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祖輝聽他這麽說，也不站起來了，幹脆重新坐下泡澡。
    “我們之間很難互相信任，我怕你們留一手。”
    “你們也怕我有手段，大家直接點。”
    “要聊，脫了衣服。一起去桑拿房裏聊。”
    “那裏高熱、高濕。偷聽器、錄像機都用不了，大家都放心。”
    李文斌也不接話，他還真帶了偷聽器，外麵還有兩隊人正在一邊聽，一邊等消息。
    既然有防備，那不用也一樣。
    如果真能搞定忠義信，一起蒸桑拿而已。
    隨便他怎麽蒸，隨便他要蒸多少次都行。
    直接帶著楊錦榮，出去脫衣服了。
    林祖輝見他們妥協了，也不再嘲諷，有價值的人，才有人看得起。
    一個油麻地有五條街地盤的社團大哥？
    對他們來說跟普通爛仔區別不大。
    真得罪了他們？隻要跟你有關的生意，天天上門檢查。
    你有社團罩？和聯勝的生意全部停業，不出半個月，要麽跑路，要麽被砍死。
    現在沒必要得罪他們，隻要能給點尊重就行。
    兩人很快脫光，也不去浴池，直接進了桑拿房。
    林祖輝見他們進去了，也跟了進去。
    三人在桑拿間坐好，大家都是赤條條的男人，也沒什麽好看的。
    就是有點熱，為了防止有錄像，李文斌澆了不少水在石頭上，屋裏全是蒸汽。
    還是趕緊研究忠義信比較重要。
    李文斌先開口。
    “說說忠義信，你剛才說要解決它？”
    林祖輝卻不想先談這個，反而看著楊錦榮滿臉笑意。
    “先等等，楊sir，還沒恭喜你，升高級督察了。”
    楊錦榮看他這副欠揍的樣子，恨不得拿槍給他來一槍。
    本來掃掉洪泰的毒倉，他就進入晉升流程了。
    依照港警的晉升流程，他應該跨部門晉升，有多部門履曆好為以後打算。
    已經談好了，政治部保安科那邊想他過去，政治部是直屬處長管轄，發展前景大。
    結果呢？調職直接被叫停不說，還被啟動內部調查。
    從上學時有沒有逃課，到談了幾個女朋友，再到信用卡賬單。
    從頭到尾查了個徹底，最後也沒去成保安科，直接給李文斌要到o記了。
    就算以後做的不錯，沒有多部門經驗，除非領導大力推薦。
    否則他升總督察，至少要比同屆晚三五年。
    李文斌也不插嘴，讓他們先聊聊，其實，他根本不在乎楊錦榮怎麽想。
    一個警員的前途？這不是他會考慮的問題。
    真的做得好，他自然會大力推薦。
    啟動內部調查也好，叫停他的調動也罷，都是小事。
    一個警員，接觸太多罪犯，不再相信過程正義？反而相信結果正義？
    那更無所謂，隻要是正義就行。
    要是被人找到違法辦案的證據？那就讓他上法庭！
    警隊沒有讓他做任何違法的事，他自己做了什麽事，就承擔做事的後果。
    至於沒有證據？那就是好警察。
    楊錦榮有點繃不住了。
    “林祖輝，那是要感謝你啊。”
    “對了，以後千萬別犯罪，我現在在o記，剛好管著你。”
    “我槍法不錯，還特別擅長寫報告。”
    林祖輝聽著他的致命威脅，笑的更開心了。
    看看他那有點扭曲的臉，和沙啞中帶著憤怒的聲音，想必前幾天不算愉快。
    這比之前的死人臉，有意思多了。
    “別這麽說，我們好歹合作的不錯。你太客氣了。”
    李文斌此時打斷他們的敘舊。
    他沒時間，也沒興趣，聽兩人互相打啞迷。
    “恭喜也恭喜過了，說重點。我還有三個會要開，沒時間看你們聊天。”
    林祖輝也不笑了，高興完了。也該聊正事了。
    “忠義信，龍頭大哥連浩龍，聽說本人身手很好，不過很久沒他出手的消息了。
    很有城府，是個聰明人。不過，自從占據尖沙咀以後，一直也沒人能挑戰他，現在有點目中無人了。
    忠義信的賬目是他老婆素素在管，原先是個舞女。後來陪著連浩龍一步步崛起，慢慢學習。
    很厲害一個人，能把忠義信的賬目理的井井有條。
    一個社團的經營，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收錢、給錢。
    黑錢收了要洗，小弟進差館要保釋，搶地盤要給錢。手裏的地盤要經營。
    當社團大管家，可不是簡單的事。
    弟弟連浩東，現在看來就是個爛賭鬼。
    但在我看來他不簡單。
    之後就是四大手下了，兩文兩武。
    駱天虹、阿亨負責槍手、刀手，財務公司。
    算是武將，隻要打起來，全靠他們。
    阿汙、阿發負責地盤上的酒吧經營，白粉出貨。
    算是文臣，主要是搞錢的。”
    說到這，忠義信的主要人物介紹完了，林祖輝停下看看兩人。
    “這就是忠義信的主要人物，本來很難處理。”
    “連浩龍對手下挺大方，手下也還算忠心。社團算是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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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斌聽他說的這麽細，知道他今天不是來尋開心的。
    顯然下了功夫，對忠義信調查的很清楚。
    “說說，你有什麽想法，總不能是來找我聊聊忠義信的人員組成吧？”
    “o記的檔案室裏，你說的這幾個人的檔案，比人都高。我們比你了解的更多。”
    林祖輝也不介意，總要先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瞎謀劃的。
    “最近有件有意思的事，讓解決忠義信變成可能了。”
    “素素不能生育，連浩龍年紀大了，想要個繼承人。就在外麵找了個女人生了兒子。”
    “本來也不算什麽，就算收養一個都無所謂。”
    “但連浩龍不知道怎麽想的，要把那個孩子和女人一起領回家。”
    “你說，一個聰明女人，一個快50歲的聰明女人。”
    “自己沒孩子，丈夫有了新歡，還給新歡和孩子領回家，代表什麽？”
    李文斌不想談這種話題，他沒時間去分析一個女人的心理。
    幹脆轉頭示意楊錦榮跟他談。
    楊錦榮看見李文斌看他，知道是要他接話。
    “50歲？年老色衰了，連浩龍已經五十多了，等連浩龍和她都退休。”
    “孩子掌權的時候，她有沒有地方安度晚年都是問題？”
    林祖輝聽了他的分析，幹脆給他鼓掌。
    楊錦榮分析的跟他想的一樣，連浩龍和她有感情。
    那孩子要是沒母親，她一路照顧長大，也沒什麽。
    壞就壞在，那孩子有娘。親媽在身邊，還是小老婆，那孩子會對她感恩？
    “啪啪啪，答對了，不過沒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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