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得白石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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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她睡的似乎比之前都沉了一些,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裏她站在一處特別特別大的院子裏,四邊的牆是大小不一的石頭組成的。
院子後麵、左右兩麵、都有一塊約一畝大的地,正門是灰色的木頭門,中間一條鵝卵石鋪成的路,左右兩邊各約有半畝地。
院子正中間有一座二層樓,竹子搭建好似糧倉又好似倉房一樣的建築。
竹子樓正門左側有一塊圓溜溜的白色石頭,她很好奇的走過去,隻覺得眼前這個石頭很眼熟,感覺在哪裏見過。
她驀地想起她腰上小口袋裏也裝了一塊圓圓的白石頭,她拿出石頭對著地上的石頭比較起來竟然一模一樣。
她不由驚奇得把小石頭放在大石頭上,瞬間原本白色大石頭中間凹陷下去,而那一顆小白石竟然化為了乳白色的水,眼前的兩個石頭轉眼變成了一口白色的井,而裏麵乳白色的水竟然深不見底,還隱隱散發著一絲絲涼氣。
伸手觸摸竟然有一種摸了寒潭水的感覺,涼涼的讓人一瞬間仿佛置身在清涼的溶洞一般。
她很想掬起一捧喝一口,她想這絲絲涼氣的水一定很好喝,喝起來肯定像現代賣的冰鎮礦泉水一樣解暑。
“鐺鐺鐺……”板子聲響起。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騰”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無意識的下炕趿拉鞋往灶房走。
直到她端著碗坐在院裏的時候,才回過神來自己在幹什麽。
她吸溜一口小米湯,心想昨夜是她穿越而來睡的最香的一覺,看著腿上胳膊上新出的蚊子包,暗暗奇怪昨夜竟然沒有被蚊子咬醒?
難道是昨晚摸魚摸累了?所以睡的才特別香?
可也不能夠啊,她壓根沒做什麽啊,真是奇怪。
不過能睡上一個好覺對她來說也是彌足珍貴了,希望以後夜夜都能睡個好覺。
第二日是趕集的日子,各家想去趕集的抽出一到兩個人,到裏長家打聲招呼,裏長做了記錄就可以離開了。
為了節省時間很多人提前一兩晚就去打招呼了,王婆子腿腳不好沒法去,讓李桂香和萬葉子去又擔心兩個女人路上不安全。
每次去集會不是大房去就是二房去,上次是李桂香和張大順去的,這次輪到萬葉子張大安兩口子了,地扔給了張大順兩口子。
早早的吃過飯,張大順拎著筐子,裏麵放了不到三十個雞蛋,今個要用雞蛋換點鹽巴。
萬葉子挎著籃筐裏麵放著昨天挖的一些野菜,想看看能不能換點東西回來。
兩人吃過早飯早早的出發了,張大順和李桂香去地裏抬水。
王婆子讓張小米再躺兩天養養精神,至於她今個要澆菜地、掃院子、喂雞、抓蟲子,幸好今個不用上山挖野菜,那工作量對她一個九歲的孩子來說也不輕鬆。
她還沒去趕過集呢也不知道集市什麽樣?
上午澆完了菜地喂了野菜給雞,她拿著小罐子去河邊找蟲子,她非常討厭這個工作,與爬行動物打交道想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想去山腳下,找兩個枯樹枝做成筷子模樣方便她撿蟲子。
她做不到張小米用手去抓她害怕。
山腳下的野菜都被挖的一幹二淨,除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樹木。
找了兩個不粗不細的樹枝,掰斷一截剛剛好像個筷子。
頭的部位有點粗,她找了一塊石頭在上麵開始磨尖頭。
這東西本來應該拿刀更快,可她沒有刀隻能在石頭上磨,很慢很慢氣死她了。
回河邊再想辦法吧,她拿著樹枝往回走。
來到河邊找了塊石頭繼續磨,確實耽誤時間但還好多少磨了一些邊緣下去。
她開始找蟲子,翻開石頭裏麵就爬出黑色的蠕動的蟲子,她一聚靈胳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拿著樹枝用力夾住蟲子,過程反複了好幾次幸好夾住了。
原來膽子這種東西真的需要鍛煉,害怕的東西反反複複去麵對,慢慢就覺得沒有那麽怕了。
弄了小半罐子的蟲子也夠雞今天吃的了,有些沾沾自喜看來她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嘛。
在河邊洗手偶然看見幾條小魚,她目光哀怨的看著它們迅速從自己麵前遊過。
氣憤的她脫了草鞋下了河,泄憤似的雙手拍打河麵濺的她一身水。
發泄完了站在水裏無語看蒼天,老天爺您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麽?我雖然平時唉聲歎氣自己沒錢,可我細品自己生平沒少做好事。
坐火車遇到疑似人販子沒人敢管,是她偷偷摸摸去找乘警報警,還險些被人販子盯上。
每次遇到要飯的她不是給錢就是給東西,即使知道有些要飯的是騙子,她也可憐老人出來四處乞討生活不容易。
遇到流浪狗貓她也會特意拿出東西去喂,即使一個小鳥無意飛進屋子裏,她都沒想過占為己有,而是放它出門讓它自由飛翔。
不能說她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吧,但也絕對不是壞人吧?甚至她的心是良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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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就給她扔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天天朝不保夕的活著呢?
老天爺啊!您大發慈悲給我一條魚吧!
她憋著嘴無聲流淚……
低頭在清澈的河水裏繼續尋找魚,想看看老天爺能不能憐憫她,讓她抓一條小魚回家給小米吃。
謔!
一條如她胳膊長的鯉魚在她麵前突然遊過,她一激動雙手奔著河裏的魚就撲了上去,人也直接趴進了河水裏。
隻是一刹那的事情,她感覺魚在她懷裏撲騰,她興奮的咧著嘴,可因為腦袋還在河裏她憋的喘不上氣,死死抱住懷裏的魚迅速起身。
頭浮出水麵這一刻她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還沒來得及享受這空氣,她急切的往懷中看……
草!魚嘞?????
明明在她懷裏撲騰來著……
賊老天啊!她瞪著眼睛指著天,無聲怒罵,你是不是成心不想讓我活,要不幹脆你打個雷劈死我得了!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就算你不劈死我我也馬上要餓死了!
嗚嗚嗚我他特麽不活了還不行了,她委屈極了,渾身濕漉漉的上了岸坐在河邊石頭上哭。
她到底做了什麽孽了?老天爺要這麽對她?她改還不行麽?
正午的陽光又毒又辣,渾身濕透的衣服連曬帶她體溫熏蒸很快就幹了。
擦擦眼淚,眼睛似乎都哭腫了,她拿著罐子沒忘記她做的筷子回了家。
蟲子倒進雞窩裏她去看了張小米,見她正躺在炕上睡覺,看臉色確實好了很多,不過還是那麽蠟黃。
中午沒飯吃她饑腸轆轆也隻能回屋上炕準備睡一覺,畢竟李桂香說隻要睡著了就不餓了。
她又做夢了……
還是那個特別大的院子,還是那口白色的井,隻是井邊多了一條大鯉魚……
咦?這魚好眼熟……好像她今天抓的那條大鯉魚?
她走過去魚突然撲騰兩下給她嚇一跳,她蹲下身子手指戳了戳魚身子……
“蘭花、蘭花……”突然王婆子的叫喊聲打斷了她的美夢。
她睜開眼應了聲“唉!”起身發現嘴角還流著口水……
她小嘴一癟又想哭了怎麽辦?夢裏那條魚觸感真的好真實,如果這魚今天她抓住了,今晚是不是就能吃魚了?想著那條大鯉魚她嘴裏的口水就不知覺順著嘴角流。
“砰、砰……”突然一條大鯉魚憑空出現在她懷裏撲騰到炕上,可了勁的撲騰嚇的她連連往後躲!
什麽鬼????
哪裏出來的活魚???
媽呀見鬼了!她嚇得麻溜下了地趿拉上鞋子就要跑……
等等!為啥要跑?她猛地轉過身瞪著炕上還在劈裏啪啦蹦噠的大鯉魚……
難不成這是老天爺送她的?看她活不下去了可憐她?不想她餓死?
去他的!不管是不是老天爺送的,她胃裏的絞痛提醒著她此刻有多饑餓。
她跑出屋子、跑到院子迅速拿起那個破筐,王婆子聽見跑步聲在屋裏喊“丫去你江太婆家給我借個針來嘞!”
“喔!”她下意識應了一嘴,手腳依然麻利的拿著筐跑回屋裏,雖然害怕蹦噠歡的大鯉魚,可她還是將魚扒拉到筐子裏。
看著魚在筐裏死勁蹦噠,袖子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她嘿嘿傻笑。
拎著筐跑到東屋,王婆子眯著眼想穿針引線縫補破了的褲子。
可這針時間太久啊了都彎曲了,連針眼都彎了。
王婆子聽見腳步聲順著聲瞥了她一眼“咋怎快嘞?”
“大母你看這是啥?”她興奮的拎著筐給她看。
“啥呀?”王婆子順著她的話低頭一瞅“我滴個天爺嘞!你哪弄的嘞?”王婆子一拍大腿興奮的就下了炕連鞋子都忘記穿。
瞅著筐裏起碼有十幾斤的大鯉魚,笑得眉開眼笑褶皺更多了。
她想要是和大母說魚是突然從她懷裏蹦出來的……她會不會被當成妖怪呢?畢竟這時候的人思想還是很保守的,說出這麽匪夷所思的事,她們或許不能信有可能把她當妖怪一樣燒了……
她呐呐的“在河裏抓的……”
王婆子沉浸在眼前歡蹦亂跳大鯉魚的興奮中“俺滴個乖乖丫真有福氣嘞!”王婆子拎著筐也忘了膝蓋不疼的事了,那歡快的小步伐直接去了灶房準備殺魚。
她則是快步去了叔父的屋子,王婆子的喊她的時候,張小米就醒了,這回看見阿姐進屋一臉的喜意無法忽視。
“小米今天有魚吃嘍高興不,好大一條呢……”她興奮的和張小米比劃著。
“真的麽?……”張小米高興的坐起來還有點不敢置信。
“真的!大母已經去殺魚了,今晚咱們吃魚你就有勁了。”她興奮的一直咧著嘴,來這一個月了她終於能吃口魚肉了。
張小米舔了舔嘴唇,小小的腦袋瓜重重的點了一下,笑得雙眼亮晶晶“嗯!”
半個時辰後張大順兩口子,和去趕集的張大安兩口子腳前腳後進了院子。
李桂香看著兩口子手裏的筐空的, 心下高興“都換嘞?”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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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換嘞!這次換的鹽巴怎得也夠咱們吃個一旬嘞!”萬葉子心情也頗好。
“那可忒好了!”李桂香一臉喜氣。
話趕話幾人進了屋,王婆子已經拎著大鯉魚從灶房出來準備去院裏清洗。
“阿母哪搞得魚嘞?!”張大順大嗓門嚇得幾個人同時向王婆子手裏看去。
“哎呦喂君姑啊這是哪搞得的嘞!”李桂香上前一步雙眼瞪的老大盯著魚,一張嘴驚的都合不上了。
張大順萬葉子快步上前看著王婆子手裏的大鯉魚又驚又喜“阿母哪來的?”張大順問。
王婆子眉開眼笑“瞅你們沒出息的樣,是丫去河裏摸得。”
“啥?你下河嘞?”李桂香眼神轉向剛從屋裏出來的張蘭花,原本興高采烈此刻聽見閨女下河氣的瞪眼睛。“那河水深著嘞,你下河淹死了咋辦嘞?你咋個不省心嘞!”
王婆子倒沒生氣可也點頭“你阿母說的對,丫咱可不帶再下河嘞!”
萬葉子摸摸她的頭“可不能再下河嘞出了事咋辦?”
她點頭“再不去了。”上河村的人說話方言挺重的,她一個現代北方人對這樣的方言有點陌生,有時她盡量讓自己說這裏的地方話,可時不時她還是會說出普通話也就是這裏的官話。
總體張家是高興的,他們許久也沒吃過魚了,還是一條這麽大的魚。
王婆子讓李桂香用野菜燉鯉魚,一個瓦罐不夠裝下一條魚,王婆子隻讓做一半,等晚間飯吃完了,再把另一半做了用水鎮著留著明個吃。
晚間吃飯出現了難得的一個場景,每個人端了滿滿一整碗魚肉加野菜湯,圍在院子裏一起吃。
這還是她穿越而來第一次吃“團圓飯”呢。
魚湯裏放了點今個剛換回來的鹽巴,一口下去土腥土腥的味道,一點沒有現代魚湯的美妙滋味。
可她一點不嫌棄,你隻有餓過才知道,在饑餓麵前口感根本不值一提。
一碗連湯帶肉的湯進了胃她雙眼微紅,即是難過委屈也是滿足。
難過委屈如此難吃的東西,她竟然都覺得分外珍惜,滿足的是今天晚上再也不用餓醒了。
張小米吃的很滿足,萬葉子看著閨女吃的狼吞虎咽也紅了眼眶。
張老漢和兩個兒子坐在一處,此刻碗裏已經空了,父子三個吃的滿頭大汗,回味的砸吧砸吧嘴,顯然意猶未盡,雖然沒吃飽但比起平時這吃的已經很好了。
人吃飽了心情就好,心情好了自然就會笑了,這回竟然沒一個人張羅回屋子睡覺。
即使這回還挺熱,誰也不想就這麽回去睡覺,張大安就說了說今個去集市的事。
她坐在石頭上聽的興致盎然,在現代她還小在老家時趕過集,那景象真是熱鬧極了。
想想還真挺懷念的,如果有機會能去一趟就好了。
聽著聽著她的思緒開始發散,不自覺的想起了吃進肚子裏的這條魚。
這魚來的蹊蹺竟然從她懷裏蹦出來的,她想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突然腦海裏一絲回憶浮現,她好像連接二連三做了同一個夢,夢裏一直出現同一個場景。
今天上午她睡覺時,夢裏就出現了這條魚,就在夢裏那個大院子裏……
她仔細琢磨反複推敲,驀地想起她睡醒了就想著如果這不是夢該多好,那她就有魚吃了,然後一直想著這個魚要是真的出現就好了……
謔的!站了起來!
嚇了眾人一跳!
“丫你這一驚一乍的弄啥嘞!”王婆子拍了拍胸口。
見大家夥的目光都盯著自己,她後知後覺尷尬的撓撓頭“我、我困了……”
“困了就睡覺去嘞,一驚一乍沒個樣!”張大順說了一嘴。
她沒吱聲迅速進了屋,身後幾人又繼續閑聊起來。
坐在炕上她心跳的撲通撲通和鼓一樣,手抖控製不住的顫抖。
不會吧?老天爺不會真給她一個類似什麽空間的東西吧?
她緊張的吞咽口水,忐忑不安的握著拳頭,她怕是自己異想天開,又怕自己真的是白日夢一場。
怎麽才能確定呢自己是不是異想天開呢?睡覺!對睡覺!
她迅速躺下死死地閉著眼睛,強迫自己閉上雙眼趕緊進入夢裏。
可直到半個時辰後張大順兩口子進來睡覺,她的大腦都處於興奮中,壓根就睡不著。
天徹底的黑了下來,張大順的呼嚕聲響起,她睜開眼睛挫敗的坐了起來。
下地趿拉著鞋子來到院裏坐在石頭上發呆,蚊子都不客氣的親了她好幾下,她好像都沒什麽感覺了。
仰頭望著皎潔的月光,天老爺啊您是不是在逗我呢?您就不能大大方方給我個空間?這是啥啊,隻有睡覺做夢才能知道是不是空間?我睡不著啊老天爺!要不你一棍子打暈我吧,讓我進空間好不……
她本就仰著頭無聲的控訴,結果畫麵突然一轉黑夜和月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湛藍的天空……
嘶~
她謔的站起身整個人驚呆了,這不是她夢裏出現的大院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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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水……那白石頭井水,她噔噔噔跑過去,摸著石井這觸感與夢裏一樣。
乳白色的井水泛著光澤,她沒忍住伸出手指蘸了一點放進嘴裏……
有一絲絲涼氣與甜意,雙手掬一捧水低頭喝了一口……
從前隻聽過冷冽甘甜形容山泉水的獨特味道,此刻她算是徹底明白了四個字的意思。
這水的確沁人心脾,絲絲涼意讓她燥熱的身體舒緩涼爽,什麽是甘她不懂,但這水卻有甜意有點像現代賣的電解質水,那種水裏加了糖很甜。
但這水是實打實的有甜意卻並不太甜,意猶未盡她又掬起一捧水喝個一幹二淨。
從內到外徹底涼快了下來,她起身環視這座院子與夢裏無異。
她走過鵝卵石來到大門前,無論是往外推往裏拽門紋絲不動。
她隻能返回來到夢裏不曾進入的竹子樓,這竹子樓門倒是輕而易舉的拽開了。
裏麵空空如也,隻有一截竹子樓梯直通二樓。
她順著樓梯上了樓,一樣的布局隻是左右前後各有一扇窗戶。
隨意打開一處窗戶,映入眼簾的是牆外鬱鬱蔥蔥的竹子林,看不到盡頭望不到下方,隻能看見竹子林高處的竹子葉。
推開麵相正門的窗戶,並不見竹子林隻有霧氣繚繞看不清牆外的一切。
這竹子樓按現代的麵積來講,百八十平是有了,這屋裏有一種屬於竹子獨特的清香味道很是好聞。
她的心砰砰跳,興奮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她這算是有空間了?!!!
下了樓迫不及待圍著牆邊這幾畝地興奮的轉啊轉,捏了一把土,嗯,土質鬆軟沒有石子。
不錯!不錯!這是非常好的種植土地了!
這回她也感受到這裏的氣溫有點像春季,不像秋冬天那麽冷,也不像夏天那麽燥熱,獨屬於春天萬物複蘇的一種溫暖。
這樣的氣溫適合種植麽?撒種倒還可以,不經過高溫天氣加上水,植物很難長的快吧?她不禁懷疑。
這裏倒是比外麵好,沒有蚊蟲沒有燥熱的天氣,要是一輩子都在這裏那也挺好,她不在意從張家消失,畢竟她的靈魂與張家並沒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就算有一些但和吃飽穿暖比起來,她絲毫不介意消失。
或許老天爺看她可憐,覺得不送她回去,但是給她一個遮風避雨能吃飽睡覺的地方也不錯。
她再次返回竹子樓,雖然裏麵空空無一物,但竹子本身也不涼,她躺了下來,有點硌得慌。
不過她一點都不覺得難受相反很開心,張大順那屋得黃泥炕坑坑窪窪,鋪著草墊子還特別紮人。
本就是夏天就願意出汗,幾人都不洗澡一身臭汗屋裏都是難聞的味道,還有那些飛來飛去隨時準備叮她的蚊子。
所以這裏可比外麵強上一百倍,不熱不冷沒有味道空氣清新。
深深地吸了一口竹子得香味,她美滋滋的準備睡一覺。
就在她迷迷糊糊睡的正香的時候,突然身下的竹子變成了泥土地,一股熱浪氣息撲麵而來,蚊子嗡嗡嗡的圍著她轉個不停。
她猛地坐起身驚的睡意全無……什麽情況?
難道剛剛是夢?沒有空間?不對,她確定那是真實的。
她這具身體已經有了胃疾,胃隱隱作痛是每天都要經曆的。
喝井水時她隻覺得甘甜冷冽並沒有其他感覺,可直到現在她的胃都沒有疼過,也沒有反胃的症狀,這說明井水不僅口感獨特還有濡養身體的效果。
隻是為什麽她會突然出了空間呢?
她搖搖頭想不明白,想再次回到空間可突然聽到屋內有咳嗦聲響起,她嚇得趕緊打消念頭。
起身撣撣身上的泥土迅速回了屋子。
唉~歎氣,空間裏的溫度剛剛好,睡覺是真舒服。
認命的上炕,本以為會像平時一樣睡不著,沒成想竟然一覺睡到了天亮,讓她驚奇不已的是這一夜蚊子竟然沒咬她。
敲板子的聲音響起,她迅速下了炕,今個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她要琢磨一下空間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她昨晚會突然出來?
飛快的端了碗三口兩口一碗小米水喝個幹淨,放下碗她背上筐拿上瓦罐就要出門。
“丫今個咋這麽勤快嘞?”蹲在院子裏吸溜米湯的張老漢看的一臉稀奇。
丫雖比小米大一歲,可論勤快真不如妹妹,今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麽想著還真就往天上瞥了一眼。
她回身衝著張老漢嘿嘿一笑,懶得解釋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她想了想準備先去山腳下找個沒人的地方研究,不然青天白日的她突然原地失蹤能嚇死個人。
一路緊趕慢跑來到山腳下,她下意識捂著胃部,真沒想到今天早上胃竟也沒有疼,看來這井水真的很不一般。
這缺醫少藥的年代如果有這治病的井水,最起碼能保證她這一輩子不生疾病,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幸事。
跑到山腳下此刻偶爾有幾個背著筐子上山的婦女,她避開這條小路準備換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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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村裏人經常走的就那麽兩條,草都被踏平了,所以隻需要找一條沒被踏過的路。
越是沒人走的路草越高,最高的能到她前胸位置,這樣的地方最適合隱藏。
她蹲下身子仔細傾聽周圍確實沒有其他人,她心中默想進入空間……
再次回到空間竹林得清香,如春的溫暖氣候,她不禁舒服的眯起雙眼……
好想哭腫麽辦?她舍不得離開這個空間腫麽辦?
“空間、空間告訴我,怎麽才能一直在這裏麵待著呢?”她雙手合十衝著四周虔誠的拜了拜。
連空間都能出現還有什麽不能出現的!以前她怕鬼後來活的艱苦,她就不相信鬼神隻信自己。
如今穿越、空間都出現了,或許老天爺也真實存在的。
可惜空間裏並沒有人回答她,她重複了好幾次依然沒人回答。
好吧她並不喪氣,畢竟連空間都給她了,哪怕不能在這裏待很久也無所謂了。
她來到白石井掬起一捧水喝的滿足,唉!無所謂了,她有治病的井水,有這神奇的空間還要什麽自行車呢,做人呐要知足!
這麽安慰自己一番心情好了不少,圍著牆邊的土地轉了一大圈。
這麽好的土地不種植可太可惜了,這裏的土地沒人知道,種植的食物也不需要繳納賦稅。
就是不知道空間裏是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氣溫?這空間會不會也有保鮮的功能呢?
看來要好好觀察這個空間,現在應該試試種植與保鮮。
家家都把糧種看的很貴重,蔬菜種子倒還好一些。
她要是和王婆子要粟米種子肯定挨罵,菜種也不知道家裏還有沒有?
也不知道這土地能不能移栽,如果能移栽那可就省事多了,這山上的野菜、家裏後院的青菜、地裏的粟米通通移栽。
那就先試試移栽行不行,她出了空間開始在附近找她認識的野菜。
找來找去也沒有她認識的,平時那種黃色的菜花竟然也沒有。
沒辦法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挖了幾株帶根的青草回了空間。
她握著青草圍著幾塊空地琢磨在哪裏實驗,最後還是選擇在大門口左麵半畝地試驗。
貼著邊緣將草埋進土裏,再填上點土,沒有水怎麽辦?
她瞥向白石井抿著嘴唇沉思,用井水澆地有沒有暴殄天物的感覺?
可她瞧著井水深不見底,這水又有滋養身體治病的效果,就是不知道如果用到植物上會有什麽變化?
試驗!必須試驗!
再次出空間找了幾片大點的葉子,回到空間將葉子圍成漏鬥形狀。
單手握著漏鬥形狀的葉子,另一隻手不斷往裏舀水,慢是慢了點,誰讓她窮的連個破碗都沒有呢。
就這樣來來回回反複多次,才給幾株草澆透了水。
不得不說這土比起村裏的田地好上幾百倍,她是不懂種地的,但田地的土與空間的相比,就像兩匹馬一個是長期營養不良,一個則是吃的膘肥體壯的感覺。
喝了一口井水後她再次出了空間,她沒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前天的魚她確實是抓到的,然後魚就進了空間。
今天她還想下河去抓魚,雖然昨天那魚真算的上是難吃了,可一想到那魚肉她還是會吞咽口水。
她真的太餓了,今天想再去碰碰運氣,至於昨晚她們囑咐的不準下河,嘿嘿有肉吃誰還能不高興呢!
往山下走的時候她也仔細的尋找認識的野菜,真不走運她挑的這路竟然全是野草。
下了山她直奔河邊,河兩邊已經有孩子在玩了。
大夏天的本就熱,來河邊玩水也是這幫孩子自己找涼快解暑的辦法。
她不想在他們下麵,河水被他們撲騰著哪裏還會有魚。
她往上遊走選了一個還算清淨的地方,後方是半人多高翠綠的蘆葦草。
這地方的水稍微深一些,村子裏的大人不讓孩子來上遊玩怕出事。
她會遊泳倒是不怕,脫了草鞋和背簍,挽起褲腳小心翼翼的踩著河邊的石頭,深一腳淺一腳一步步往河深處走。
直到水莫過她的前胸,巨大的水壓力讓她心髒微微有點難受。
她黝黑的小臉緊接著水麵,瞪著眼睛仔細觀察河裏的動靜,兩隻胳膊沉在河水裏靜靜等待。
幾條巴掌大的小魚從她腳邊遊過,剛要動手魚就被嚇跑了。
雙手在河裏稍一動作,河裏的水波就蕩漾開來,魚在水裏極其警惕,水稍微一變化它們就能感知危險逃跑。
看來這個方法不行,她眼珠轉了轉有了主意。
再次靜靜等待過了不久,一條大黑魚慢慢靠近,這魚比起昨天的鯉魚小了不少。
她沉著氣沒有著急動,黑魚慢慢遊到她的手邊。
她的手在河裏一動不動,就在黑魚擦著她的手就要遊過去的時候,她緊張的抿著唇心中默念“收!”
驀地眼前的黑魚不見了……她驚喜的跳了起來“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
河水被她濺起水花打在臉上,她卻笑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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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兆頭!這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這麽開心,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第二次第三次就沒那麽難了。
一整個中午她都在河裏抓魚,大的、小的、鯉魚、鯽魚、鯰魚、黑魚……她還沒見過種類這麽多的魚,看來河裏有不少好東西啊!
直到手都泡的發白了,她才戀戀不舍的上了岸。
確定四下無人閃身進入空間,幾十條種類不同的魚,在井邊來回蹦噠。
這麽多魚讓她一瞬間恍惚,在河裏抓魚精神太集中,光想著哪裏有魚?怎麽能碰到魚,壓根沒注意抓了這麽多的魚!
但想讓她放生也是不可能的,她都餓成個癟犢子樣了,哪還有菩薩心腸放生。
渾身濕透了在空間外陽光炙熱還不覺得啥,一進空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有點冷!
抓了一條黑魚迅速出了空間,往背簍裏一扔背起背簍就準備回家。
至於找蟲子……嘖嘖嘖,還是等小米好了一起來找吧。
回村子偶爾能看見一兩個人,不過她都不熟悉,大人也不稀得關注她們這些半大的孩子。
她進了院子放下瓦罐,院裏沒人王婆子肯定在屋呢。
她背著背簍先去了二叔屋裏,小米躺在炕上倒是沒睡。
聽見腳步聲側頭看是她,就輕輕的笑笑給人感覺特別乖。
她就喜歡女兒,以前幻想過結了婚一定要生個女兒,給她打扮的美美的像小公主一樣。
“你猜裏麵有啥?”她特意把身後的背簍側過來讓張小米看。
張小米輕輕搖頭眼裏有不解,看著呆呆的。
她讓張小米起來,她把背筐放在炕上,沒有蓋子張小米一伸頭就看見一條還鼓著腮的大黑魚。
張小米驚訝的指著魚看向她“魚!”
她笑著點頭“對魚!高興不?今天又能吃魚了!”
張小米立馬歡快了不少,蠟黃的小臉扯著大大的笑臉“高興!”
她揉揉張小米幹枯的頭發“我去找大母殺魚,你再躺會。”
張小米搖頭“俺也想去。”
她一臉不讚同“殺魚有啥好看的?”不過看著張小米可憐巴巴的小眼神還是投降了。
“走吧一起去!”
張小米高興的下炕趿拉上鞋,跟著她往東屋去。
“大母!”人未到聲先到,沒等進屋她率先開口。
王婆子正躺在炕上眯著眼敲著腿,聽見張蘭花的聲音眼睛瞥向門口“怎地了?”
今天抓到魚雖然也高興,但和昨天的興奮比起來還是差了點,尤其是空間裏還有那麽多魚,她此刻反而平靜不少。
“大母,摸了條黑魚您收拾收拾。”她把背筐放在炕上。
“怎地!”王婆子一屁股坐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又摸到魚嘞?”抓過背簍往裏一瞅“哎呦我的天爺,丫你怎地又抓到這麽大條魚嘞!”
王婆子兩眼炙熱的盯著張蘭花,心道“這孫女可了不得嘞,連著兩天摸來大魚。!”
王老婆子眉開眼笑下了地,背著筐子出了屋喃喃自語“昨個還剩半條在罐裏嘞,今個再燉一條那可吃的不要太飽嘞!”
張小米跟著王老婆子身後一起去了灶房,她回自己屋上炕想休息一會,誰知道竟然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時敲板子的聲音也恰巧響起,她不疾不徐的下炕趿拉鞋往外走。
突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似乎這兩天她都沒有感覺到特別的餓。
自從喝了井水後胃明顯不疼了,好像饑餓感也少了很多,這井水可真夠神奇的。
慢慢悠悠來到灶房隻剩她自己的碗,滿滿一碗魚肉快冒尖了。
她驚訝的看向萬葉子“這麽多叔母?”
萬葉子眼帶笑意“你大父讓的。”隨即擔心的道“丫,叔母不是跟你說過別下河,出點啥事可咋辦嘞?”
她端著碗想了想沒出去,坐在木頭樁上抬頭笑笑“嗯再不去了。”
萬葉子放下心來“是嘞,魚肉好吃你阿翁和你叔父會去摸嘞,哪裏要你個丫去摸。”說完端著自己和元寶那份出了灶房。
她端著碗拿著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慢慢咀嚼,這黑魚的刺少多了,口感比鯉魚好吃,土腥味倒是都差不多。
她故意躲在灶房吃飯,就是不想出去聽他們嘮叨不讓她下河的話。
吃完飯她先回了屋,不大會李桂香也進來了耗著她耳朵又是一頓數落。
等她倆上炕準備睡覺了張大順還沒回來“阿翁呢?”她問。
李桂香“和你叔父去河裏摸魚嘞。”
啥?兄弟倆去摸魚?能行麽?她有空間作弊抓的不算費勁,也不知道他阿翁和叔父能不能行?
李桂香不知道閨女想啥嘞,美滋滋的摸著肚子,多久沒吃這麽飽嘞沒一會睡著了。
聽見張蘭花呼吸漸漸沉了,她眼皮子也沉,喝了井水後她睡眠質量不是一般的好,倒在炕上說睡也能睡著。
張大順兩兄弟將樹枝製成的魚簍固定在河裏,家裏是有魚簍的就在倉房的木叉子牆上掛著,可惜張蘭花沒看見不然也不用背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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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真走運,咱小時候怎地沒摸過那麽大的魚嘞?”張大安和張大順上了案坐在石頭上嘮上磕了。
“咱上河村也有人家摸過大魚嘞,咱家摸過的都沒這兩天的大嘞。”張大順接話。
“今個能再摸幾條,咱家又能吃饑頓飽飯嘞。”張大安摸摸剛吃飽的肚子笑得開懷。
兩兄弟摸沒摸到魚張蘭花不知道,她此刻睡的格外香,連晚上張大順回來上炕睡覺她也沒聽見。
第二日一早張蘭花神清氣爽的起了床,這是穿越以來第一次感覺身體有了力氣,連那渾渾噩噩的腦袋似乎也清明了不少。
耳朵隱隱聽得見灶房瓦罐裏煮東西的聲音,眼睛看著窗外,竟能清晰的看見木叉子門上的細小分叉。
呦嗬!她這是耳聰目明啊?心情頗好的她來到灶房,李桂香的米湯剛剛熬好準備拍板子。
張蘭花不著急退後等著她拍板子,家裏大人出來開始端碗。
張大安見她想起昨晚摸的巴掌大的魚就有點泄氣“丫你那魚咋摸嘞?俺跟你阿翁去摸魚小的嘞都不夠塞牙嘞!”
她不厚道的笑了“叔父,我去上遊蘆葦草那邊摸得魚。”
“啥?你去上遊?你個死丫頭俺咋說嘞,你還敢去上遊耍嘞!”李桂香放下勺子揪著她的耳朵又開始訓上了。
張大安見蘭花被揪的齜牙咧嘴嘿嘿一笑“大嫂算嘞,沒丫這兩天哪能吃飽,再不讓她去就是嘞。”
李桂香瞪了她一眼“再敢去河裏摸水俺打死你!”
張蘭花憋著嘴點頭“再不去了阿母!”
一段小插曲過去,張蘭花端著滾燙的米湯回了屋子,今個早上她還真不太餓,想試試空間裏對食物保存的狀態。
快速進了空間將米湯碗隨意放在地上就出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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