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祖輝也不等石隊長回答，現在繼續抓住這點不放沒用。
    真談崩了，也不是他想要的。
    “好了，不提這些了。”
    “大家過來坐，今天準備的是西餐，我們也試試外國貴族是怎麽吃飯的。”
    石隊長也不開口說什麽，現在客隨主便，看看他要搞什麽再說。
    吉米跟輝叔知道，今天這頓飯輪不到他們套交情，聊私事。
    乖乖閉嘴，裝好啞巴就行。
    讓坐就坐下，讓吃東西就張嘴，其它的什麽都不管。
    林祖輝直接按了桌上的鈴，沒一會外麵的服務員就推著餐車進來了。
    在座的除了林祖輝和吉米衣著光鮮，輝叔和石隊長都不算體麵。
    老舊的西裝配著雜亂的發型，一看就不是能在這消費的人。
    但半島酒店的侍應都見過大世麵，外麵守著七八個保鏢。
    顯然這位坐在主位的靚仔，身份不簡單。
    也沒有搞什麽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出來。
    除了侍應生和酒侍，頂級套餐應該還有主廚講解，此時也被攔在門外。
    不允許他進來打擾。
    酒侍送來了林祖輝訂的紅酒，先是從木盒取出紅酒。
    讓他看了酒標，確認是他點的那瓶。
    又倒了一點給他嚐嚐，確定沒問題。
    才當他們的麵，開始醒酒。
    侍應生剛上了頭盤，是一道魚子醬。
    因為主廚不給進來，他準備跟林祖輝他們介紹原料和製作流程。
    直接被林祖輝製止了，今天既不是約會，也不是談生意。
    沒必要在乎這些，直接上菜就行。
    幾人都沒說話，安靜的等侍應慢慢上菜。
    上什麽就吃什麽，吃完繼續等。
    頭盤、湯、副菜、主菜，莎拉、甜點。
    全程幾人都是零交流，最多就是舉杯遙敬一下。
    林祖輝等到甜點上完，讓酒侍將酒都給幾人分完，就讓他們都出去。
    需要他們上咖啡時，會再通知。
    侍應生和酒侍也鬆了口氣，這桌氣氛有點嚇人。
    待會槍戰他們都信，他們也是第一次見，來這點頂級套餐，配上羅曼尼康帝的客人。
    吃東西、喝酒竟然連話都不說一句，也不用他們介紹。
    搖晃著手裏的紅酒杯，林祖輝才緩緩開口。
    “一塊牛排，根本吃不飽。這頓飯還沒有路邊攤吃的舒服。”
    “這紅酒也就這樣，石隊長，你嚐出什麽不同了麽？”
    石隊長終於等到林祖輝開口，也不管他打什麽主意，他問就答。
    “我沒吃過，不知道算不算好。”
    “就是牛排沒煮熟，搞不好要拉肚子。”
    “這酒也沒什麽味。”
    林祖輝給他逗的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哈，你說的對！”
    “哈哈哈，看來我們都不是富貴命，享受不了這些！”
    林祖輝又笑了一會，等到石隊長眉頭都皺成了個川字，才整理好情緒。
    他話鋒一轉，聊起這頓飯。
    “半島酒店的西餐廳，我們這頓飯是套餐，1人3000美金。”
    “我們喝的這瓶紅酒，叫羅曼尼康帝。美金一瓶。”
    “今天這頓飯，還得加10服務費。”
    “總計消費近5萬美金，差不多40萬港幣。”    “就算官方去換，也能換到20萬。”
    說到這，也不管他們幾個都苦著臉，死死盯著自己手裏的酒杯。
    他開始自說自話起來。
    “我一直記得，小時候我父親死的早。母親沒法出海打漁，除了一點菜地。”
    “隻能靠幫那些漁民補網，洗衣服，養活我。”
    “那時候，別說肉了，能吃飽飯就算不錯。”
    “肚子裏沒油水，我一直感覺餓。”
    “那時輝叔的爺爺，他是二房的房頭，我叫他三叔祖。”
    “他讀過書，有學問。就是有點囉嗦，總喜歡講點大道理。”
    “小孩都不喜歡聽他說教，但我總是去他那玩。”
    “因為聽他說點大道理，多附和一下他，到了飯點會留我在家吃飯。”
    “他家雖然不算富裕，但做菜舍得放油、鹽。”
    “後來母親去世，我就不想讀書了。學費雖然有家族資助，但我不想一輩子吃不飽飯。”
    “到了港島，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是因為我記得饑餓的感覺。”
    “吃進我嘴裏的東西，從街邊盒飯，到大排檔，到餐廳、酒樓、酒店。”
    “到現在，隻要我想吃，什麽都能吃的到。”
    “我不再會為一頓飽飯，去特意討人歡心。”
    “也不用再為幾兩碎銀，去做見不得人的事。”
    石隊長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了，以前因為窮來的港島，太窮了什麽都敢做。
    現在有錢了，很多事自然不會在沾手。
    以前的事情最好能一筆勾銷，要談就別翻舊賬。
    他盯著手裏的酒杯，一瓶10萬人民幣？
    那手裏這一杯，不是要1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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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薪水，加上所有補貼，一年才賺三四千塊。
    今天吃頓飯，花了他一輩子的薪水都不夠？
    “我不是來找你翻舊賬的，不用試圖賄賂我。這頓飯我是還不起，回去我會上報。”
    “你在港島做什麽，現在我們沒權利管，隻要不在我們那犯事就行。”
    林祖輝擺這一出，還就是想要這句話。
    他是可以合作的，也願意愛國。
    但不可能接受被控製，花這麽多錢，在這請他吃一頓頂級西餐。
    就是在告訴他，自己不缺錢。
    跟他聊過去，就是在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別老想著揪著那點小辮子不放，喜歡抓把柄？那就別談了。
    大家各回各家。
    “一個人，不管做什麽，都有動機。”
    “你不是來找我翻舊賬的，那就是來跟我談合作的。”
    “是生鮮超市的生意？”
    石隊長聽他終於饒回正事，也鬆了口氣。
    他也怕談崩了，這次來是為了促成合作。剛見麵對方就擺出這個場麵。
    他也沒想到。
    這個林祖輝這麽有實力？
    幾十萬吃頓飯就花了？
    “對，我們聽吉米說了你的新項目，都很感興趣。”
    “能具體說說嗎？你準備怎麽做？”
    林祖輝也不繼續切換話題，整理下思路，就跟他說起生鮮超市。
    核心的細節沒說。
    隻是說了動機，和他現在的籌備。
    最後總結了下。
    “這個生意，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在對岸搞定收購、清洗工廠。”
    “我想在油尖旺區開店，隨時都行。”
    “隻要有錢，裝修也不是問題。”
    “隻要商品能供應過來，最多一周，我的店鋪就能開張。”
    “店鋪開張了，我自然會找人談通關綠色通道。”
    “能供應新鮮、便宜的蔬菜進港島。也是一份不錯的政績，談成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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