弟，胖子叫肥魚，這個是四眼、蛇仔強。”
    “他們三個都是我手下的兄弟，那些討生活的矮騾子他們手下都有一批。”
    “她叫柳飄飄，是我新收的小妹。”
    三人麵麵相覷，什麽意思？不是大哥女人嘛？之前都是天天找女人。
    沒聽說過大哥喜歡收小妹啊。
    但也不磨嘰，大哥說收的小妹，那就小妹。
    幹脆和她喝一個，當時認識了。
    林祖輝見柳飄飄跟他們都碰了碰杯子。
    林祖輝看看附近就他們一桌有人，也就敞開天窗說話了。
    “昨晚段坤出貨時出事了，要麽是他泄露了消息，要麽是買家出了問題。”
    “他開槍打傷了條子，跑路時被大浦黑抓到了。”
    此時蛇仔強插嘴：“那段坤現在人呢？”
    林祖輝看看打斷他的蛇仔強，又看看正在認真聽的幾人。
    “段坤本來可以跑路，不行也能去苦窯進修。但社團發現他是道友！昨晚執行家法了。”
    此時幾人都沉默了，道友不能送差館的，癮上來了，什麽都能往外說。
    林祖輝麵色晦暗，用有些悲涼的語氣緩緩開口。
    “段坤跟了我三年，不管出什麽事我都能替他扛，但當了道友。就做不成兄弟了。”
    “你們也要記住，混社團。最忌諱當道友，做了道友，兄弟肯定做不成。”
    “這次的事也給了我一個教訓，我們不能再走粉了，我要帶兄弟們上岸。天天走粉，哪天不注意就著了道。”
    四眼、肥魚麵麵相覷，段坤死了大家都傷心，可聽老大意思是要改行啊，到時候吃什麽？
    蛇仔強就沒這些心眼了，他眼眶微紅。
    “輝哥，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段坤是自己走錯路的！你別放心上。”
    肥魚、四眼也紛紛開口勸解。
    “大哥，不用太傷心”
    “對，大哥這事不怪你。是他自己不懂事。”
    看著一直安慰自己的小弟，又看看用力握著自己手的柳飄飄，林祖輝感覺這出戲算是演完了。
    “段坤的事不用再提，但上岸我是認真的。賣粉的路子不能再走，誰再碰粉就不是我兄弟。”
    “我準備先搶塊地盤先吃飯，再做翻版生意。”
    “肥魚你去幫我找找官仔森。他手下有個叫吉米的，是個做生意的好材料。我出點茶水費，讓吉米過檔跟我。”
    “四眼、你去洪泰的地盤轉轉，還要摸摸洪泰的人手。”
    “這次我帶兄弟們上岸，就是要踩洪泰的地盤插旗。”
    四眼聽到洪泰有點疑惑，這是個小社團。在油尖旺有五條街，還有些零散的場子。
    當年洪興的龍頭蔣震去世，現龍頭蔣天生立足未穩。
    老大眉叔趁機脫離洪興，自立門戶，創立洪泰。
    洪泰當年還有幾個能打的，現在呢？能打的不是掛了，就是已經老了。
    剩下眉叔，豹榮倆個老東西，就是個夕陽社團。
    “大哥，為什麽選洪泰？這幫小社團在油尖旺有個互助聯盟。”
    “隻要外人踩進去插旗，這些小社團就會一致對外。其中好幾個專門走粉的，路子野的很。很難搞的！”
    林祖輝也沒怪四眼潑冷水，找洪泰完全是因為他知道喪波要出來了，他還知道太子的貨倉在哪。
    自己先插旗進去，人手在那就行，到時就好辦了。人手不在裏麵，洪泰倒了也輪不到他。
    “不打小社團？難道去跟洪興、東興、號碼幫搶地盤啊？先插根旗進去，到時候自然有辦法。”
    “插旗要有由頭吧？直接插旗他們肯定叫一堆盟友，那幫人打不過你就打黑槍，洪興都吃過虧。”
    四眼覺得插旗沒問題，但直接去不行。
    林祖輝看了眼四眼，這小子腦袋很靈啊。
    “昨晚我在洪泰的場子找樂子，洪泰的太子出來唬我，我亮了和聯勝的招牌都沒用，還打了小妹一巴掌。”
    “以後小妹這幾年對外就說是我老婆。我老婆，你們大嫂被當我麵打了一巴掌。”
    “用找回麵子的名義，搶他們兩條街夠不夠？”
    蛇仔明聽到太子不給麵子，直接桌子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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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敢不給麵子？什麽太子、傻子，我今晚去砍死他。”
    四眼看看激動的蛇仔強。
    “動動腦子，今天砍死他還怎麽插旗？”
    “大哥，這名義可以，我去摸底就行，蛇仔強你看著點，要是提前打起來就插不了旗了”。
    林祖輝見事情交代清楚了，幹脆繼續做下思想工作。
    “兄弟們，我要上岸不是我自己的事。這年頭想在港島站住腳。”
    “沒兄弟不行！可兄弟們跟著我要吃飯的！”
    “我要吃飯，兄弟們也要吃飯。翻版生意什麽時候賺錢還不知道。不弄一塊地盤，又不走粉。兄弟們跟著我們喝西北風？”
    聽他這麽說，大家也都點頭。確實，馬仔跟著他們要吃飯的。
    不走粉，要是不搶塊地盤。吃什麽？
    “大哥說的對，我們出來混就是為了吃飯。賣粉都是一腳差館一腳棺材。
    要是真能靠賣翻版、開酒吧吃飽飯，誰願意賣粉？”
    肥魚這時也開口，他認識的人多，要不是沒路子。早就不願意賣粉了。
    現在大哥決定上岸，他肯定支持。
    “行，既然說清楚了。四眼、肥魚你們該做事就做事。”
    “對了肥魚，你這兩天去找個叫李雲飛的，以前道上有點名聲，現在在做中間人。他有個前妻改嫁給了個醫生，還有個女兒。你查查。”
    “好的大哥，有名有姓，很好找。”肥魚直接答應。
    “蛇仔強，你幫我找點人手，最好當過兵。要敢打敢拚，最近我要做個大買賣。弄點啟動資金。”
    蛇仔強也不問什麽買賣，直接答應：“好的大哥，遊水過來的當過兵的多得很，身份證都沒有，隻要給錢什麽都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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