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閻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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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治病邪乎?我看這王大夫才治病邪乎呢!’鄭森在內心吐槽道。
    “別哭了,別哭了,大老爺們的。你爹在哪,我去看看他。”鄭森說道。
    漢子一聽自己老爹有救了,立馬不哭了,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裏這不遠,往南走兩裏地就到了。”
    “好。”鄭森點了點頭,吩咐道:“來樂,你看家。德福戴上三層口罩,裝上天竺油大蒜素)、小柴胡顆粒還有複方鮮竹瀝顆粒跟我走。”
    “好的師傅。”陳來樂和王德福答道。
    蔣兆鵬一看鄭森沒叫他,立馬不樂意了:“師傅我也去。”
    “這麽晚了,你一個小子家家的跟蔣五回家去吧。”鄭森打發道。
    “師傅,你也沒比我大幾歲……”蔣兆鵬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嘀咕道。
    “……”
    鄭森被蔣兆鵬一句話憋得沒脾氣了,於是向蔣五問道:“你覺得呢?”
    蔣五擺出一副木頭人的樣子愣愣的說道:“我一切都聽少主人安排。”
    “罷了,京城之內,首善之區,想必也沒什麽危險。那就一起走一趟吧。我先說好,三層口罩一定戴好。”鄭森吩咐道。
    “是,師傅!”蔣兆鵬胸口挺的板正回答道。
    其實從剛才這漢子對他爹的情況描述,鄭森已經能大治判斷出病症在哪,該怎麽用藥了。這應該是下呼吸道感染,伴隨著高燒。那麽他們要做的無非三件事,退燒、止咳化痰和抗感染。
    不過也不能全憑這漢子的一麵之詞,就早早決定治療方案,去看一趟還是有必要的。
    ……
    這漢子一家,租住的是一間破磚瓦房。雖然不至於四處漏風,但在這寒冬臘月的北京,也不甚暖和。
    鄭森等人剛一進屋,一股酸腐臭味就撲麵而來,這還是他們戴著三層口罩呢。要是沒帶著,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沒見過這種場麵的蔣兆鵬和蔣五,差點就吐了出來。
    “嘔~~~”蔣兆鵬幹嘔了一聲就想往門外走。
    “既已學醫,這點苦都吃不得,不如回家賣紅薯。”這是鄭森頭一回批評蔣兆鵬。
    被鄭森批評了,蔣兆鵬也十分不好意思,於是他還是硬著頭皮聞著酸腐臭味,站到了鄭森身邊。可是他還是有一事不明,於是問道:“師傅,紅薯是什麽東西?”
    “……”
    這酸腐臭味不用問,一看就是躺在炕上的漢子的爹嘔吐物造成的。
    “令堂吐了?”
    “對。”
    “吃過的藥裏有冰片?”鄭森又問道。
    “沒錯。”這次是漢子的娘回答的。
    鄭森點了點頭道:“那就沒錯了,冰片刺激胃。可有吃了什麽東西嗎?”
    “沒有,就隻能喝點水。其他的吃了就吐。”漢子的娘答道。
    “嗯,你們別愣著,拿出筆,給病人做病例。”鄭森吩咐完,三人很快拿出隨身攜帶的病曆本,記錄了起來。
    鄭森來到炕頭,輕輕喚了喚:“老漢,老漢。”
    老漢有氣無力的哼了幾聲,顯然是燒的沒什麽力氣了。
    “老漢,我是大夫,現在要給您做些檢查,可能會有些疼,您一定忍住了。”
    老漢點了點頭:“嗯嗯。”了兩聲表示了同意。
    隨後,鄭森便戴上了羊腸手套,檢查了起來。他先是摸了摸老漢的額頭,前後耳、脖子上、鎖骨上和腋下的淋巴結,又把手伸進被窩裏摸了摸腹部溝的淋巴結。還好都沒有腫大,不是腺鼠疫。
    要是腺鼠疫的話,這會兒這家人真就可以準備後事了。
    摸完淋巴結,鄭森又側著腦袋把耳朵貼到老漢的胸口說道:“來吸氣,憋住。好,呼氣。”
    ‘還好沒有囉音,要是有囉音的話,八成就是肺結核了。這樣的話,也可以準備後事了。’鄭森在內心中想到。
    “來張嘴喊啊。”
    “啊~~~~咳咳咳。”
    在漢子看來,鄭森的問診方式真是邪乎,竟然不切脈。那西城的王大夫說的真沒錯。
    漢子也不敢肯定,鄭森就一定能救了自己的爹,於是他十分緊張的詢問道:“鄭大夫,俺爹他怎麽樣?他能……”
    鄭森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說道:“沒事,別擔心,就是流感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用點藥好好休息就能好。不過你爹現在脾胃虛弱,正常吃藥肯定是不行了。現在需要灌腸給藥。”
    “灌腸?”鄭森這個治療方式真是聞所未聞。在漢子的內心裏,對這種治療方式是有抵觸的。但是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德福,你回去拿灌腸器、兩瓶生理鹽水和紅糖來還有一袋碳來。其他人你們找條擦臉巾,再打盆溫水來。在德福回來之前,我先教教你們怎麽給病患物理降溫……”
    灌腸給藥的畫麵不怎麽好看,患者的體驗也不怎麽好。本來已經沒什麽力氣的老漢被這麽一通折騰,又喊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又過了一個時辰,老漢的體溫明顯下來了,咳嗽的症狀雖然還在,但明顯輕多了。
    “效果不錯,我估摸著明天早晨就應該不燒了。你明天早晨再看看如果不燒了,小柴胡顆粒就不用喂了。但是天竺油和複方鮮竹瀝顆粒還是一定要喂。這包紅糖水半夜的時候,你嚐試給你爹喂一些,一點東西不吃可不行。好歹的吃點糖水補充補充。這包碳你一會兒填到爐子裏去,不要不舍得,這麽低的溫度你爹是不容易好的。”鄭森一項一項的囑咐道。
    “恩公,多謝恩公救我相公性命。老身給您磕頭了。應元還愣著幹什麽,趕緊來謝過恩公啊。”看到自己的相公好了不少,老漢的媳婦喜極而泣,拉著漢子跪了下來就要給鄭森幾人磕頭。
    “使不得,使不得。”鄭森連忙將二人扶起。
    “恩公,診費藥費多少銀子?您說個數俺閻應元絕不還價。”
    ‘閻應元,這名字怎麽這麽熟悉?莫非是……’鄭森忽然想起來眼前這位是誰了於是趕忙問道:“閻應元?莫非你家住通州?”
    “莫非恩公去過通州?在公堂上見過俺?”閻應元迷糊了,按理說上過通州公堂的人他都大概記得長相啊,怎麽眼前的鄭大夫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他記得我家住通州,莫非在公堂上我打過他或打過他爹?
    “啊,當然沒有,我隻是乘船來京城的時候,路過通州,聽船夫說,通州有一位通情達理的皂吏叫閻應元。哈哈哈,沒想到今日竟在京城見到了。”這理由當然是鄭森瞎編的,閻應元可是著名的江陰抗清三公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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