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檸的方式或許有用。
    但李首富知道，意義其實已經不大了。
    別說不一定能找到證據。
    林祖輝既然這麽聰明，怎麽可能自己派人做？
    就算真找到證據。
    中西區警署、衛生署甚至市政總署都有人站台。
    你要怎麽翻案？
    去打這幫正在爭功的官員的臉？
    “你說的這些，已經沒意義了。” 李首富開口。
    “上午有幾個老朋友給我打電話。”
    “側麵問是不是我派人做的這件事。”
    “永輝超市背後不止林祖輝。”
    “還有很多我們之前都沒想到的人。”
    “有些人是自己不方便持股。”
    “有些則是有個好父親、好爺爺。”
    霍建檸無語了。
    看來林祖輝不止是在補洞。
    還在調用他合夥人的影響力，讓他們知難而退。
    已知的簡奧偉、田北華原來還不是最難辦的，後麵還有大人物。
    林祖輝舍棄大量利益。
    換來的是永輝超市真的變成了紮手的刺蝟，誰來都不好拿捏。
    “李生，如果是這樣，那現在一時確實沒什麽好辦法。”
    “他根本沒有被收購的想法。”
    “之前那30億的說法，算的都是最低價。”
    “真要收購，說不準要往50億港幣去談，才有可能。”
    李首富不是沒50億可以用。
    但此時收購意義不大，林祖輝的發展太快了！
    半年多就能攪動風雲。
    就算真花錢收購下來，一個有錢有時間的林祖輝是不是更可怕？
    “我現在對收購興趣不大。” 李首富說。
    “在他手裏賺錢，到我手裏就未必了。”
    “永輝超市最核心的是林祖輝。”
    “他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才是永輝超市成功的關鍵。”
    “港島開超市的無數，販菜的也很多。”
    “為什麽隻有永輝超市殺出來了？”
    霍建檸拿著話筒沉默良久。
    李首富說的沒錯。
    這個市場準入門檻很低。
    雜貨鋪、零售店、市場菜販。
    是個人，隨便湊點錢，進點貨就能開張。
    根本沒什麽門檻。
    每天都有新鋪開張，每天也有新鋪結業。
    永輝超市的成功秘訣在於加盟模式、對岸直供、統一管理、營銷策略才是重點。
    “李生，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如果放任他這麽繼續下去，說不準他會殺入全品類零售領域。”
    “現在隻是影響我們的銷售額。”
    “畢竟他的店裏隻有生鮮，而我們是全品類。”
    李首富知道，霍建檸已經想通了，隻是想讓他開口而已。
    這個霍建檸很聰明。
    計劃失敗時抓緊想新計劃。
    想通了可能要擱置爭議，開始合作，也不裝什麽智者。
    “找點人研究下他的發展策略。” 李首富吩咐。
    “我要看一份完整的分析報告。”
    “你也想想，能不能把他的模式複製過來。”
    “之後就是關於雙方的競爭了。”
    “我傾向於再跟他談談。”
    “既然不想被完全收購。”
    “那就談談，能不能收購部分股份，成為大股東之一。”
    “或者百佳跟永輝談股份置換，讓他也成為百佳的股東。”
    “我們手裏的籌碼可不少。”
    “百佳是零售巨頭，如果他答應這個。”
    “我們可以將生鮮都交給他供應。”
    “永輝的門店，加上百佳的門店。”
    “他馬上就是港島最大的生鮮巨頭了。”
    霍建檸聽出了弦外之音。
    生鮮巨頭是沒錯。
    但也隻是生鮮巨頭，而不是零售巨頭。
    李首富是要限製永輝的發展，將它困在生鮮這個細分領域。
    成為股東或者交換股權。
    放棄港島自建的生鮮供應鏈，全都是為了這個目的服務。
    “李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我會去找他談談的，我想他也不會拒絕。”
    “他不是那種愣頭青，能想明白合作比競爭更合適。”
    李首富沒再說什麽。
    霍建檸能想通最好。
    做生意有的時候確實是你死我活。
    但更多時候則不需要。
    能摁下去最好，摁不住就提攜一下，避免魚死網破。
    港島不是什麽大地方。
    除了地產也做不成什麽大生意。
    現金流對他很重要，但也不是太重要。
    百佳再是零售巨頭，一年的利潤也就10億這個量級。
    還比不上他開發一兩個樓盤，或者地價漲個半成、一成來的收益高。
    根本沒必要投入太多精力去做。
    兩人很快結束了通話。
    此時的林祖輝還不知道，他的難關已經度過了。
    新聞發布會結束後，又接了不少合夥人的電話。
    他今天什麽都沒做成。
    周報、財報全沒時間看，全都用來安撫合夥人了。
    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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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簡奧偉這個明星資深大律師、法律界議員。
    他光靠這兩個頭銜，可住不了淺水灣，更喝不起頂級紅酒。
    直接收錢也不符合他的人設。
    那怎麽維持他的奢靡生活？
    甚至就連李文斌也差不多。
    為什麽說有權自然有錢？
    就是像林祖輝這樣的人多唄。
    不需要你做什麽事，也不需要你貪贓枉法。
    你隻要有足夠的權利，能幫忙一點合法的便利。
    我就帶你做生意，保證穩賺不賠，利潤點還給的很高。
    你不想自己來也無所謂，找個侄子、外甥代持也一樣。
    隻要在生意遇到麻煩時，順手幫幫忙就行。
    已經有好幾個合夥人告訴他。
    他們已經側麵警告過李首富了。
    他們不知道林祖輝是自導自演，又不是蠢貨。
    這一切自然隻能是李首富這位零售業巨頭做的了，包括之前稅務上門。
    雖然已經定案，是稅務專員索賄。
    但能讓林祖輝送錢的有力人士，自然不難查到，這一切是和黃在運作。
    林祖輝和一位港島四大家族之一，利家的一位孫輩聊完了。
    “利生，謝謝你幫忙請利老爺子出麵。”
    “放心吧，門店這個月就好開業，到時優先供應你那邊。”
    “對、商品價格不會調整的，我是什麽人，大家都清楚。”
    “嗯，就這樣。”
    “吃飯？改天吧。最近我有多忙，你應該知道的。”
    坐在對麵的王鳳儀直翻白眼，這個利老三就是不著調。
    “輝哥，是利家老三吧？”
    “我當初就說他這人有點低能，根本沒必要跟他合作，帶個傻子做生意幹嘛？”
    “他剛才是說你不能漲價？”
    林祖輝拿起茶杯潤了潤喉嚨，才回答她。
    “低能又怎樣？”
    “他去他叔叔、爺爺那哭一嗓子，用處很大的。”
    “至於不漲價？”
    “我一直在控製利潤，此時的利潤已經足夠了。”
    “我的利潤太高，很多人都有興趣入場跟我競爭。”
    “後麵持續優化成本就行，別老想著承包商多賺錢。”
    “此時拳頭要攥緊，才能揮出去。”
    “沒有他們賺錢，我根本不可能挑戰百佳。”
    王鳳儀搖搖頭，她說不過林祖輝，也不想跟他爭辯。
    “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林祖輝閉上眼睛想了一會。
    此時他要是李首富，也隻能投鼠忌器。
    “等吧，等著霍建檸再來。”
    “我要是他，就該談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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