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麗知道這不是解釋，這是告訴她事實。
    真的有談判，找槍手應該也是真的。
    她早知道林祖輝不是簡單的商人，在吉米公司待這麽久，所有的錢都要她簽字才能動用。
    公司有社團背景她能不知道？
    別的公司都有人搶生意，有欠賬、賴賬的。
    他們公司這幾個月經營，基本沒人找麻煩。
    就算有麻煩，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那幫想賴賬、賒賬的老板都會乖乖給錢。
    怎麽可能是簡單的公司？做批發生意，哪個公司不被拖欠賬目？
    還有，他們做了這麽久，都沒什麽人跟他們的風。
    別人一個款式賣的好，馬上到處都是工廠生產這個款式。
    他們開發的款式呢，很少有人跟風。哪怕賣的再好，也就幾個小作坊敢跟風生產。
    而且沒賣幾天，市麵上就看不到了。
    擺明了，誰敢搶他們生意，自然有人把搶生意的搞定。
    但是她一直以為就是一幫人打架、砍人，阿輝天天身邊這麽多保鏢，還都有槍。
    他這麽精明，肯定不會出事。
    但現在不一樣了，又是幾百人曬馬，又是槍手伏擊。
    到底為什麽做這麽危險的事？
    “阿輝，我知道男人的事業，女人不該多問。”
    “但，你到底為什麽要做黑社會？你現在也不缺錢，貿易公司現在月月幾百萬收入。”
    “哪怕你不做黑社會了，我們一起做貿易公司，不就好了嗎？”
    “就算你花錢再大手大腳，我們大不了搬回去住，這棟房子掛出去吧。不住這裏不行嗎？”
    林祖輝見她一臉認真，甚至提到不住大房子了，要搬回那個小公寓。
    他有點心緒萬千，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但想金盆洗手？
    那就是個笑話，貿易公司能賺錢是為什麽？
    他現在的錢和地位，是因為什麽到手的？
    這麽多兄弟跟著他，王冬、李文斌、蔡元祺這些人，甚至大d、靚坤、倪坤這些，為什麽跟他合作？
    他要是退出社團，除了死在街上，沒有第二條路。
    這些合作的人，迫切的需要一個人替代他的位置，和他們繼續合作。
    現在人在船上，肯定是不能下船的。
    要麽開到對岸，要麽沉在海上。
    中途下船？那就是找死！
    “文麗，你聽我說。”
    “我們都不是富家子弟，想要成功要麽靠關係、靠錢生錢，要麽靠人。”
    “靠錢？沒有那幫生意人多。”
    “靠關係，沒有那邊政客多。”
    “我隻能靠兄弟，這條路沒有半途而廢的說法，隻能一條道走到黑的。”
    “我要富貴，跟我的兄弟也想富貴。誰阻止我們富貴，就跟誰開戰而已。”
    周文麗聽著他傾訴，她知道，她根本管不了林祖輝的想法。
    這個男人長的帥，有錢、有地位，想做他老婆的女人到處都是。
    對自己也夠大方，這套別墅就落在她名下。
    一共1200萬，首付都要300多萬。靠她自己？她一輩子都賺不到首付。
    她知道，自己估計不是他唯一的女人。
    但他能天天回來休息，連保鏢都給自己配兩個。
    自己還替他管著貿易公司的錢，還有什麽不滿意？
    如果真的害怕危險，那應該現在就遠離他。跟他分開，去加拿大投奔親戚。
    港島的一切就跟自己無關了，這輩子都可以再也不見他了。
    想到這，她眼淚又忍不住滑落。
    一把抱住林祖輝。
    “阿輝，我不懂怎麽做生意。但答應我，別再做這麽危險的事好嗎？”
    “我可以裝不知道，但不是真的蠢。”
    “我知道你是社團大哥，我也知道你的生意沒那麽簡單。”
    “但是我就是擔心你，今天中午我聽說你跟人談判，互相找了上千人。還有槍手。”
    “我好怕，你再也回不來了。”
    她一邊哭，一邊抱著林祖輝傾瀉心中的擔憂。
    林祖輝也不回答，隻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不知道說什麽，很多事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怎麽說，周文麗也是真心實意關心他。
    這個女人不止不蠢，還很聰明。隻是裝傻而已。
    她知道很多事，但從來不問。
    自己天天出入這麽多保鏢，吉米仔的貿易公司財務審批在她手裏。
    她又天天跟吉米仔接觸，真的什麽都不清楚？
    一起幾個月了，天天睡一張床，他是什麽樣的人，在做什麽生意。
    細節可能不清楚，但大致情況肯定了解。
    但她從來不多問，今天應該是被嚇到了。
    估計話傳到她耳朵裏，已經變成他跟蔣天生，各自找了幾十個槍手互相掃射了。
    江湖傳言就是這樣，傳來傳去，一個人打三五個人。
    很快到別人嘴裏，就變成一個單挑一百個。
    他還聽說過，當初他插旗油麻地，不是帶著兄弟插旗。
    是帶著兄弟看他一個人，單挑洪泰加阿武五六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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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腥風血雨，他一招一個，打的五六百人抱頭鼠竄。
    給他都聽傻眼了，當武俠小說呢？
    “別聽外麵瞎傳，我不是愣頭青，不管什麽事都有人去做。”
    “要不然，月月給錢。養著他們做什麽？”
    周文麗並不想離開他，對她來說，林祖輝溫柔帥氣，又年少多金。
    算是求都求不來的姻緣，也沒什麽惡習。
    天天就是上班、下班。幾乎每天都按時回家。
    雖然沒時間陪她逛街，到處玩。
    但生意人都這樣，哪有不忙的？她自己現在天天上班，也挺忙的。
    除了有黑社會背景，幾乎算是完美的如意郎君了。
    她沒有反駁林祖輝，也沒繼續說什麽。
    她很清楚，生意上的事她不懂。
    林祖輝不是街上的古惑仔，他既然說不能退出社團，那說再多也沒用。
    就這麽一直抱著林祖輝，一直掉眼淚。
    林祖輝也不再解釋什麽，隻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兩人都不再說話，時間靜靜流逝。
    周文麗似乎哭累了，漸漸沒了聲音。
    林祖輝將她抱到二樓臥室床上。
    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周文麗，她臉上還掛著淚痕，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林祖輝走到臥室的陽台上，看著外麵的夜色，點了支煙。
    女人就是這樣，裝傻的多，真傻的少。
    他已經很小心了，可他這種身份，哪能一點風雨都沒有？
    不過社團身份，生意再做大一點，就是拖累了。
    油尖旺現在太複雜，如果現在把位置傳給肥魚、蛇仔強，自己隱入幕後。
    他們估計，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那就盡快搞定油尖旺這個火藥桶，之後甩開社團身份。
    到時讓肥魚或者蛇仔強接手自己地區話事人的身份。
    他在幕後操縱就好，沒必要拋頭露麵，給人當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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