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祖輝先是看笑了，轉頭就想通了。
    社團爛仔有個中學學曆，都算讀過書了。
    大多都是窮苦出身，父母沒時間管，也沒讀過什麽書。
    上班隻能去當侍應之類的底層工作，經常接觸社團的人，被吸收進社團。
    要是真有本事，現在港島工作再難找，也很難淪落到要去社團混飯吃。
    而這幫臥底呢？他們最低要求中三畢業，也就是初中畢業的學曆。
    其中中六，大學學曆的也不少，學曆高的可以直接從見習督察做起。
    也就是這幫人從學曆上，就超越了大多數爛仔。
    雖說有些因為各種原因被開除的人，甚至無法通過考核的人，也會被指派為臥底或者線人。
    但會吸收這些人的，都是差館的小角色，不可能特意放在他身邊。
    能放在他身邊的，肯定都港警中高層特意挑選的。
    要是沒點特殊優點，怎麽可能選上？
    這種人進社團當矮騾子，對其它想上位的爛仔來說，那就是降維打擊。
    爛仔隻會砍人，他們會動腦，怎麽爭的過?
    何況他們背後還是警隊的上司照顧，隨隨便便創造點機會，讓他們表現下。
    可比那些爛仔，一直苦苦等待機會強多了。
    就像上次在拘留室見阿秋一樣，跟著他的爛仔哪個有機會，能跟他單獨相處？
    不過他也不介意，他的事大多交給肥魚去做。
    無非是些江湖仇殺，這種事隻要沒證據，警隊都不想查。
    就像昨晚烏鴉的死一樣，臥底就算找到證據，跑去告訴李文斌。
    是他林祖輝派人殺了烏鴉，李文斌估計都不會抬一下頭，反而會讓他們銷毀證據。
    死了個爛仔而已，少個烏鴉反而是好事。
    “讓這個藍博文先過來，港大畢業，還能跑我們這來？”
    肥魚隨手拿起他的簡曆，還真是港大畢業的，還是中文係的高材生。
    “鬼知道蛇仔強從哪收的，待會問問吧。這年頭港大學生都得出來混了嗎？”
    見林祖沒繼續閑聊的想法，他就去領藍博文進了辦公室。
    跟著肥魚一路走進辦公室，辦公桌後麵的林祖輝正閉目養神。
    藍博文此時有點緊張，他是平民出身，畢業時警隊正好到學校招人。
    他覺得當警察也不錯，就考了見習督察。
    結果呢，訓練營都沒出。被李文斌看上，派出來做臥底。
    李文斌承諾，他隻要願意做5年，回去直接複職高級督察。
    林祖輝的資料，他早背熟了。
    但就是因為背熟了，才知道這個人的心思難測。
    他清楚的記得李文斌跟他交代的，不要竊聽、不要跟蹤，也不要找什麽犯罪證據。
    隻要跟著他，弄清楚他在做什麽，定期匯報就行。
    “大哥，人帶來了，這是藍博文。”
    藍博文見林祖輝睜開眼睛看他，連忙低頭鞠躬。
    “林生，叫我阿文就行。”
    還挺有禮貌，林祖輝點點，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一邊站起來走向會客區，一邊向兩人招手。
    “別站著了，過來坐下聊聊。”
    等兩人坐下，他才開口詢問。
    “阿文，你簡曆上寫著，你是港大中文係畢業？”
    “對，我去年才畢業。”
    “怎麽會跟著蛇仔強的？港大的學生，現在都找不到工作了？”
    “林生，我有案底。”
    “去年年底我因為喝酒，一時衝動，把人捅傷了。”
    “被拘留了3個月，最後靠著家人借高利貸賠錢，才沒判實刑。”
    “出來後，原先的工作沒了，還欠著高利貸。又有案底了，工作也不好找。”
    “隻能去做幾份短工，弄點錢糊口。當時我打工的茶餐廳，強哥經常光顧。”
    “他撞見我被人追債，就問了我事情經過。”
    “可能是覺得我挺機靈，不止幫我還了高利貸，還收了我做兄弟。”
    林祖輝不動聲色的點頭，沒必要去查他的過去。
    估計所有檔案、事情經過，都有憑有據。
    這小子港大畢業，要當條子，也是督察起步。
    估計背後不是李文斌，就是蔡元祺。
    其他人要麽管不到他，要麽沒那個權限派督察來臥底。
    這兩個人都聰明的過分，不會留漏洞讓他查，再說也沒必要查。
    “嗯，蛇仔強有點唐突了，港大畢業，做古惑仔不合適。”
    “當時就應該帶你來見我，其它公司在乎案底，我可不在乎。”
    “我有個貿易公司，現在正好缺人，你過去先做個主管試試。”
    “做的好，以後當經理、做總裁也不是不行。”
    藍博文有點麻了，他是要上位啊，怎麽跑去貿易公司做主管了？
    但背景都已經編出來了，港大畢業生因為傷人淪落成古惑仔。
    現在大哥給機會，讓你重新體麵做人，還能不答應？
    難道說自己喜歡做古惑仔？
    “謝謝林生，我一定好好做，絕對不讓你失望！”
    “嗯，你去會議室等等，待會讓人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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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便叫下另外兩個，讓他們一起過來。”
    藍博文心思複雜的出去了，這叫什麽事？
    回去怎麽跟李sir解釋？說自己因為學曆太高，被派去貿易公司當主管了？
    隻能一臉複雜的回到休息室。
    裏麵的阿秋跟笑棠他之前都不認識，隻是剛才在會議室聊了兩句。
    不過也沒交流什麽，休息室好幾個林祖輝的保鏢在健身。
    他們也不敢多說話。
    “阿秋、笑棠，林生讓你們一起過去。”
    阿秋有點奇怪，藍博文怎麽這麽快出來了？這還沒3分鍾吧？
    “阿文，林生什麽意思？你不是剛過去嗎？”
    藍博文也不知道怎麽說，說沒被看上吧，古惑仔變貿易公司主管了。
    說被看上了吧？他是來準備上位的，結果以後社團沒他位置了。
    “林生說我學曆高，讓我去貿易公司上班，以後不在街上混了。”
    梁笑棠心裏一喜，競爭者少了一個了。
    本來三個人競爭，怎麽也會淘汰一個、兩個。
    這會直接出局一個，他不就有很大概率，可以上位？
    之後找到林祖輝的販毒證據，不就能複職了嗎？
    看來曾sir所說的極其困難的任務，也沒多困難嘛？
    這才沒幾個月，就能上位了。
    阿秋聽完藍博文的回答，則是一臉羨慕的恭維。
    “文哥，你是什麽學曆？林生直接給你安排這麽好的工作？”
    “我是港大中文係畢業。”
    阿秋無語了，怪不得一聽學曆就安排去公司。
    合著你個港大高材生，跑來當古惑仔體驗生活的？
    那還說個屁？我要是港大畢業，我連條子都不想當，別說臥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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