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祖輝帶著輝叔走進客廳，周文麗聽見他們進門的動靜，已經停下彈琴。
    見林祖輝領著個陌生人回來，也有點疑惑。
    “阿輝，這位是？”
    “這是我族叔，我們同一個太爺爺，他叫林宗輝。跟我同名。”
    “你叫輝叔就行，雖然比我大不了幾歲。但我小的時候，他很照顧我。”
    林祖輝得周文麗跟輝叔打完招呼，才跟輝叔介紹了下周文麗。
    “這是我女朋友周文麗，你叫她文麗就行。”
    等兩人都認識了，林祖輝才繼續開口。
    “輝叔來港島住幾天，這幾天都跟著我，你讓菲傭收拾間客房給他。”
    “我們要去書房聊聊，你先去睡吧。”
    周文麗也不多問，既然是阿輝的親戚，肯定有事跟他談。
    今晚阿輝說，出去見對岸的合作夥伴。她正好睡不著，才等到現在。
    沒想到，竟然帶回來一個族叔？
    林祖輝領著林宗輝一路走到書房，又去給他泡了杯茶。
    輝叔剛才跟周文麗打招呼時，有點窘迫。
    此時進了書房，已經調整過來了。
    很明顯，林祖輝不是靠女人上位的贅婿。周文麗跟他說話，顯然沒什麽底氣。
    能開勞斯萊斯，住大別墅，女人都是頂級美女。
    看來阿輝本事真的不小。
    當初看走眼了，誰能想到。當初在同齡人當中，極其不起眼的他。
    竟然能在港島，闖出這份家業？
    林祖輝給他泡完茶，也沒多獻媚。他依然坐到書桌的主位，讓輝叔坐在他對麵。
    “輝叔，你剛才問我做什麽的。”
    “我問問你，一個遊水過來的爛仔，能做什麽？”
    輝叔皺著眉頭，進門前林祖輝說碼頭做苦力他就有點疑惑。
    當時他借錢要來港島闖一闖，自己給了他港島親戚的聯係方式。
    有親戚幫忙，不至於到碼頭賣力吧？
    “我記得你說要來港島，我給了你四叔的聯係方式。”
    “你沒找他幫忙？”
    林祖輝聽他問起，才想起來，當初來港島還真投奔過親戚。
    他擺擺手，這事說起來就難聽，但這種情況才常見。
    “四叔回去的時候是挺風光，但那基本都是裝的。”
    “一家五口擠在20幾平的破房間裏，能幫什麽忙？”
    “我一上門，四叔還沒見到，就被他老婆羞辱了。”
    “窮親戚上門，家裏條件也不好，當然趕緊趕人啦。”
    “難道收留我，在他家門口打地鋪？”
    輝叔聽他這麽說，也是說不出話來，回去打腫臉充胖子正常。
    但也不能這麽騙人吧？
    當初回去祭祖，酒桌上拍著胸脯跟他說。要是願意去港島闖一闖，找他就行。
    既然沒人可以投靠，那為了吃飽飯，做苦力也正常。
    不過能從苦力，短短幾年走到這一步。
    顯然阿輝的事業，沒那麽簡單。
    “偷渡過來討生活，做什麽都正常，但你現在混的這麽好。”
    “販毒？走私軍火？還是搞走私？”
    林祖輝明白了，這個輝叔顯然不是沒見識，短短幾年有他現在的一切。
    他說的這幾條都有可能。
    “我去碼頭扛了半個月包，之後有社團爛仔收我保護費。”
    “我給他們打了，因為身手不錯，被社團的大哥看上了。”
    “一路從幫他們砍人、殺人的刀手，走到現在。”
    “現在我的身份是，港島三大社團和聯勝的地區話事人。”
    “直白點說，就是我是黑社會大哥。”
    輝叔沉默片刻，黑社會？黑社會又如何？村裏出去闖蕩的年輕人，做黑社會的可不少。
    當殺手的都有，大房的耀東在日本做什麽，他能不知道？
    村裏那些二流子，很多突然就決定去日本闖一闖，家裏馬上就有錢蓋新房。
    很少有人還能回來，大多都杳無音訊。
    那些錢，不就是賣命錢嗎？
    “為了吃飽飯，別說黑社會，當殺手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但，就像你在飯桌上說的。當初為了吃飽，做什麽都正常。”
    “現在呢？”
    “黑社會我也不是沒見過，有你這麽富貴的不多吧？”
    “一頓飯幾十萬？你得多有錢？”
    林祖輝拿起煙，點了一根，又將煙盒丟給輝叔。
    等他們抽了兩口煙，書房煙霧繚繞。
    他才緩緩開口。
    “我現在是大哥，也是商人。”
    “搶劫、販毒、殺人來錢其實不快，隻是起步簡單而已。”
    “做生意，能每天一人身上賺1塊，一天賺幾百、幾千萬。”
    “天天都能賺，躺在家裏收入都不會少。”
    “靠搶劫？一次搶個幾十萬，要搶多少次？”
    “我在港島現在有環保公司、物業公司、管理公司、安保公司。”
    “未來還要做其它生意，我現在是生意人。”
    輝叔有點奇怪，既然是生意人，為什麽還要做社團大哥？
    “那你怎麽還是黑社會？既然這麽賺，直接做商人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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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
    “想安穩做生意，光靠錢是不行的。”
    “你想賺，別人也想賺。”
    “搶飯吃的時候，正道手段要用，黑道手段也得有。”
    “不做社團大哥，我這些生意能輪到我做？”
    輝叔明白了，這是用社團大哥的身份，經營正行生意。
    敢跟他搶生意？他是黑社會來的，真能找人打死你的。
    “我明白了，你也不容易。”
    “找我來港島，有什麽需要我幫忙？”
    林祖輝也不再具體解釋，他要是能來港島幫自己，自然什麽都會知道。
    要是不願意，解釋再多也沒意義。
    “經營生意很複雜，社團的身份也很危險。”
    “我手下的人，大多都是用錢籠絡的。”
    “雖說日久生情，但這年頭都講一切向錢看。如果有人出更多，難保不會出賣我。”
    “我想你能來幫我，宗族裏夠聰明，有頭腦的也可以送我這裏工作。”
    “隻要有本事，我給的薪水，比對岸高100倍。”
    “而且你們可以不犯法，打架都不用你們動手。隻要我出錢，自然有人出力。”
    輝叔這下真的聽懂了，這是生意做大了，想要身邊有自己人。
    “別說什麽不犯法，哪年跟隔壁村子械鬥，不死個三五個？”
    “出來討飯吃，哪怕是跟著你，也一樣要拿命拚！”
    “人我可以給你聯係，家裏有本事，想出來闖一闖的年輕人不少。”
    “但我不行，我爹年紀大了，孩子又還小。”
    “我現在還是村裏的副主任，去年發動二房幾千人給我投票，才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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