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斌身體不由一抖，連忙開口道：“張公子，我……”
    “嗬嗬！”
    那人微微伸手，打斷了齊斌的話：“齊斌，這麽點小事你都辦不好，我怎麽把你調到縣裏來？”
    齊斌有些急了，臉上帶著驚恐之色再度開口道：“張公子，您聽我說。”
    “這個叫李壯的，真不是一般人！”
    “他先是幹掉了他們村的生產隊隊長一家，而且我放出來的那兩個村霸在他麵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最重要的是，他竟能拉攏到劉懷榮以及楊忠平！”
    “不但如此，就連關長山跟杜占軍，應該也跟李壯有著關係！”
    “您說，這能是一個農村人做出來的事嗎？”
    聽到這話，那人將剩下的半截煙扔在地上，抬腳踩了上去。
    隨後用力撚了撚。
    同時臉上露出一抹譏諷：“一個農村人，在我麵前就猶如這煙頭，無論他的溫度有多少，我隻要稍微抬腳，就能將其熄滅粉碎！”
    翌日。
    新民縣縣委。
    楊忠平跟劉懷榮帶著崔明軍上午九點趕到了這裏。
    劉懷榮很單純，他隻想替百姓出頭，揪出蛀蟲。
    可楊忠平不一樣，一旦舉報齊斌的事情落實，那他可是大功一件，對升遷有很大的幫助。
    兩人帶著崔明軍，敲開了縣長辦公室的門。
    新民縣縣長，張鐵山，年近六十，同樣快退休了。
    “你們怎麽來了?”張鐵山眉頭微皺。
    劉懷榮上前一步，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遞到張鐵山麵前。
    “縣長，我要舉報依牛鎮鎮長齊斌，克扣生產隊肉票，魚肉百姓，侮辱女知青！”
    張鐵山臉皮一抖，伸手接過信封，但卻沒有拆開。
    楊忠平抓住崔明軍的衣服，用力往前一推。
    “縣長，他叫崔明軍，依牛鎮公社主任，就是他跟齊斌兩人狼狽為奸，所有的事情他都清楚！”
    張鐵山嘴角微微一抽，旋即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這個人留下，你們先回去吧！”
    楊忠平與劉懷榮臉色一變。
    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正常來說，一鎮之長犯了這麽大的錯誤，縣長應該暴跳如雷！
    立即召開縣委大會，然後在會議上嚴查齊斌的罪證。
    怎麽會這麽輕描淡，更像是敷衍。
    劉懷榮壯著膽子開口道：“縣長，現在人證跟供詞都有，應該先把齊斌抓起來，然後再開大會處理！”
    聞言，張鐵山眼眉一立，冷聲質問道：“你是在教我做事？”
    “還是說，你是縣長？”
    “我，我不敢！”劉懷榮連忙開口解釋。
    “哼！”張鐵山冷哼一聲：“這件事我會嚴肅處理，現在沒你們的事了，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門口再次響起敲門聲。
    緊接著，戴著黑框眼鏡，身穿一身綠色軍便裝的齊斌走了進來。
    “縣長，我要舉報！”齊斌看著楊忠平露出一抹譏諷。
    “你要舉報誰？”張鐵山連忙問道。
    “我舉報的是，三尖鎮鎮長楊忠平！”齊斌字正腔圓道：“楊忠平生活作風有問題，私通大嫂，生下私生子！”
    聽到這話，楊忠平臉色瞬間慘白，伸手指著齊斌，哆哆嗦嗦道：“你，你血口噴人！”
    “嗬嗬，我血口噴人？”齊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是不是噴你，一查便知！”
    “話說回來，這件事還真得謝謝李壯，要不是他，我還真不知道你這個秘密！”
    楊忠平嚇得雙腿顫抖，心中開始後悔跟李壯的合作。
    劉懷榮臉色一沉，立刻說道：“不管楊鎮長什麽問題，你的罪行已經落實，齊斌，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就在這時，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崔明軍突然對著張鐵山跪了下去。
    哭喊道：“縣長，縣長救我啊！”
    “您看看我的臉，都是被李壯打的，我都是屈打成招啊！”
    一聽這話，劉懷榮心裏一緊。
    心道，完了，著了齊斌的道！
    “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張鐵山吩咐道。
    崔明軍點頭，站起來後，添油加醋地把昨晚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後，張鐵山拍案而起，怒斥道：“劉懷榮，楊忠平！”
    “虧你們做了這麽多年的鎮長，一個村民的話就把你們蠱惑了？”
    “楊忠平革職查辦！”
    “劉懷榮回去給我寫一萬字的檢討書！”
    楊忠平聽完，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劉懷榮卻不服，頂撞道：“縣長，難道你就聽他們的一麵之詞？”
    “李家溝，第四生產大隊的百姓過的都是什麽日子，你難道都不調查嗎？”
    張鐵山冷冷一笑：“姓劉的，差不多的了，李家溝歸齊斌管，你的手伸得未免太長了！”
    一聽這話，劉懷榮瞬間明白過來。
    當即大喊道：“我要見書記，我要見縣委書記！”
    “見書記？”張鐵山撇了撇嘴；“書記去市裏開會了，估摸著要年底回來，你還是抓緊回去給我寫檢討書，別逼我現在就撤了你！”
    劉懷榮當鎮長幾十年，即便是張鐵山也不敢輕易就將他按死。
    這時，門外走進來幾人，拉扯著劉懷榮與楊忠平，就往門外拽。
    劉懷榮氣得身體哆嗦，嘴唇顫抖，但他已經清楚。
    今日，他們毫無勝算。
    等他們二人被拽出去後，齊斌連忙躬身道：“縣長，給您添麻煩了。”
    “哼！”張鐵山將那信封狠狠甩在齊斌臉上，憤怒道：“你跟張誠做的那些‘好事’！”
    “我隻幫你們這一次！”
    “至於那個叫李壯的，你們自己解決！”
    齊斌點頭如搗蒜。
    “明白，明白！”
    隨後拉著崔明軍離開辦公室。
    張鐵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後，抓起一旁的磁石式電話，手搖了一個號碼。
    接通後，張鐵山直接說道：“無論用什麽辦法，讓書記越晚回來越好！”
    ……
    新民縣，金提婭飯店。
    包房內，昨晚跟齊斌見麵的青年坐在中央，在他周圍坐著七八個人。
    其中，就有齊斌跟崔明軍。
    “張公子，找我們來什麽事？”飯桌上，一個光頭大漢咧著嘴問道。
    “想讓你們幫我幹掉一個人！”
    聞言，光頭略微震驚，隨後大笑道：“您可是縣長的公子，還有人敢跟您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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