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再次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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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端著曹牧謙一口未動的餐食出了帳篷。雖然還是很討厭曹牧謙這個人,可不得不說明日起不必做大鍋飯這事,對她來說真是天大的喜事。
    大鍋飯這事真要有強勁的體力才行,不然甭管你做吃食多好吃都白扯。
    隻是有點於心不忍,以後隻能讓趙家幾個小子受累了。
    下午趙破奴來尋她“今日已稟明長平侯,明日起你隻管做冠軍侯的吃食就成……”趙破奴嘿嘿一笑“咱的那份煩請您也做了。昨日您與咱說的事也稟明了侯爺,多兩個幫手也可,人選您自己定。”
    都不做大鍋飯了,還需要幫手麽?這事她還要考慮考慮。
    今日還有最後一頓飧食,反正是一日一頭豬,幹脆白菘燉五花肉。一會還要把白菘醃了。
    日落西山,晚霞布滿盛京的半邊天,此刻芷蘭隻覺得渾身骨頭散了架。
    所有的白菘都醃好了,和趙家幾個孩子打了招呼,明個開始她不負責做大鍋飯了。
    趙盛眼巴巴的瞅著她“阿姊,你不給我們做飯了?這兩日我們吃的比以往都好,飯食有滋有味的。”
    芷蘭此刻累的精疲力盡,連笑都沒力氣了,可心裏也有些歉意“我終究是女娘,身上的力氣終不如兒郎,是以明日起我隻能做幾人的飯食。”
    趙家頷首“阿姊這兩日想必累壞了,這夥房的活計,好些五大三粗的兒郎做兩三日都直喊累呐,是以夥房的活計都是八大校輪流來做的。”
    她頷首,此刻她已經沒精力去關心這些了,此刻她就想回家……進空間好好泡個澡。
    上了馬車回了長平侯府邸,一進自己的屋子,她立刻上了二樓就想先回空間。
    “回來了”曹知謙溫潤的聲音自樓上響起,轉瞬人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芷蘭輕籲一口氣,轉身掛上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是。”
    曹知謙移步上前,伸手輕撫她柔滑的臉頰,聲音恰似潺潺清泉:“累了吧?我讓福子為你備好熱水,沐浴一番可好?”
    芷蘭輕輕搖頭“不必了,今日著實有些疲憊。”她心裏想著回空間舒舒服服地泡個澡,頭發就不洗了。
    曹知謙溫柔地擁著她“那也好,我讓福子打來清水,供你洗漱,你早些歇息吧。還有一事,明日大兄要帶我入宮覲見陛下。”他那溫潤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恰似風中搖曳的燭火。
    芷蘭微微頷首“祝賀你心想事成。”
    曹知謙緊緊擁她入懷,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應祝賀的是我們,你我夫妻本就一體,明日我進宮拜見陛下,若能如願以償,你也不必再為我如此勞碌奔波了。”
    芷蘭沉默不語,他牽著她的手,緩緩地走上樓梯。
    坐在梳妝台前,輕輕地卸下釵環。曹知謙坐在她的身側,略作思考後,輕聲問道:“你心中是否有不快?莫非是責怪我讓你去軍營做餐食?我觀你這幾日對我……甚是抗拒。”
    芷蘭淡淡地瞥了一眼銅鏡中曹知謙那模糊的身影,不緊不慢地梳理著秀發,語氣平靜得如同一池靜水:“沒有。”
    曹知謙凝視著她側臉,輕歎一口氣,仿佛那是一陣無法消散的愁雲,似是不相信她的言辭:“從盛京一路至此,你總是如同冰山一般,拒人於千裏之外。我知曉你心中有氣,怪我當初在你與你外妹之間訓斥於你。芷蘭,我又何嚐願意如此。你豈不知盛京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又豈不知盛京裏住著的人都有著怎樣錯綜複雜的背景,稍有差池,對我們而言便是萬劫不複的深淵。當今陛下對儒家尊崇有加,對禮儀孝道更是倍加重視,若你我不能克己奉公,屆時被別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日後我想要踏上仕途,恐怕是比登天還難。兄長對我的態度,你也親眼目睹了,他與我又哪有什麽兄弟情義?帶我來盛京,也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的私欲罷了。我們豈能一輩子都依賴於他?”
    見她依舊無動於衷,曹知謙罕見地有幾分焦急,一把緊緊地拽住她的手,神情真摯得仿佛能融化冰雪:“芷蘭,我們可是夫妻,我對你的一片真心,難道你毫無察覺嗎?難道僅僅因為我讓你謹言慎行,你就要與我漸行漸遠嗎?我們可是夫妻!”
    芷蘭也鄭重其事地看著曹知謙,語氣沉重得如同千斤重擔:“我且問你,自從嫁入曹家,除了那次醉酒,我可有做過任何有失體統的事情?”
    曹知謙微微驚愕,旋即道“確實沒有。”
    芷蘭又道:“你說你待我之心我無所覺,那我且問你,成婚至今,你可清楚我是何樣脾性的人?”
    曹知謙沉思須臾,緩聲道:“我們雖成婚不過半年,觀你性子似春日的暖陽,柔和溫暖,對舅姑恭謙有禮,待我更是關懷備至,細膩入微,行事亦輕柔謹慎,連府中奴婢你也不忍苛責,待他們和善可親。”
    這便是她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所做的。“那為何你還要步步緊逼?我自問作為新婦,已盡到了本分。你卻連我偶爾的委屈,憋悶都不肯接納,讓我如木頭人一般活著。難道這不是你對我太過苛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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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知謙搖頭神情誠懇:“芷蘭,你誤會我了,我對你不曾苛刻,誰人不是在那教條的束縛下如履薄冰地活著?我自小也要被阿翁阿母嚴格管教,行一步,說一句,哪樣能隨心所欲?唯有隱忍,方能為自己爭取最大的權益,依著性子肆意發泄脾氣,隻會寸步難行,與自己不利。”
    “可我不是那超凡脫俗的聖人,我做不到受盡委屈卻毫無脾氣!或許你能做到,可我做不到,你也不能要求我如你這般活得跟那沒有生氣的假人一般。”她如那決堤的洪水,宣泄著心中的不滿。
    曹知謙卻錯愕,好半晌才搖頭“你已嫁作人婦,豈可如那未出嫁的女娘一般,脾氣如那六月的天,說變就變,肆意妄為。出嫁從夫,為夫如何做你便如何做,這點你還不清楚麽?難道還要為夫去教導你如何與人相處麽?”
    芷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一個成年的女子,還需你教我如何行事?你既然對我如此不滿,幹脆和離算了!”
    曹知謙驚愕地看著她,仿佛那是一個陌生人,好半晌才搖著頭,喃喃自語道:“你說什麽?你要和離?”
    如果說剛剛還有點怒氣,此刻她分外平靜,每時每刻演繹好妻子,好兒媳的人設太累了。既然曹知謙想要的她做不到,和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趙破奴不是說過盛京治安很好麽,她帶著李桂香張小米也不是不能活。
    真要是不幸遇到哪個變態的大官,或是地痞無賴,她打不過大不了就一死,興許還能回到現代。就算回不去,十八年後她又是一條好漢。
    “是,和離。你既然覺得我不是合格的妻子,那就和離,我不耽誤你再娶。”說到這她又嘲諷一笑“咱們也該和離的,你阿翁阿母急切的希望你有長子,而我這身體又不能有孕,和離了你娶一個身子康健的,好快快給你生下曹家長子。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麽!”
    曹知謙謔的站起身,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我竟不知你還有如此一麵,不過是拌嘴兩句,你竟能提出和離?女子的三從四德在你身上蕩然無存,你這一身反骨,又如何做得了一家之母?”
    她滿不在意的嘲笑“不過是一家之母不做又能怎樣?你也不必處處挑我的不是,我說了你若看不慣我,大可以和離”。
    曹知謙驚得目瞪口呆,在他麵前一向溫柔恭順的芷蘭,為何近來屢屢與他鬥氣,說話時竟絲毫不顧及夫妻情分。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眼前人了。
    曹知謙此刻隻覺心煩意亂,如坐針氈,一甩衣袖,像一陣風似的出了屋子,噔噔噔地下樓去了二樓。
    芷蘭隻覺眼眶發酸,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難受得緊,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與曹知謙相處了。如果她能舍棄自己的驕傲與自尊該多好,那樣也許她與他之間就不會再有爭吵了吧。
    她會包容他,可不意味著要放棄自己的喜怒哀樂去遷就他。一切都要以他的想法為馬首是瞻,所言所行甚至如何與人交往都要唯他是從。
    現代人哪一個不是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她這樣的性格已經保持了幾十年,如今讓她做一個沒有感覺的瓷娃娃,這簡直比登天還難!或許和離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起碼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再也沒有人整日逼迫著,讓她做這做那了。
    之後的幾日曹知謙都沒有回來,她還從在趙破奴嘴裏知曉,曹知謙進宮後被陛下看重留在身邊做郎官了。
    按著未央宮的製度,郎官負責宮內巡邏治安,分為未央宮郎官,無極宮郎官,長樂宮郎官。
    曹知謙如今屬於未央宮郎官,時時侍奉在天子身邊,每五日會有一日歸家休沐謁親,其他時間要留守在未央宮。
    芷蘭卻如釋重負,不必每日麵對曹知謙心裏感覺輕鬆不少。可她心裏始終憋著一口氣,隨時要到爆發的邊緣。
    這幾日隻做曹牧謙的飯食輕省不少,曹牧謙有自己的灶房,小是小了點,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她問趙破奴“長平侯在軍營也有自己的灶房?”
    趙破奴搖頭“除了冠軍侯。”
    她不禁暗暗咂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冠軍侯如此……”這話該如何說出口?是說他狐假虎威,橫行霸道?還是說他仗著權勢為所欲為?
    趙破奴麵色沉穩,似是洞悉芷蘭心中所想,遂壓低聲音說道:“天下人皆知,冠軍侯的姨母乃當今皇後,姨父為當今陛下,舅父雖未位列三公,然陛下對其信任有加,其地位已然與三公等同。且陛下、皇後、長平侯對冠軍侯皆是寵愛至極。長平侯於漠南之戰時,陛下擔憂冠軍侯飲食不慣,特遣技藝精湛庖廚隨軍。又恐前線食物短缺,遂不惜耗費時間,每日自宮中做好食物,快馬加鞭送至前線,隻為讓冠軍侯飲食無憂。故而軍營中有冠軍侯之私人庖廚,實非大事。在新婦到來之前,這軍營中便有兩名庖廚專司冠軍侯一日三餐。然此次從榆州歸來,冠軍侯便將二人遣走,如今便隻有新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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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蘭瞥了趙破奴一眼,什麽叫隻有她了?是灶房隻有她一個人忙活了!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隻有她一個人在灶房忙碌,那她想做什麽做什麽,回空間也有了機會。
    最近她都沒怎麽回空間幹活,她這心裏都要急死了。再者她也想抽出點時間出軍營看看,她想租賃個房舍,還有她釀酒的生意也要進行。
    總之她不能再跟曹知謙兒女情長個沒完沒了了,她要想辦法努力掙錢,有了錢哪怕和離了她也不怕。
    再說有錢了她也可以遷徙到五縣去,衣食無憂受人尊敬,幹嘛苦守著曹知謙成日聽他洗腦。
    這麽一想,心胸豁然開朗,所有的壞心情轉瞬都沒有了。
    她又問了一些平日裏曹牧謙愛吃什麽,趙破奴雙手環胸蹙眉仔細想了想“要說冠軍侯有啥喜好?他喜肉,但油膩的不喜,飲食要精美,粗糙食物他不喜。好飲陳釀,也好飲茶。這灶房可是冠軍侯私人的,這裏不說應有盡有,但凡做吃食所用到的器皿,調味,這裏絕不會缺。”
    好吃之人?這點跟她挺像,她就好吃,嘴也很刁。可自從穿越來這大夏朝後,什麽嘴刁不刁的,隻要能吃飽她什麽都不在意。
    趙破奴拱手行禮“新婦,咱就不打擾您了,這回該是巡邏時辰了。”
    芷蘭也行了一禮,也是真心實意的道“謝過趙司馬,多虧有您,不然我真是兩眼一抹黑不知該如何侍候好冠軍侯。”
    趙破奴爽利一笑“新婦無需擔憂,你與冠軍侯相識不久,日後自會了解。咱們冠軍侯外冷內熱,性子如此。言辭雖不甚中聽,於飲食也略有挑剔,然待我等士兵,卻是一視同仁,無人不言冠軍侯仗義。日久天長,你便會知曉,人不可貌相,表象溫文爾雅者未必真為君子,而表麵冷若冰霜者,亦未必就是冷酷無情之人。觀人,需時也。”
    這一番別有深意的話聽的芷蘭直蹙眉,前麵說的她聽得懂,這後麵說的這幾句怎麽聽都覺得意有所指呢?
    趙破奴瞧著新婦一頭霧水的樣子,眨巴眨巴眼又是一陣大笑才轉身離去。
    芷蘭鼓著腮嘟著嘴,雙手環胸忍不住掂量這趙破奴剛剛後幾句到底什麽意思?
    算了,與她無關的事費什麽心思。她心情頗好的開始準備做吃食,兩個人的吃食可太好研究了。
    這灶房裏有肉有魚,如趙破奴所說,各種調味很是齊全。家夥什都給她置辦齊全了,她要不給那冰溜子喂成個胖子,曹牧謙就跟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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