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環保公司的發展方向，林祖輝又安排肥魚去給魚頭標、大浦黑送錢。
    之前公賬上還有1000萬，這幾天又是吹哨子，又是插旗。
    今明兩晚，還要繼續做事。
    光是那些馬仔的車馬費，就沒少花。
    叫人出來擺造型也得給錢，還得管飯。不然誰能隨便叫人出來。
    一次兩次無所謂，都是跟著林祖輝吃飯的。
    次數多了呢？
    所以他從來不吝嗇這點錢，隻要叫一個人出來，每天就是500塊車馬費。
    再管一頓酒席。
    車接車送也是他出錢。
    這幾天也是花錢如流水，昨晚雖然被條子帶走的不多，保釋也就花了幾十萬。
    但是馬仔們人吃馬嚼，也花了三百多萬。
    大浦黑準備了人手，雖說故意漏消息出去，完全就是坑他。
    但說好了不做事也給200萬，那就隻能認了。
    山高路長，總有還給他的時候。
    魚頭標那邊也答應給他200萬，還有社團昨天幫忙做事，他也答應死的多給10萬安家費。
    昨天正好入賬1000萬黑錢，直接讓肥魚拿去給他們。
    這些黑錢，給這些人剛好。
    反正都是給現金，不用過賬。
    剩下的就這幾天發給馬仔，隻要不進銀行，查他也沒用。
    公賬上剩下500萬，頂半個月也夠了。
    還有半個月到月底，幾個公司薪水一發。馬上分紅，他就又有錢用了。
    打發幾個兄弟去做事。
    林祖輝繼續處理他的事，隻是通知sandy跟肥魚，晚上陪他去跟倪坤吃飯。
    下午六點，大角咀街邊大排檔。
    林祖輝皺著眉頭走過來，他們一行人都西裝革履，跟這裏吃飯的人完全不一樣。
    倪坤怎麽約在這裏談生意？
    見倪坤獨自坐在一張桌子上看報紙，幾個保鏢在旁邊桌上，這時都已經開飯了。
    他直接讓幾個保鏢去大排檔附近看看，別有什麽人過來找麻煩。
    又叫老板過來，直接給了他一萬塊，讓他別做生意了。
    他們走之前不接待其他客人。
    搞定這些，才帶著sandy和四眼到倪坤那桌坐下。
    “坤叔，怎麽約這裏？要不我來安排？我知道有幾家酒樓不錯。”
    倪坤早就注意到他的布置了，也明白年輕人的想法。
    這裏既不安全，也沒什麽好吃的。就是街邊家常菜。
    年輕人有錢、有勢，怎麽會光顧大排檔？
    但今天約這裏，就是他故意的。正行生意他不懂太多，兒子也才畢業，跟他比差的遠。
    要跟他合作，必須得讓他明白一些道理，別想著吃定自己。
    “我特意安排的，知道為什麽選這裏嗎？”
    林祖輝聽他說特意安排，也不再提換地方了。他也不是嫌棄難吃，隻是覺得不安全。
    直接脫了外套，讓老板弄點拿手菜上來。才跟倪坤繼續聊。
    先介紹了下帶來的人。
    “這是四眼，環保公司現在他負責。”
    “這是sandy，是我的私人律師。”
    才繼續跟倪坤解釋。
    “我不是吃不了，最近我紅的很。外麵想砍死我豎旗的爛仔多得很。”
    倪坤也不在乎這些，他不止邊上吃飯的幾個保鏢，還有人守著四麵路口。
    “放心吧，我有人盯著四周的。”
    “約這裏，是因為我經常來這吃東西。”
    “來的多，不是因為這裏的菜多好吃。而是20多年前，我剛到港島的時候，天天在對麵的批發市場扛包。”
    “每天賣力氣幹活，還要被黑社會勒索。當時我有兩個孩子，阿孝還沒出生。”
    “必須努力賺錢，他們才有飯吃。”
    “可是每天賺的也就勉強讓幾個人吃飽，大魚大肉根本別想。”
    “長期不吃肉，人怎麽能有力氣幹活呢？隻能在這點個鹵肉飯，給肚子裏添點油水。”
    “當時這裏原先的老板心善，看出了我的窘迫。每次我來吃飯，都多給我盛不少。”
    “我能多吃點，就多賺點。老婆孩子也能多吃點。”
    “哪怕後來，我窮怕了。帶著兄弟一起做了黑社會，還是經常來這吃飯。”
    “提醒我自己，我是一路從碼頭苦力走過來的。”
    林祖輝耐心聽他說著，他和這個大排檔的緣分。
    老一輩的江湖人，幾乎都是這個流程，沒什麽特別的。
    偷渡過來港島，之後被人欺負，吃不飽飯。
    先是幾個狠人組織起來反抗，後來勇者又成惡龍。
    或者反抗時就已經是惡龍的故事。
    “那你挺念舊的，我就不一樣了。我幾年前遊水過來，也是在鯉魚門扛包。”
    “第一次被收保護費，我就打了跟我收錢的混蛋。”
    “因為一個打5個，被我老大魚頭標看上了。”
    “當時我就是個光棍，也沒人要養。就是覺得一直扛包不是辦法。”
    “遊水過來就是賭命，來了港島，光吃飽飯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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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坤也沒急著進入主題，此時老板炒好的菜，保鏢也接過來放桌上。
    “先嚐嚐，這道紅燒魚雜是這裏的招牌。”
    “很多買菜的不要魚下水，老板就跟魚販收過來，賣給碼頭的力工。”
    “天天做這道菜，現在做的特別好吃。”
    幾人也不矯情，都是窮酸出身，還能吃不下大排檔？
    sandy也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她是憑分數上的港大法律係。
    本身家裏不富裕， 小時候能來大排檔吃飯，都算過節了。
    都嚐了嚐這道菜，主料是魚鰾、魚籽、魚白，跟倪坤說的差不多，老板手藝確實可以。
    倪坤見他們都試了下，才繼續開口。
    “我是從碼頭苦力走過來的，字都不認識太多。別說做生意，就是擺攤都算不清賬。”
    “我的錢，要麽洗幹淨存銀行，要麽買房子、店麵屯著。”
    “你要找我合作，無非看重兩點。一是我有錢，二是我能幫你搞定聯盟內部的人。”
    “這些我都能給你。錢我有很多，幫你說話也沒問題。”
    “可是，你能給我帶來什麽？”
    林祖輝陪他繞了半天，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倪坤是黑社會，還不是簡單的黑社會。他想做正行生意，否則昨晚不會說要跟他合作。
    但倪坤也很清楚，他沒那個本事搞環保公司。
    投錢沒問題，幫忙也可以。他能得到什麽？光給點股份，跟他炒房有什麽區別？
    “坤叔，我會建油尖旺分公司，整個油尖旺的業務都裝裏麵。”
    “現在在做的小公司，要麽賣給我們，要麽合並進來做股東。”
    “阿孝也要回來了，讓他做分公司副總吧。”
    “整個油尖旺全做起來，可不是小生意。這是每年賺幾億的大生意。”
    “財務也可以用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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