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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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十七號牢房外,鼇拜拿起一根樹杈子,戳醒了還在酣睡的保榮。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犯了多大的罪你知道嗎?”鼇拜對著保榮罵道。
“三叔,你來救我了?”保榮就像獲救了一般,連忙爬到柵欄前,興奮的說道。
“你還知道我是你三叔?我要是不來救你呢?你知不知道自己犯的是什麽罪啊?”鼇拜沒好氣的罵道。
“三叔,我,我錯了。”保榮垂頭喪氣的說道。
這幾天保榮在詔獄裏,看到有不少人被打的渾身是血,青一塊紫一塊。年僅16從小就養尊處優沒見過這種場麵的保榮,完全被這種情況嚇傻了。
“罷了,你也是年輕,駱大人念你被人誤導,誤入歧途,特地給了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說罷鼇拜從袖口裏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保榮。
“這是一份悔過書,你謄抄一遍,簽字畫押,認個錯這事兒就過去了,以後在家要好好反省,不要再看那些不良書籍。也不要再和這些有不良思想的反賊往來。”鼇拜囑咐道。
保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把那張紙接了過來,衝著鼇拜叩了三個響頭說道:“多謝三叔救我,多謝三叔救我。”
就在鼇拜救他侄子保榮的時候,與鼇拜同為議政大臣的赫舍裏·索尼也來到了詔獄裏,規勸著他的侄子赫舍裏·武哈納。
“你說你好好的書不讀,福不享,偏偏要參加什麽‘同學會’你腦子裏到底是怎麽想的?”索尼站在牢門外,看著在牢房裏正襟危坐,在桌子前奮筆疾書的武哈納質問道。
武哈納又寫了幾筆,隨後緩緩站起身問道:“二叔,你可曾想過一個人人能吃飽飯,人人有衣穿,病了有醫治,孩子們都有學上,百姓都有房住的大清?”
索尼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恐怕就算堯舜禹湯在世都做不到這些吧。”
“對,大清做不到這些。”武哈納肯定道。
“就因為大清做不到,你就要參加那個什麽狗屁‘同學會’造反嗎?難道同學會就能做到嗎?”索尼反問道。
武哈納用十分堅定的語調說道:“二叔,我參加同學會不叫造反。我做的事叫革命。
我堅信,在同學會的帶領下,天下的百姓一定能過上,人人能吃飽飯,人人有衣穿,病了有醫治,孩子們有學上,所有人都有房子住的生活。
而且我堅信我們的革命之路一定會成功,也一定能成功。”
索尼冷笑了一聲說道:“哼,你別整那些有的沒的。像你這樣異想天開的人我見得多了,最後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你呀,趕緊把那悔過書謄抄一遍再簽字畫押,然後跟我回家。
從此以後,你也別在出來了。就在家裏看看書,寫寫字,作作畫,當好你的快活公。”
武哈納歎了口氣說道:“二叔,如果我想要那樣的生活,我就不會選擇加入同學會鬧革命這條路了。在我選擇加入同學會時,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我的死,能幫助天下千千萬的百姓,能喚醒高高在上的帝王,能給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的偉大革命助一把力,我死而無憾。”
說罷武哈納拿起桌上自己寫好的那張紙遞給了索尼。
“這是什麽?”索尼好奇的問道。
“我得思想匯報和《八旗的階級屬性》的讀後感。日後等鄭將軍進城了,請您將這思想匯報和讀後感,以及被駱養性扣下的其他思想匯報和我的入會申請書交給鄭將軍。”武哈納說道。
索尼被武哈納氣的猛咳了兩聲說道:“你糊塗啊!他鄭逆是反賊!你難道也要當反賊嗎?他鄭逆究竟有什麽吸引力,讓你不惜犧牲寶貴的生命也要誓死追隨?”
武哈納看著鐵窗外透過來的那一縷陽光,心中充滿著革命的熱情振振有詞道:
“二叔,不是鄭大人吸引了我,而是同學會那‘保境安民、複興華夏、平均地權、天下大同’的革命綱領;以及推翻封建社會,建立新社會的革命理想;還有那深邃,又無比客觀正確的唯物主義思想吸引了我。
同學會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我們的大清朝,深處於黑暗之中。隻有通過革命,推翻大清和偽明,推翻這個封建黑暗的舊社會,才能救民於水火,還華夏大地一個朗朗乾坤。”
索尼捶胸頓足,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武哈納說:“你呀,你呀著了魔啊!我對不起大哥的在天之靈呀,我們赫舍裏家,怎麽就出了你個逆子啊!”
“二叔,在你的心中我是一個不孝子。但是在將來同學會的思想傳遍天下,百姓們臉上都露出幸福的笑容的時候,他們會想起我的名字。”武哈納十分鎮定的說道。
“造孽啊!造孽啊!你怎麽就,怎麽就……唉!”索尼歇斯底裏的叫喊著,他已經失去了一名議政大臣應有的沉穩。
“二叔,替我對我夫人和孩子們說聲對不起。我走後,還請您照顧好他們。”說罷,武哈納向索尼拱了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索尼沒有回應,他隻是拖著他那疲憊的身軀緩緩的離開了詔獄。
四日後,武哈納被從詔獄裏押到了菜市口準備午後問斬。
刑場上,刑部尚書濟席哈走到武哈納身邊附耳說道:“陛下說了,念你年少無知,隻要你願意悔改,可饒你一命。”
武哈納搖了搖頭,帶著視死如歸的微笑,氣如洪鍾般說道:
“陛下好意,武哈納心領了。隻是我意已決,絕無悔改的可能。況且古今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日大清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武哈納始!”
濟席哈無奈的歎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武哈納已經錯過了最後的求生機會。
午時一到,衙役再次驗明正身之後,向濟席哈稟報道:“大人,時辰已到,囚犯已驗明正身,是否行刑?”
濟席哈抽出牌票交給衙役,說道:“行刑!”
劊子手一刀砍下,武哈納人頭落地,殷紅的鮮血足足噴了有三尺高。
看慣了菜市口殺人的百姓們,紛紛離去,他們認為被斬首之人,又是一個惹得皇帝發怒的倒黴蛋。
武哈納死後,鑾儀衛詔獄裏的獄卒們,在武哈納住過的牢房的牆上發現了一句最近才寫上去的詩。這首詩是這麽寫的:“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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