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聖誕節，油尖旺的街上並不平靜。
    雖然沒產生波及整個油尖旺的大衝突，但小規模的衝突頻發。
    黑鬼帶人去了國華的地盤，和國華手下的人起了衝突，最終雙方互砍收場。
    早有布置的港警雖然快速出警，但雙方仍然死傷十餘人。
    文拯也去了甘地的地盤，一樣死傷不少。
    隻有韓琛機靈得很，自己沒出麵，直接派人去旺角做了幾個領頭的古惑仔。
    不過港警也沒放過他。
    倪坤手下這幾個頭目一個不落，包括倪坤都被帶進了警署。
    油尖旺幾個大佬都有人上門警告，讓他們安靜點。
    今晚誰再讓手下出街，以後生意都別做了。
    等作為指揮官的黃誌誠處理完街上的事，已經是淩晨3點。
    他翻了翻幾個頭目的筆錄，基本都差不多。
    沒證人，死幾個人而已，自然有人願意頂罪。
    讓手下匯報的幾個高級督察繼續了解情況，他獨自去了韓琛的拘留室。
    一進門就看見韓琛正無聊的玩手指。
    轉身對著記錄員下了指令：“你先出去，把錄像機也關了。”
    “我要跟這位嫌疑人聊聊。”
    “yes，sir！”
    還沒等負責記錄的警員出去，韓琛就開始耍寶：“這位阿sir，說話要講證據的。”
    “我正在家裏睡覺，就被你們拉到這來。”
    “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怎麽就嫌疑人了？信不信我控告你誹謗啊？”
    黃誌誠沒在乎他的調侃，坐在椅子上還嫌不舒服，幹脆將腳翹到桌上，換成半躺的姿勢。
    “是不是想耍花樣？”
    “你可以告我誹謗，說不準真能讓我背個戒訓之類的過失。”
    “不過你就慘了，我可以讓人天天去你那裏檢查。”
    “一三五查身份證，二四六查營業執照。”
    “代客泊車都給你掃幹淨，不知道琛哥能不能受得起？”
    韓琛自然知道這就是玩笑，對麵這位黃sir確實可以做到，但不至於為這點事去做。
    “草，你不是這麽狠吧？”
    “雖然你當了條子，但我們好歹認識幾十年，是不是想我吃不上飯啊？”
    “當初說好一起考警校，結果身高不夠沒要我。”
    “我不去做泊車仔，我吃什麽？”
    黃誌誠輕輕晃動椅子，像是坐在躺椅上。
    他很了解對麵的這個韓琛，大奸大惡應該不至於，但光做代客泊車就小瞧對方了。
    “是你先要投訴我的，至於認識？”
    “你是賊，我是兵，我抓你是天經地義，有什麽好抱怨的？”
    韓琛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跟對方套交情用處不大，對方隻是想從他嘴裏套點情報而已。
    他還得在江湖上混，真要吃裏扒外，他早死八百回了。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能不能叫人送點吃的進來，我現在很餓的。”
    黃誌誠搖搖頭，還想吃東西？他都靠咖啡頂到現在了，你吃個屁！
    “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國華跟甘地一晚上沒露麵，你們三個派人掃了他們的地盤，又砍了他們手下的頭目。”
    “真不怕他倆回來弄死你們？”
    韓琛沒說太多有價值的東西，但也沒完全隱瞞。
    這是他跟黃誌誠的默契，可以找他收點風，但別指望從他嘴裏知道什麽大料。
    “我隻能告訴你，今天我們見了坤叔，他身體很好。”
    “還有，國華他們回不來了。”
    “剩下的就別問了，再多說點，我恐怕沒機會再見你了。”
    黃誌誠皺著眉頭，這跟陸啟昌的通報差不多，就多了個倪坤身體很好的消息。
    看著眼前繼續玩手指的韓琛，他失去了繼續往下問的興趣。
    韓琛估計也知道的不多，總不能讓他供認自己買凶殺人的細節。
    那再問下去也沒意義了，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韓琛卻有點著急，你問了這麽多，能說的都說了，怎麽就要走了？
    “黃sir，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說？”
    “不是拿了好處就要跑吧？”
    黃誌誠回頭看了他一眼，丟下幾句話就出去了：
    “暫時沒證據起訴你，不過你做了什麽，你很清楚。”
    “明早讓律師保釋你出去，之後通知交人，把槍也交出來。”
    “你要是擺不平，沒證據你也別想繼續做生意，你懂我的意思。”
    黃誌誠出了審訊室，就去找了陸啟昌。
    敲門進了對方的辦公室，自己去接了杯水。
    看到陸啟昌還在寫著什麽，招呼都不打一聲，他幹脆先開口：“陸sir，現在我雖然跟你同級。”
    “但我現在是警司考察期，是不是算高你半級？”
    “見到上司，不知道問好嗎？”
    陸啟昌抬頭瞪了他一眼，才開口譏諷他：“黃sir，總督察就是總督察，沒聽說過考察期的總督察還能算半個警司的。”
    “再說，我是nb的，你是o記的。”
    “就算你升了，我向你敬禮，你也一樣得回禮好不好？”
    黃誌誠聳聳肩，沒回答前一個問題，而是抓住最後那句反問：“對啊，我要回禮的。”
    “你先給我敬個禮適應下，以後會變成日常的。”
    陸啟昌幹脆團了一張白紙，往他臉上丟去：“我伺候個屁！”
    “今晚的卷宗寫了嗎？明早李sir肯定要看你的書麵匯報。”
    “你是不是準備跟那位大佬說，你今晚多努力，沒時間寫？”
    “信不信他調你去守水塘，還不給你的晉升簽字？”
    黃誌誠立馬萎了，他回去一樣得寫，隻是聽說陸啟昌把倪坤弄回來了，過來問問而已。
    “行了，我待會也得寫。”
    “聽說你把倪坤抓回來了，什麽情況？”
    陸啟昌放下手裏的筆，又掏出一包煙，丟給黃誌誠一根：“李sir跟曾sir，在我這待到兩點才回去。”
    “旺角出現槍擊案的時候，李sir讓我把倪坤帶回來。”
    “讓我去警告他，跟他有關的生意全部熄燈一個星期，讓他擺平這些事。”
    “搞不定，以後都別開張了。”
    黃誌誠點點頭，顯然是兩位大阿sir發現事態嚴重了，決定主動幹預。
    “你跟他談過了？”
    陸啟昌點點頭，那肯定談過了，否則他也不會在這寫報告：
    “談完了，不過你也不用想著惡心他。”
    “我們隻是正常傳喚，人家帶著律師來的，根本沒法扣留。”
    “聊完就放他走了。”
    黃誌誠有點失望，這事似乎過去了，兩位大阿sir聯手壓製。
    倪坤本人沒事，死兩個頭目對他影響不大。
    現在連倪坤為什麽這麽做都不知道。
    “你準備就這麽結束？抓幾個他們送過來頂罪的矮騾子，一切就過去了？”
    陸啟昌彈了彈煙灰，當警察就是這樣，沒證據，就先想著破案，賭氣根本沒意義。
    “不然呢？國華跟甘地喂魚了，屍體都找不到，他們手下的古惑仔還需要保護嗎？”
    “不這麽結束，又能做點什麽？”
    黃誌誠眉頭緊鎖，要想抓到倪坤，不能這樣跟著他後麵擦屁股。
    這次的事，是個機會。
    倪坤的手下不知道，不代表另一個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