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聽到林勝輝這個名字，沒什麽疑惑。
    老板是從這邊遊水到港島討生活的，改名換姓很正常。
    隻改了中間一個字反而有點奇怪。
    他的臉色更陰鬱了，這是挖到老板身上去了？
    “我不認識什麽林勝輝，我隻是個港商而已，來這邊投資的。”
    “你們到底因為什麽事抓我？”
    沈副廳長沒有反駁他，反而從桌上拿起一個檔案袋，遞給他。
    “看看吧，看完再說。”
    吉米接過檔案袋，見對方示意他打開。才解開袋子上的繩子，抽出裏麵的文件。
    一份高中入學通知書，一份戶口本。
    還有幾張和不同人的合照。
    吉米直接確定了，這些確實是林祖輝檔案，和年輕時的照片。
    雖然都是黑白照片，而且老板當時才十五六歲。
    但和現在一樣，他樣貌出眾，算得上鶴立雞群。
    就算是師生合照，他也沒站在中間，但還是能一眼認出他來。
    “這是誰的檔案？我沒見過，不認識。”
    “恐怕幫不到你。”
    沈副廳長也不介意，既然能請他來這。自然是什麽都查清楚了。
    “不著急，還沒跟你介紹我們呢。”
    “我叫沈石，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這是石建國，省廳國保總隊的隊長。”
    “我們叫你來，自然是都查清楚了。”
    “你不認也沒用。小石，你來跟他聊聊。”
    石總隊，之前一直沉默不語。沈副廳長是他的上級，也是他從警以來的老師。
    有沈老在的場合，隻要不讓他說話，他就裝啞巴。
    此時沈老讓他來溝通，也了解他的意思。
    “現在你叫我石總隊就行，不過我還有個名字，叫大圈豹。”
    “我前幾年在港島大圈幫，做過一段時間臥底。和聯勝我很熟，跟你們那個師爺蘇還是朋友。”
    吉米沒說話，他說就信？信了就是傻子。
    石總隊也沒在意，抓的犯人無數，什麽人沒見過？這種社團出身的人，沒有一上來就撂的。
    “我們雖然拿不到你的檔案。但對你、對你的手下，對你的老板。”
    “包括你們的生意，都清楚的很。”
    “李家源，外號吉米仔。17歲時輟學當小販，後來加入和聯勝。”
    “瞎混了幾年，官仔森看你機靈，收你做了門生，老頂是龍根。”
    “後來做起了馬欄生意，也算混的不錯。”
    “幾個月前，突然過檔跟了林勝輝。”
    “哦，他改名了，現在叫林祖輝了是吧。”
    “過檔之後，你基本算是跟社團說再見了。”
    “一直幫他打理翻版生意，2個月前開始做起走私電器。”
    “你在這邊的公司，負責人叫露比，他男人叫韋吉祥。”
    “還有跟你關在一起的，阿飛、阿力？是不是？”
    吉米仔聽著他的話，心一點點往下沉。
    對方真的什麽都清楚，什麽時候開始做翻版、什麽時候開始搞走私都知道。
    手下有哪些人都清楚。
    看來這一關是沒法平安渡過了，但他很清楚，必須到他為止。
    絕對不能跟林祖輝扯上關係，老板看著挺和善。
    可是能先進油麻地、再進尖沙咀。跟油尖旺那幫大佬一起搶飯吃的人。
    真是和善的人？
    要是供出他，或者坑他。
    估計就算，自己不用蹲苦窯，也沒機會活命。
    “不用再說了，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有證據，我全認。”
    “跟林祖輝沒關係，他隻是公司股東，不負責經營。”
    沈石聽他這麽說，知道這算是攻破心理防線了。
    “李先生，我們想見見你的老板。”
    “他讓你替他賺錢，還讓你當垃圾桶。”
    “策反的韋吉祥、露比丟給你當員工。陪著喪波綁架太子的阿飛、阿力也丟給你當辦事員。”
    “搞個安保公司，還讓你照顧員工家屬。”
    “你替他遮掩有什麽用？隻要你願意幫忙。我們可以對你從輕處理。”
    吉米仔根本不聽他們的利誘，他們根本不了解林祖輝。
    就算騙過來，直接給林祖輝槍斃又如何，他這輩子都得躲躲藏藏。
    林祖輝死了，他一幫兄弟呢？大d呢？和聯勝呢？
    都不用走漏消息，隻要林祖輝因為他出事，肯定要弄死他墊屍。
    “不用再說了，別說你們抓了我。就算直接槍斃我，也是這句話。”
    “跟林祖輝沒關係，都是我自己做的。”
    “也別想著，用騙我來這裏的方法騙他。”
    “我來之前，就知道自己要被抓。隻是命賤，賭一賭而已。”
    沈石有點奇怪，真的知道要被抓，還敢過來？
    “怎麽說？你是怎麽猜到要被抓的？”
    吉米也不騙他，現在無非一條命而已。得讓他們清楚，靠自己釣不到老板的。
    “昨天中午，我收到消息，阿飛、阿力無緣無故被抓時。”
    “正跟老板一起在飯桌上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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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來當時就想過來，他告訴我，做事要三思。”
    “要明白，思危、思退、思變。”
    “你說能教我的人，會察覺不到危險？”
    “這裏有我全部的心血和生意，我可以拚著挨槍子過來賭一把。”
    “老板生意那麽多，手下兄弟那麽多。會為我這個人，這邊這點生意賭命？”
    “你們沒證據抓他，他也不可能過海。”
    “其它我沒什麽好說的。”
    沈石也沒了一開始的淡定，額頭皺紋顯現。
    這個林祖輝真的不簡單，能一眼看出問題所在。
    不過今天就是個警告，順便試試能不能讓林祖輝聽話而已。
    看來想讓他過來談，是不可能了。
    “嗬嗬，隻是想找他談談而已，看來是沒機會了。”
    看著吉米仔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沈石有點啞然，看來真給他嚇住了。
    “嗬嗬，別緊張。”
    “你沒犯什麽大錯，不會挨槍子的。”
    “我們知道你一直在做服裝生意，也知道你做的都是盜版。”
    “但現在，很多服裝廠要倒閉。工人要下崗。”
    “知識產權重要？還是老百姓吃上飯重要？我們心裏有衡量的。”
    “你還願意繞開禁令，用走私的方式運先進的機械過來，平價賣給工廠。”
    “我們不止不該抓你，還應該感謝你。”
    沈石說到這，話鋒一轉。
    “可是你現在呢？竟然開始搞走私電器了。”
    “還越做越大，你想做什麽？外國貨進來，還不交關稅。”
    “我們自己的電器公司，怎麽發展？”
    “現在還聯係上你老板的本家，是想再擴大規模？”
    “帶上本家一起發財？”
    “你們是在挖國家的牆角！透支國家的未來！”
    “再不給你們一個警告，你們就沒有挽救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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