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警車正在油尖旺去往中環總區的路上，車隊行至柯士甸道正要上三號線過海。
    楊錦榮此時讓押送的車隊停車。
    他麵無表情的讓押送警員打開囚車，又讓一頭霧水的肥魚下車。
    肥魚此時沒有驚喜，而是有點害怕。
    這是要跟電影裏一樣？
    先放開他，之後等他走遠了就開槍？
    沒證據起訴，就誘導他逃跑、拒捕，再合法打死他？
    “阿sir，你什麽意思？”
    “我是不會跑的，別白費功夫了！”
    “港島是法治社會，你們別亂來，我大哥跟不少議員都是好朋友。”
    “你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楊錦榮沒搭理肥魚，而是讓這隊負責押送的警員直接回總區複命。
    肥魚站在那一動都不敢動，一直在說林祖輝認識多少多少人。
    楊錦榮掏出手銬鑰匙，卸下他的手銬。
    耳邊的音量有點大，弄得他有點煩躁。
    “閉嘴！”
    “你再廢話，我現在就一槍打死你！”
    肥魚看著這個跟大哥一樣靚仔，就是總擺出一副死人臉的條子，也是有點害怕。
    沒敢繼續叨念下去。
    楊錦榮看他閉嘴了，就讓跟著的幾個手下先上車等他。
    等路邊就剩他們兩個，他才開口。
    “你現在自由了，沒人會殺你。別像個女人一樣囉嗦，我有件事讓你做。”
    肥魚知道不是要殺他，心裏的擔心也放下不少。
    不過？想讓他做事？
    你算老幾？隻要不是黑警，他根本不怕。
    “不用說了，不管什麽事，我都沒興趣做。”
    “你還是抓我回去好了，反正明天早上，我一樣能出去，用不著你放。”
    楊錦榮沒理他說什麽，自顧自的開口。
    “回去告訴你大哥，王寶我們會扣留他48小時，他要想做什麽就抓緊。”
    “我們不希望油尖旺再出亂子。”
    撂下這句話，楊錦榮不管肥魚答不答應，轉身就上了車。
    他剛上車，就讓司機開車，一溜煙的走了。
    隻留下肥魚站在路邊發呆。
    肥魚望著那輛車在視線中越來越遠，費了好大勁才壓下心裏的震驚。
    這個把他從油尖旺警署提出來的高級督察，跟大哥有合作！
    剛才他說的是我們？
    那就是不止是他，還有更高層？
    有多高？警司？高級警司？總警司？還是助理處長、副處長？
    等那輛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他猛地搖搖頭，現在想這些沒有用。
    至少這幫人，現在是跟他們站在一邊的。
    掏出電話，直接打給蛇仔強。
    “肥魚？”
    “是我，現在派車來柯士甸道、雅翔道接我。”
    蛇仔強有點懵，肥魚不是進差館了嗎？就算給他放了，不是去差館接麽？
    “你怎麽跑那去了？不是在差館嗎？”
    肥魚這會不想跟他扯這些，電話也不方便。
    “別問了，出了點意外。”
    “先派車過來。”
    蛇仔強也不多問了，現在他們不像以前那樣走粉了，還要擔心被策反之後一網打盡。
    他覺得現在港府，給他頒一個好市民獎都可以。
    不光不走粉，還天天跟那幫走粉的爛仔打遊擊。
    “你等會，我現在帶人過去。”
    “最多10分鍾就到。”
    肥魚蹲在路邊抽煙，他越想越煩躁，砍人他不怕，但現在不是砍人的問題。
    大哥的玩法越來越高級，社團、條子，他現在都看不出來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他為什麽突然對付洪老板，又重金收買倪坤出麵？
    條子跟他有什麽合作？
    為什麽要扣王寶48小時，什麽叫大哥想做什麽，就盡快去做？
    等蛇仔強的車在邊上停下，肥魚已經把大半包煙抽完了。
    他怎麽都想不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蛇仔強已經下車了，見肥魚還正在發呆，喊了他一聲。
    “肥魚，什麽情況？”
    肥魚這才回過神，算了回去再說。
    “有個條子把我放了，讓我給大哥帶句話。”
    “先回去再說，這裏不方便。”
    “你煙呢？再給我一根。”
    蛇仔強還是開著海獅來的，他坐慣了這車，不覺得賓士、寶馬有什麽好的。
    此時拉開車門，進去坐下，掏出懷裏的煙丟給肥魚。
    車上還有不少馬仔，他也不再跟肥魚說正事。
    兩人抽著煙，隨便聊了幾句。
    他們幹脆不去公司了，去廟街找了間開門早的茶樓，要了個包廂。
    等侍應把早點都上齊，蛇仔強才開口詢問。
    “到底什麽情況？看你一路上都愁眉苦臉的。”
    肥魚也不隱瞞，一五一十跟他說了。
    “事情就這麽回事，現在關係很亂，我不知道應該做什麽。”
    蛇仔強也不明白這麽回事，條子為什麽跟大哥站一邊。
    不過他一點都沒糾結。
    “肥魚，不是我說你，你是不是真當自己是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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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盤是大哥交給我們看著的，他能弄懂就行了。”
    “我們隻要聽他安排就行，你想那麽多幹嘛？”
    肥魚頓時覺得豁然開朗，蛇仔強說的沒錯，他把方向搞錯了。
    他要知道那麽多幹嘛？
    隻要大哥知道就行，他們聽大哥的自然不會吃虧。
    “嗬嗬，蛇仔強以後誰再說你腦子不夠用，他就是個蠢蛋。”
    “你還真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蛇仔強聽得蠻高興，他當然有大智慧，沒大智慧大哥會一直這麽放心他？
    “哈哈，你也挺蠢的，現在才發現？”
    肥魚搖搖頭，不再吹捧他。
    “先吃東西吧，待會我們去大哥家跟他匯報。”
    蛇仔強也沒再想之前的話題，聽說要去大哥家匯報，想起之前還沒去過。
    “合適嗎？”
    “大哥一直沒帶我們去過，他家好像沒接待過客人。”
    剛才還說聰明，這會又犯蠢了。
    “你沒電話嗎？現在六點多，打過去吵醒他不合適。”
    “等會8點他不就起床了嗎？”
    “打過去問問就是了。”
    兩人邊吃邊吹，耗到8點鍾，肥魚才給林祖輝打過去。
    此時林祖輝還沒起床，昨晚他其實沒睡好。
    既希望電話響，能知道大致情況；又不希望電話響，因為不出意外不會給他打電話。
    糾結到淩晨才睡著。
    聽見電話鈴聲，他猛的坐起來。
    沒管身邊被吵醒的周文麗，披上睡袍就去了書房。
    “哪位？”
    “大哥是我，肥魚。”
    “什麽事？”
    “有點意外，電話裏說不清楚，我想當麵跟你說。”
    林祖輝皺起眉頭，意外？
    “你在哪？現在出發幾點能到我這？”
    “我跟蛇仔強就在廟街這邊喝早茶，幾分鍾路。”
    “現在過來，我等你們。”
    林祖輝掛了電話，雖然不知道意外是什麽，但他不再擔心。
    肥魚跟蛇仔強有時間聚一起喝早茶，顯然這個意外不太麻煩。
    否則哪有心情喝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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