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招待所，王福見幾人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
    “大壯哥，究竟是什麽人，敢欺負到我們頭上？”
    李石頭急切問道，他有種感覺，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明麵上是開了家商店，但我覺得，不會那麽簡單。”
    李壯略一沉思，這也算是最好的回答。
    至於其他，他不想讓他們參與進去，尤其是狗蛋。
    剛才李狗蛋打得最狠，那麻子臉陰毒的眼神，他後腦勺也能感覺到！
    “大壯，他們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謝婉瑩緊緊摟著妞妞，有些害怕。
    見此，李壯不覺又是一陣抽抽，妻子女兒連番遭遇暴力事件，精神高度緊張。
    沒有接近崩潰，或許是他在她們身邊才稍感心安。
    明天中午還約好了和王書記見麵，他出去帶飯給娘兒倆吃過晚飯，便早早休息。
    謝婉瑩睡不著，要不是李壯摟得緊，估計要坐起來大哭一場。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即便李壯在身邊，也難解她心悸的煩躁。
    翌日，李壯早早起來，帶娘兒倆出去吃過早點，便回了房間。
    他讓大奎和李石頭去服裝店裏店，把剩下的羽絨服賣掉。
    李狗蛋和趙小燕則守護好妻子和女兒。
    臨走，謝婉瑩抬手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放下了手。
    “別擔心，等我回來！”
    李壯握著妻子柔軟的手，安慰道。
    離開招待所，李壯直奔國營飯店。
    約好是中午見麵，他提前了兩小時。
    不知何故，他今天心裏特別毛躁，就像懷裏揣了隻兔子。
    他在飯店大廳的椅子上坐下，調理了幾下呼吸，將情緒平複下來。
    ……
    服裝店，趙大奎和李石頭正在接待兩名女子購買羽絨服。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極不友好的聲音。
    “李壯，李燦在嗎？”
    王福和趙大奎一見，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昨天被打成豬頭的麻子臉帶著十幾個小弟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王福讓女顧客先離開，麻子臉卻一把將兩女顧客推了回來，嚇得兩女人尖聲怪叫起來。
    “有什麽事衝我們來，不要為難其他人！”
    王福怒容滿麵，對麻子臉的做派什麽不忿。
    “哼！誰知道她們是你們什麽人，萬一出去通風報信怎麽辦？”
    “看來，你們今天是故意找茬來了！”
    “找茬？昨天那個什麽李壯李燦的，把我們打成這樣，難道就這麽算了？”
    “呸！你怎麽不說你欺負我妹妹在先？什麽都是你們占理？”
    “可不是嘛，你出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
    麻子臉啊嘶一聲，臉部肌肉動作太大，扯痛了神經。
    “哼！扯著蛋了吧？你不就是蛋疼先生吧！”李石頭極致嘲諷。
    “李壯和那個什麽李燦在哪？給老子滾出來！”
    麻子臉咆哮著，嚇得兩女人尖叫怪叫著，李石頭將她們護在身後。
    “別怕，有我們呢，待會兒如果打起來，你們一定要趁機跑出去。”
    兩女人隻好驚魂未定地不住點頭。
    “既然他們在，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弟兄們，給我打！”
    趙大奎和王福，李石頭立刻迎戰。
    場麵頓時亂作一團，三人雖然一開始還能抵擋，可架不住群狼圍攻。
    很快三人被打倒在地，鼻青臉腫，痛苦不堪地呻吟著。
    ……
    國營飯店，李壯終於等來王書記。
    王國正身材魁梧，一張國字臉上滿是堅毅。
    遠遠地便能感受到一個上位者的威嚴撲麵而來。
    “您好，你就是王書記吧？”李壯禮貌地迎了上去。
    “你是李壯？”
    王國正和他握了一下手，放下手裏的黑色皮包在椅子上坐下。
    “正是，王書記日理萬機，那我就長話短說吧。”
    “王書記，我要舉報依牛鎮鎮長齊斌克扣社員肉票，糧票，夥同張縣長，及其兒子張誠雇傭地痞流氓殘害百姓的罪惡事實！”
    王國正愣了一下，他想到極有可能李壯就是告狀的。
    但萬萬沒有想到李壯舉報的竟然自己鎮上鎮長，而且還把縣長和縣長兒子也牽扯進去。
    查辦一個鎮長還好說，但要扳倒一個縣長，除了自己點頭，還需要經過常委會決定。
    “你有證據嗎？舉報官員需要經得起考證的證據。”
    王國正並沒有馬上采納李壯的舉報要求，反而提出了苛刻的舉證條件。
    在他一貫的工作程序中，光舉報，沒有證據是站不住腳的。
    “我可以給你一個試錯的機會，如果證據不足，就會成為誣告，後果遠比舉報者被懲罰還要嚴重。”
    在他的意識裏，一個普通的村民想要扳倒一個縣長，談何容易！
    “王書記，這你放心，證據我自然有，我隻擔心的是，我拿出證據後，如果縣委不采信我提供的證據怎麽辦？”
    李壯這次表現得出人意料般的沉著冷靜。
    那種上位者的氣質，進退有度睿智，完全就不是他這個村民該有的東西。
    不被采信，可想而知，他的謹慎是來自於吃過大虧。
    “這麽說，你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
    王國正坐正了身子，眼神灼灼地盯著他的臉。
    “那是自然，沒有證據的事情我又何必拿出來親自見您。”
    王國正捏著自己的下巴搓了搓，似乎下定決心。
    “那，如果你信得過我，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證據嗎？”
    “當然可以，但前提條件是誠心受理這個案子。”
    “如果說，在證據充分的情況，你沒有把握，或者沒有膽量去辦這個案子，我可以另找他人。”
    李壯的張弛有度，拿捏恰如其分，讓王國正微微震驚。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年輕人所表現出來的沉著冷靜，不是一般人能夠具備的。
    換作話說，如果你想糊弄他，甚至欺騙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把握。
    人家已經光明正大擺明了態度和坦誠，這已經是最好的談話氛圍了。
    李壯賭的就是他不管輕易放手這個案子，一旦他將證據交給更高一級的官員，那麽，他王國正的仕途便到此為止了。
    他不傻，但能夠被李壯一上來就牽製住，還是他入仕以來第一次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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